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缕来自热带的刺眼阳光照在凌泫然身上时，凌泫然睁开了眼睛。
这一觉他睡的很沉，消除了两天以来所有的疲惫。
抬眼看去，只见自己身处在一个巨大的房间里，空调电视样样俱全，旁边还有一个大阳台可以直接看清海边的日出海景，并且最让凌泫然震惊的是，自己身下的大床居然足足有三米长两米宽！要知道凌泫然自己的小折叠床才两米长一米宽而已。
这种豪华的配置，凌泫然只在电视上看过，所谓的总统套房也不过如此吧。
此刻置身在雪白的床垫上，凌泫然只感觉如同躺在棉花堆里一样舒适，这对于平日没怎么享受过生活的凌泫然来说无疑是一种奢侈。
要是能换来如此舒服的住宿，昨晚的妄秽袭击也都无所谓啦。
不过说起昨晚，唯一令凌泫然在意的还是那阵突如其来的强大力量和力量消散后那种疲惫至极的空虚感。
凌泫然双手抱在脑后，眼神有些空洞的看向天花板上那盏极为华丽的吊灯，尝试呼唤了几声嫣羽，却发现嫣羽貌似也睡着了，一直没有回应。
“咚咚咚。”
忽然，一阵敲门声传来。
“醒了吗？”张安然的声音从门外钻了进来。
凌泫然一愣，随即从床上坐了起来，用有些嘶哑的声音说道：“刚醒。”
“你赶紧洗漱一下，换上衣柜里为你提前准备好的衣服，然后到一楼来找我。”张安然的话音一落，凌泫然便听到一阵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凌泫然打了个哈欠，随即走进房间里自带的淋浴间，草草的洗脸刷牙后，一手用毛巾擦着脸一手拉开了衣柜。柜子里是几套很整洁的短袖短裤，凌泫然随便挑了两件换上后，走出了房门。
“哟！早上好！新来的少年！”
房门刚一打开，凌泫然便听到一个极为朝气蓬勃的成年男声。从二楼俯身看去，只见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正朝自己招着手。
“您，您好。”凌泫然答应了一声，随即快步跑下楼去。
“想必你就是凌泫然？”男子推了推脸上那极为精致的金丝眼镜，向着凌泫然伸出左手，“我是组织［元灵］的现任首领，如月洛。”
“说的好像元灵有前任首领一样。”张安然在后面吐槽道。此时的她正一边端着一杯橙汁，一边拿着一块苹果派。
凌泫然有些愣愣的伸出手和如月握了握。面前的这个男子看样子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皮肤白皙，面容比那些男团明星还要精致，一双深邃的眼睛下，一架金丝眼镜更是给他横添了一抹儒雅。说实话，凌泫然从来没有见过长得如此俊朗的男子。
但是，与他那张帅到没朋友的脸极不匹配的是，他此时竟然穿着一件颜色极为夸张的夏威夷式花衬衫。那件衬衫看着面料倒是不错，就是那个样式吧……凌泫然第一时间联想到的便是中国东北的大花棉袄。
这张脸配上这身衣服，再加上那双稍显不正经的人字拖，这直接颠覆了凌泫然以前美就是美丑就是丑的颜值观。
“您好。”凌泫然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又问了声好。
“大清早的，先坐下吃点东西吧。”如月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凌泫然在后面的餐桌前落座。
待众人坐下，凌泫然试探性的拿起一片面包，慢慢嚼着。
“唉，可惜这里没有中国的早餐铺子。”如月也拿起一片面包，涂上黄油，有些抱怨的说道：“我真的很喜欢你们那里的包子油条豆腐脑啊。”
“谁让你不在中国设立个分部。”张安然撇了撇嘴，“这样以后汇报工作也不需要跨越太平洋。”
“中国是法治社会嘛，咱们这种组织万一露馅了可不好办。”如月苦笑一声，随即一口将剩下的半片面包塞入嘴中，将一罐果酱递给了凌泫然，笑了笑说道：“别客气，你应该也有段时间没好好吃东西了吧？”
“啊，谢谢。”凌泫然一怔，迅速双手接过罐子，小心翼翼的用刮刀蘸取果酱向面包片上抹着。
“你也别太拘束了。”张安然将自己刚刚抹好果酱的一片面包递给了凌泫然，“这家伙虽然看起来很帅，但实际上是个老不正经，有什么问题问他就是。”
“喂喂喂，你不会在那边也是这么和他介绍我的吧？”如月脸色顿时一黑，“我还想着能树立个好形象呢……”
