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高兴。这剑让你用到吸金九级，而你现在才三级。看看能不能操控？”刘老这是拿我当剑来炼，在热脑瓜上扣了一盆冷水。

    我把剑放到地上，运足灵气，右手食指掐诀一指，金酉剑摇摇晃晃飞了起来。

    “怎么样，我行。”话音未落，金酉剑从空中一头栽落，斜插在地面的青砖上。

    “失误失误。”我自嘲了两句。金酉剑由二十多只鸡爪炼制而成，重量不一般。

    “等你掌握自如了，我再告诉如何启动声波攻击。”刘老回金蟾前，给我补了一刀。

    ……

    连续五六天，我没出自己的小院。要么点燃凝神香，在灵台上修炼，要么到院里练习金酉剑。

    一番苦练，有了些进步。

    金酉剑在十丈之内，已能听我指挥。

    这天中午，我问刘老，“差不多了吧？”

    “差多了。”刘老从金蟾里传音。

    “那，什么才算好？”

    “五十丈内，灵活自如。”

    我听完，一屁股坐在地上。目标还比较远。超过十丈，灵气变薄，金酉剑就掉下来。

    让灵气变厚，有两个选择。一是练永富恒贵功，把灵脉练强，一是练金光凝钱术，冲到吸金四级。想想下一步以上台和外门弟子比拼，若是只是三级，恐怕没人跟你打，我决定先冲四级。

    上四级，也是外门弟子修为的标准。免得背后有人说闲话。三级修为，却穿蓝袍，明显走了后门。

    刚要回屋练功，我听到有人敲院门。

    打开门，黄贵仁站在外面。他鸟窝一般的头回来了，衣服皱得如抹布，小脸黄黄的，似乎三天没吃饭，额头黑得像是盘旋着一朵乌云。

    “你怎么过来了？”我问。这几天，我总在想，什么时候找几位师兄和他玩呢。“你现在到哪里了？”

    “我没地方去了。”黄贵仁嘴唇颤抖着说。

    “进来说。”我把他拉进屋，递给他几根鸡腿。

    黄贵仁大口啃着鸡腿，讲起他的遭遇。

    金库库丁名单没有他黄贵仁的名字，自然没人要他这个名气在外的衰人。几位师兄都被挑走之后，毕长老安排新的一批库丁。新来库丁，很客气把他请出了大院。

    出了大院，没等他想是不是回灵植研究所，就接到宗里任务堂的任务，派到孔方城做灵钱宗店的店员。堂内一名叫申业真的内门弟子，直接带他飞到了孔方城。

    孔方城是我知道的最繁华的城镇。那里是灵钱宗、灵铜宗、灵种宗三宗交汇所在，三宗的资源在那里交换。

    一句话，宗里有的，那里都有，宗里没有的，那里也有。

    在孔方城的市场里，灵钱宗、灵铜宗和灵种宗各有一间店铺。灵钱宗的店铺由一名姓宋的长老镇守，出售宗里采集的器材，炼制的法宝、丹药、符箓、阵法等，同时采购宗内所需之物。

    黄贵仁到了宗店，连连发生怪事。他走到哪，哪的法宝不是丢，就是坏。

    按宗店规矩，他得按售价赔偿。

    两天下来，他好不容易攒的几十万金币全部赔光不说，还欠了一百多万。

    镇店宋长老说他果然是衰人，为避免让店里生意败光，把他踢出了孔方城，让他自行回宗。

    要不是他运气好，遇到一辆回宗的运器材车，他可能连命都保不住。

    回宗后，黄贵仁直奔蒙原山外门，找到了这里。

    听他讲完，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我，没事。”

    黄贵仁的眼睛顿时红了。

    “这院这么大，我一个人住还嫌太寂寞呢。”我转过身，不去看他，“正想找个人陪。”

    我心里明镜一样，黄贵仁遇到的一切，均是因为我。因为我，没有背景的他，所拥有的财富，轻轻松松地被人用规则掠夺走了。

    那个申业真，那个宋长老，那样对待黄贵仁，原本都是冲我来的。

    “你别嫌我人衰嘴碎就行。”黄贵仁用手背抹了抹眼睛。

    “哪能呢。你看，我这院子太大，没人收拾，你来了，正好干点活，我来付费。”

    黄贵仁拍了拍胸，“你忘了我是哪出来的，灵植研究所。这些花花草草，我保证让它们个个叶绿花红。”

    他说这话，我可不敢信，但这时候不是打击他的时候。

    “就是灵台就一个。咱俩轮流用，也没事。你练功也用我的。这钱本来你也有份儿。”

    黄贵仁连忙摇手，“小师兄，不能影响你修炼。我马上也要吸金四级了，到时候也能申请进外门。进了外门，也有小院，也有灵台。”

    “那你先在我这升到四级。”我把他推上灵台，放入我的令牌，直接打到一个时辰二千金币那个档。

    “不到四级，不许下来。”替黄贵仁关好门，我来到院里。

    在院里转了几圈，练了几次金酉剑，别看我一个劲儿地安慰投奔我的黄贵仁，可自己胸中似有一团恶气在发涨。

    从金不换身上，我知道修仙世界的残酷。从黄贵仁身上，我看到修仙世界无处不在的黑暗。

    所谓修仙，也是修魔。

    出院门，我往蒙原河边走去。子鼠区看不到人，得如同荒原一样。

    离我的小院远了，我剑诀向前一指，金酉剑立刻从金蟾里飞出，有如一道金虹，刺向前面一块石头。

    唯有破坏些什么，才能让那恶气发泄出来。

    “砰”，一声巨响，剑尖落处，大石炸开，裂成了几块。

    我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把剑拔了出来，仔仔细细看了几遍，发现没有任何损坏，这才放心下来。

    “要是让块石头伤了法宝，我就别自称炼器师了。”刘老在金蟾里幽幽说道。

    我抚摸着金酉剑，连声说：“不知者不怪，不知者不怪。”

    既然金酉剑这样锋利，我剑诀再动，飞剑又向一块石头劈去。

    剑石相击，又是一声巨响。一片石块被剑轻松削了下来。

    “为什么动静这么大？”我在心里问刘老。

    “这是虹彩石的效果。声音干扰，有心算无心，比拼时，你能占点小便宜。”刘老解释。

    操控着金酉剑，我在河边把知道的剑法练了一遍，刺、劈、抽、撩，格、压、斩、削。河边的石头遭了殃，大的变小，小的变碎。

    发泄一通怒气，我心里好受了一些，盘腿在河边坐下，拿出增灵丸吞下一粒。

    增灵丸虽是低级药丸，但对于我这样吸金三级的弟子，作用仍是明显。刚一落肚，便为一股热流，在我体内快速扩散而开，灵脉中的灵气顿时如受惊的猛蛇，急速运转起来。

    好宝贝，我又吞下两粒。立刻，灵脉里似开水煮沸，热得有点发胀，热得有点痛了。

    补大了！我心里有点害怕，赶紧练起永富恒贵功，乘热压缩灵脉。

    半个时辰过后，热流终于慢慢消散，我精神一松，摆个大字，躺平在河边草地上。

    阳光温暖，身心疲惫，我眯着眼，慢慢睡着了，再睁眼时，已过了一个时辰。

    正要起身，我听到河里传来击水声。

    难道说，河里有条大鱼？

    我缓缓探出头，往河里一看，果然见一条白花花的鱼在河里游。

    只是，这鱼是条美人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