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你这宝贝外甥挑走了，你同意？”平掌座轻笑一声。“不过，这金库的阵法是由我布的，不选两个，也说不过去。”

    “嗯，你这胖子，居然在身上里布阵法来压制修为。有点意思。你来我匈金山。”平掌座冲大师兄招招手。

    “你，”她又向雷嘉书说道，“阵法也圆熟了，也来吧。”

    左右手一卷，王大黑和雷嘉书便立到平掌座身边，也不见她有什么动作，一团雾气裹着三人出了大厅，消失不见。

    我还在想没和大师兄、八师兄告别。

    唐宏公大袖一卷，“我们也走。”

    我顿时如一片叶子一样，被他抓到身边，腾云驾雾，出了金库。

    片刻后，我们便落到蒙原山上，一片茂密的竹林后面，一栋两层阁楼前面。

    楼前一块山石上，刻着“山门处”。

    唐宏公轻咳一声。

    阁楼里立刻奔出一位蓝袍青年，向着唐宏公一拜，“拜见掌座。”

    “这是金不换，你带他办理外门弟子的身份。住处——让他自选。”

    听到唐宏公说“自选”二字，蓝袍青年身体一震，连忙回答“好”。

    “大舅，我不服气。”我嗡声嗡气地说。“借钱生意，宗里没理由接管。”

    这时，我才察觉脸一直是热热的。

    不敢抬头，不敢出气，但红脸却出卖了我的内心。

    紫袍掌门肯定看到了。

    看到了，我也不怕。

    别看这掌门说话堂堂正正，其实最黑。上下嘴唇一动，就把我们的财路断了。

    “如果你不在金库，你觉得你做不做得成借钱生意？”唐宏公双手往后一背，脸色平和地问。

    “很难。”我想了想，如实回答。

    “你们几个灰袍弟子，实力处于最低层，自保尚且困难。别人就是胆子再大，把钱交给你们，也要考虑会不会人钱两失的后果。你们人都没了，和你们签的灵魂契约有用吗？”

    “说到底，借钱生意之所以能起来，金库起到了决定作用。金库是你们的？不是。是宗里的。”掌座大舅继续说道。

    “可是，金库原来不也是闲着吗？”我还是气鼓鼓的。

    “对。金库是宗里的，是大家的，闲着可以。但你们用起来，凭什么获得的收益，归你们所有？”

    “宗里的保管费，我们一分没少。”

    “保管费要是少了一分，你们早干不成了。现在说的是你们自己分到的那部分，那两个点。”

    “这部分，有人惦记？”那二个点的差额，正是我们努力的动力所在。

    “有人惦记？”掌座大舅笑出声，“是许多人惦记。当它不够大的时候，大家也许不在乎。可你们一天收入两三十万，收入远超长老，甚至比我这掌座都富。”

    “怎么可能？”我惊讶了。

    “当然可能。各级的修炼费，是公开的。你可以查一查。一些长老不仅希望由宗里接管借钱生意，还主张把你们以前赚的全部没收。”

    我立刻毛了，跳了起来，“不公平，凭什么？”

    要是把我们辛辛苦苦赚的都收走，我们这些天就白干了。

    我就又变成穷光蛋了。

    “有一个人没同意。”掌座大舅悠悠说道。

    “谁？”我想知道这个好人是哪一位。

    “掌门。”

    是他，紫袍掌门。原来这掌门心里有杆秤，一点也不糊涂。我心里这样想，对掌门印象立刻大好。

    “掌门，英明！”我由衷赞叹。

    唐宏公走了两步，“掌门说，如果把你们的收入没收，以后就没人想新方法了。别光看到你们赚钱了，更要看到给宗里带来双倍的收益。谁要有本事，想出个赚钱的新路，让宗里和个人都受益，个人所得不用上交。”

    我小声嘀咕，“可还是把借钱生意拿走了。”

    其实，我心里想的是，好好求求掌门，会不会把借钱生意还给我们？

    “唉，别看咱们叫灵钱宗，可人多事多，什么地方都要用钱——也缺钱。”

    “宗里缺钱？”我可不信这种骗人的鬼话。

    “你想想，全宗将近一百万人，每个月的修炼费是多少？路得修，楼得盖，法宝得炼，阵法得布，丹药得制。最最关键的，宗外还有灵铜宗和灵种宗两个世敌，得时时防备。要是打起来，不知道要花多少钱。你说，哪一样不用钱，哪一样钱用少了能行？”

    掌座大舅看着我的眼睛说话。他说的有些复杂，掌座和掌门的事离我太远，我想想就头痛了。

    尽管我没能变得高兴起来，但我选择相信他。

    拍了拍我的肩膀，掌座大舅说：“记住自己说过的话，别忘了自己的目标，青龙区丙申号还等着你呢。”

    说完，他身体一晃，如一道长虹冲向山顶。

    见唐宏公离开，蓝袍青年松了口气，热情招呼道：“师弟这边请——最近轰动全宗的借钱生意，就是你想到出来的？不愧是我蒙原山原来的雄俊，虽然暂居金库，也能惊动掌门大驾。”

    进阁楼，蓝袍青年递给我一个储物袋。储物袋是件空间法宝，里面一丈见方，装着外门弟子的衣物。

    “蒙原山除了主峰，还有矮的次峰。蒙原山外门共分十二个区，”蓝袍青年递过一个玉简，里面是外门区域地图。内门和山顶一片空白。

    “从子鼠到亥猪，每个区特点不一，各有小院数千。图上每一个点，代表一个小院。亮着的点，有人住。没亮的，是空的。不知道师弟喜欢什么环境，是喜静还是喜闹，是喜阴还是喜阳？”

    我听着蓝袍青年的介绍，灵识查看着地图，却没什么感觉。静一点，闹一点，阴面阳面，无所谓，只要修为快点长上去就行。

    各个区之间，隔得挺开。有的足有一两里远。小院和小院，墙也不相连，保证练功时不互相影响。

    “这是什么河？”我看看一条白色的练条从山上蜿蜒而下，穿过外门的子鼠区、辰龙区、申猴区。

    “这是蒙原河。”蓝袍青年建议，“要不，我带师弟去看看？”

    “不用。我自己去吧。我选这个紧挨河边的院子。”我用灵识点亮所选的小院。

    对金不换来说，外门是熟悉的。对我来说，外门却是陌生的。这个新场所，我来慢慢适应。

    走了几步，那位蓝袍青年在背后喊，“我叫吴丙火。师弟有事，可随时找我。”

    天色渐晚，我走到外门的路上，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这里确实比金库院落更适合修炼。

    走着走着，我不由自主地进入修炼状态。

    唉，这外门，也还不错。一个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