“你的形象早在电话里就已经崩塌了。”张安然则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凌泫然有些惊讶的看着面前两人的对话。张安然是组织成员，如月则是组织首领，上司和属下什么时候能这么不拘一格了？
“那个，您是真的日本人？”凌泫然试探性的开口问道。
“是，也不是。”如月拿出一张个人编号卡，“日本只能算是我的一个临时居所，不过为了方便一些，我还是申请了一张身份证。”
“那您的中文也未免太标准了一些，”凌泫然想起上飞机前遇到的那个杰斯，他的普通话就已经让凌泫然称奇了，而现在和如月交谈两句，凌泫然更是有点迷糊对面的到底是不是一个外国人。
如月笑了笑：“我之前在中国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再加上组织里也有一些来自中国的成员，日久天长，自然而然就学会了。”
“那么，组织究竟是什么呢？”凌泫然还是选择直入主题，他实在不擅长客套话。
“得看你如何去定义它了。”如月微微一笑，“它既可以被一般人称之为一个很有钱的贸易公司，也可以被像你们这种觉醒灵装的人称之为抗击妄秽的联盟，亦或者是那些妄秽眼中的一大群死神。”
“您刚才说组织在人类眼中贸易公司？那你们平时都交易些什么，才能有如此雄厚的财力？”
“我们和妄秽打交道，交易的当然是一些和妄秽有关的产物啦。”如月得意的笑笑。
“啊？”凌泫然愣住了，“不会有危险吗？”
“你先别急，我们又不是贩卖整只妄秽。”如月缓缓解释道：“既然你已经杀过几只妄秽了，那你应该知道妄秽死后一般会化作黑烟或者黑水等无实体的东西吧？”
凌泫然点了点头。
“但是如果能完整的将它们头部里面储存的秽核取出的话，它们就可以留下完整的尸体。”
凌泫然心中一动：“秽核……？是不是一颗黄色的珠子？”
“是的，通常情况下秽核确实是以球形珠子的模样出现，不过秽核不只有黄色，还有红紫绿等颜色。”如月微微有些惊奇，“你见过完整的秽核？”
“我在杀死第一只妄秽时曾经看见过，”凌泫然回忆起两天前的场景，“不过当时情急之下，我把它砍碎了。”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如月微微有些惋惜，“妄秽的牙齿和皮肤无论是在正规市场还是黑市里都是难得的收藏品，而完整的秽核则更是稀有了。”
“如果按照人民币来算的话。一颗长度有二十厘米的妄秽牙，就能卖到四五万了，要是有一张面积能达到一平方米的妄秽皮，那么也至少能卖到二十万起步。但这些终究还算是常见，可要是有一颗完整的秽核……”如月伸出五根手指。
“五十万？”
“五百万。”如月淡淡一笑，“不过秽核这么危险的东西肯定不会卖给普通人类就是了。”
听到如月的话，凌泫然顿时一阵悔恨涌上心头，此时在凌泫然的眼中，那已经不是一颗珠子了，那可是一箱箱红彤彤的钞票啊！
“好啦，你也别太在意。”张安然注意到凌泫然的神情，有些无奈的安慰道：“就算你有把它取出来的本事，你也联系不上卖家，再退一步讲，五百万，这么大的一笔数字，真的到你手里以后你该怎么安顿？总不能告诉你奶奶你中彩票了吧。”
“也不是不行……”凌泫然小声嘀咕。
“想要完整的取出秽核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如月摇摇头，“完整的秽核，必须得在妄秽还活着的时候，将它的头颅整个砍下来，趁其消散前以极快的速度取出秽核，这其中但凡出了一点点偏差，秽核也会随着妄秽的尸体一起消散。”顿了顿，如月接着说道：“并且，秽核也不是每一只妄秽都能拥有的，至少得是兵长级及以上的妄秽才有概率携带秽核，当然等级越高，拥有秽核的概率就越大。”
“兵长级？”凌泫然有些疑惑，“妄秽也分等级吗？”
“哦？安然没和你解释啊。”如月看向一旁正在玩手机的张安然，“这可是你的失职哦。”
“时间太紧张，没来得及。”张安然讪讪一笑，“再说了，科普类的事情还是得专业的人来对吧？”
“好吧，谁让你是美少女呢。”如月无奈，随即站起身看向凌泫然，“吃的如何？”
“我吃饱了。”凌泫然也跟着站起身。
“那就跟我来吧。”如月说着离开餐桌，向着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口走去，“看来，还是有必要让你了解一下关于妄秽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