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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3 司晨山君

    “可这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变小了,悟罪不也从鸡肚子里出来,他怎么还是原来模样??!”

    李长庚站在阿雅的手心,看着悟罪凑过来的骷髅头骨愤愤不平地说。

    “可能是因为我身上诅咒的原因,也可能是因为灵力的原因…”

    悟罪语气中有些愧疚,毕竟李长庚也算是为了救他才变成鸡蛋大小的…

    李长庚一屁股坐下来,临时用树叶做的衣服磁啦一声裂开。

    吓得他急忙又站起来。

    “这样不是很好吗,以后你就好好在我手心里,免得突然死掉我也受牵连!”

    阿雅使劲抿住嘴,强忍着不笑出来。

    “而且现在的你,比以前可爱多了呢!”

    “可爱?阿雅!我都这样了,你说这种话…良心不会痛嘛!”

    “喂!我在外面狠狠拷打了这家伙一番呢。

    可他就是不告诉我救你的方法,我也不能一上来就用搜魂吧!”

    李长庚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控鹤。

    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这家伙从肚脐眼为界,身体一半完好无损,另一半却被折磨得血肉模糊,几乎看不出人形。

    就算是这样,他口中还是振振有词地说什么,你们死定了之类的话。

    “关于这一点,我可能知道怎么办。”

    悟罪突然插话道,

    “其实,恢复身体的方法很简单,只需要变小的人反过来把这只鸡吃掉,就能恢复原状。”

    “就这么简单?”

    阿雅怪异地看向不远处被她用灵力桃树枝围住的白色母鸡。

    “的确是这样,如果我没猜错,这只鸡就是传说中的司晨山君。”

    悟罪顿了一下接着说。

    “司晨山君原本是一位上古的大能所豢养。

    传闻这位上古大能献祭毕生修为,曾短暂打开过与上界的通道。

    虽然没有来得及进入就被关闭,但还是从上界泄露出一丝真气。”

    “那大能不顾危险强行炼化,却惨遭反噬,当场身形衰朽而亡。

    而他那炼化到一半的真气,被一只狗,和一只鸡沾染,应该就是这一只。”

    “我怎么没听说有人能撕开上界空间吖?”

    阿雅皱着眉撅嘴说道。

    “这些都是我在一个秘地的石刻中看到,也并不能完全确认就是真的。”

    “阿雅你别打岔,悟罪为了寻找自己身份,去过的地方比你多的很。”

    “哼!”

    一听李长庚这样说,后者有些不满地冷哼一声。

    “所以说——我因为被它吃了变成小人。

    然后,我再反过来把它吃掉就能变大是这个意思嘛!”

    “石刻上记载的是这样。”

    李长庚总算松了口气,如果让他当一辈子拇指少年,还真不如去死…

    “呵呵呵呵…”

    躺在地上的控鹤突然没来由地笑了起来。

    “喂,你这个家伙笑什么!”

    阿雅刚才被李长庚说见识不如悟罪心中本就不爽,现在一个将死之人竟然敢发出声音岂不是正撞在枪口上?

    只见她手指一点,控鹤那条血肉模糊的腿上,瞬间长出无数桃花来。

    而随着桃花朵朵开,后者更是疼得撕心裂肺,野兽一般拼命嚎叫。

    不远处被困住的白鸡也变得躁动不安,使劲用喙啄困住它的桃树枝。

    “算了,阿雅,他都这样了,再多酷刑也没用的。”

    悟罪失踪,李长庚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狠手辣的准备,但真看到一个人被折磨成这样,也不免动了恻隐之心。

    “哼,听到没,要不是小骗子给你求情,你这条腿立刻就会废掉呢!”

    “咳咳咳!尽管废掉吧!反正,你们也活不久。”

    嘭!

    “啊啊啊———”

    控鹤的右腿上的血肉直接爆开,森森白骨出现裂缝,裂缝之中顶出桃树的新芽。

    “阿雅——!”

    李长庚提高嗓门阻止道,后者则冷哼一声将他扔给悟罪。

    赌气地蹲在一旁欺负那只白鸡去了。

    “你刚才说,我们活不长是什么意思?”

    “哼,这不是明摆的事,心存奸谋的人,是不可能活下去的。”

    “心存奸谋?什么意思?”

    “你们不用一个白脸一个黑脸的耍计谋。

    你和你背后的那些人,一个都不会有好下场…咳咳咳!”

    身体变小的李长庚手扶着悟罪的骨指,凑到控鹤跟前。

    “我们背后没有人,我们就是路过,看到妖兽耳朵里有一个婴儿,出于良知伸出援手,就这么简单。

    “良知!?哈哈哈哈哈!反正你们也是要杀掉我的,何必惺惺作态呢?”

    “我没有说假话,我说的是最真最真的真话,虽然在这个过程中我自己也得了点好处,但任何人遇到当时的情景都会那么做。

    就好比看到一个孩子落井,下意识地伸手去抓,仅此而已。”

    “一个孩子落井?”

    控鹤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你别告诉我你们不知道那孩子的身份。”

    “我们知道。”

    “既然知道!还敢妨碍我们做事!明明是一个该死的人你却偏偏要救,还说自己不是包藏祸心?”

    李长庚无奈地叹了口气,淡淡地说

    “我大概能猜到,你们为什么不想那个孩子活下去,但对我来说…他没什么罪,也不该被杀。”

    “哈哈哈哈哈!”

    “没什么罪?你去过边境嘛?你见过人被当作牲畜一样在市场上贩卖吗?你见过尸山血海吗?”

    咳…咳咳

    “我现在是真的相信,你们只是碰巧救了那孩子了…可天下苍生,坏就坏在你们这些多管闲事的人身上!

    看两卷道德经,知道几则道圣的公案,就敢在我面前说教。

    可笑!

    那个孩子是一切祸乱的源头。

    只要他在一天,皇室就永无宁日!南楚就永无宁日!”

    “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你的主人?”

    “皇室乃天下之本,根本动摇,受苦的会是谁?”

    “百姓!成千上万的百姓!

    你觉得…咳咳咳…你从我手中救下一个婴儿就是有良知了吗?”

    “呸……若论良知,我的良知远高于你,

    可在你眼里无罪之人,在我眼里却是本就该死的人。

    我不管他是不是婴儿,我不管他本身有没有罪,只要他的存在威胁到了南楚,他就必须死。”

    控鹤努力睁大他已经没有眼球的血糊糊眼窝继续说

    “刚才你说什么孩子掉进井里伸出援手,

    但…

    如果救下那个孩子的代价是成千上万的人掉在井里呢?

    你别假装不知道,那个孩子可是一张天下正朔的王牌。

    如果南楚的世家们利用这个孩子反对皇室呢?

    如果北域以这个孩子为借口在边境起衅呢?

    到时候,会死多少人?

    你的良知数得过来吗?”

    李长庚一时语塞,因为控鹤讲的确实很有道理。

    他也真正理解了,系统任务所说的脱离苦海,也许并非是脱离南楚皇室的追捕,

    而恰恰是他永远不可能摆脱的东西——泰始遗孤,

    或者说的更明白一些,四域之主的唯一血脉。

    “你说的这些都是猜测,那孩子未必真是人皇的子嗣。

    而且就算是真的,隐姓埋名也……”

    “他是有天星入命的,否则你以为我们是怎么找到他的?”

    “可…”

    “我们能找到的,别人也同样可以找到,

    也就是说,无论你做什么,把他送去哪里…也是没有意义的,

    他永远会被有野心的人拿来当筹码,别再自欺欺人了。”

    也许是发觉李长庚态度有些软化,控鹤话锋一转又说,

    “这件事本来就和你没有关系,既然做不了正确的选择,就把问题推给有决断力的人不好吗?

    把孩子交出来。

    你们之前的罪过,皇室和神霄府不会追究的。”

    “喂!说清楚吖!我们有什么罪过?”

    阿雅突然凑上来,狠狠就是一脚。

    接着她指着李长庚变小的脑袋瓜不客气地说

    “你吖!真傻乎乎的!三言两语就被人骗了呢!”

    “怎么?难道阁下认为我说的不对吗!一个人的死,和千千万万人因为争斗而死。

    孰轻孰重还需要考虑吗?”

    “哈哈哈哈!”

    阿雅笑得更大声了。

    “当然需要考虑,换句话说,这要看被杀的那个人是谁。”

    她神色得意,干脆盘腿坐在地上。

    “这个世界有的人是微不足道的,比如说你或者其他什么人,

    他们无论在天平的哪一端都可以被随便牺牲。

    可有些人不行,他们是远远高于整个宇宙的存在,比如说我。”

    “所以按照你的逻辑来说,无论我站在哪一边,牺牲的都必然是另外一边。

    真理就是这样,即使把全宇宙的性命都放在我的对立面,也不及我一根汗毛重要呢。”

    控鹤嘴角涌出血来,他觉得这个女人和他的逻辑似乎是一样的…但又有哪里不对。

    “嘿嘿,怎么样?没话可说了吗?”

    阿雅歪着脑袋打量了一下浑身是伤的控鹤,眉毛狡猾地挑起。

    “没话说的话,你就自裁吧。

    毕竟你活着,多多少少会给我们带来一点点麻烦。

    所以,就算是为了我们三个的清净生活,果断地抹掉自己的生命吧。”

    她把李长庚从悟罪手里夺过来,塞进衣领夹层里,只露出脑袋继续说

    “至少,这里有个小傻瓜还会感激你的大度呢,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