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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不甘堕落,少年热血

    李逵背着曹操回了曹府,直接进了曹腾的书房,将曹操轻轻地放在曹腾读书办公累了,专事休息用的软榻上,便要出去端醒酒汤。

    曹腾举抬抬手掌,制止道:

    “铁牛,小少爷有福伯照顾,你先下去休息吧!”

    李逵瞥瞥已经嘴角流着口水,鼻子里发出轻微鼾声的小少爷,给小少爷盖上被褥,嗯了一声,转身离开。

    曹腾又冲福伯叫道:

    “您也下去休息吧!”

    福伯点点头,也走了。

    曹腾坐在书桌前,瞅着躺在软榻上,睡的香甜的曹操,咳嗽一声,柔声道:

    “小子,你别装睡了,祖父今晚有要事跟你相商,就不怪你出去鬼混之过了!”

    他见曹操不但没有醒来,反而鼾声渐响,越睡越香,不由的眉头一皱,眼睛一瞪,脸上露出恼意。

    他站起身来,左右一瞥,抓过身边的拐杖,缓缓走到软榻前,突地举起拐杖,便向床上的曹操狠狠砸下。

    啊!

    随着一声尖叫,原本睡得死沉死沉的曹操,突地睁开了眼睛,身子往床内一滚,千钧一发之际,躲过曹腾的拐杖,即儿,他一个鲤鱼打挺,便站起身来。

    曹操纵身一跃,从床头跳到了地上,再书房内跑了一圈,隔着一张书桌,远远地躲着曹腾。

    他皱着眉头,苦着脸儿,挥舞着双手,不停求饶:

    “阿祖,君子动口不动手,有话好好说,咱们有话好好说哈!”

    曹腾吹胡子瞪眼,一脸凶戾,举着拐杖,气势汹汹地继续追向曹操,待得将曹操赶出自己的地盘,方才放下拐杖,复又坐在书桌前。

    他眉头一舒,脸色变得柔和了一些,叫道:

    “哼!臭小子,不装睡了,幸亏你躲得快,否则,看老爷不砸烂你的狗头!”

    曹操见曹腾放下了武器,心中逐安,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将半边屁股坐在椅子上,做出随时逃跑的姿势。

    他嘴巴一咧,讪讪一笑,柔声问道:

    “阿祖,您老人家这半夜三更不睡觉,找孙孙有什么事吗?”

    曹腾噗噗噗的,用指节敲敲桌面,待得曹操给他倒了一碗茶汤,喝了一口,咂巴着嘴巴,问道:

    “小子,你今晚有没有闯祸呀?”

    曹操瘪瘪嘴巴,大咧咧地道:

    “也许吧!”

    曹腾听到曹操模棱二可的回答,心头忍不住,又燃起了火苗,沉声问道:

    “此话怎讲?”

    曹操便不以为意地将自己今晚装醉骑在袁术的背上,虐待蹇湘等人的事情说了,想到自己以一打八的神勇,眼中还闪烁着一丝得意。

    曹腾性子谨慎,处事圆润,属于那种为了安全,能够唾面自干的老好人,听了曹操之言,脸色大变,气得胡子颤抖,又去抄拐杖。

    曹操见祖父又要对他施展六边型棍法,吓得从椅子上一蹦三丈高,跳到三丈开外,站在祖父拐杖攻击范围之外,耷拉着眼皮,苦笑着叫道:

    “阿祖,您的脾气怎么这么火爆呀,动不动就要打人,既然您有事找我,那咱们爷俩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呀?”

    曹腾手里的拐杖虽然隔空冲着曹操挥舞着,但是,屁股却没有离开椅子,眉头竖起,沉声吼道:

    “臭小子,你行事荒诞,不知轻重,整天给我惹事生非,引火烧身。

    那河北袁氏名门望族,世家门阀,登科入朝,一门三公,无论个人名望,还是家族势力,就连当朝的九千岁与司马颐见到袁家的官员,都要礼让三分,争相结交。

    而那袁术乃是袁氏的正房嫡子,将来很有可能会当袁氏的家主与族长,承袭父辈爵位,成为朝中重臣,一方诸侯。

    像袁术这样有背景的人,你不想着跟他搞好关系也就罢了,却在众目睽睽之下欺辱于他,就算袁术不跟你计较,此事若是传到袁氏那些大佬们的耳里,让他们心生不快,岂肯善罢甘休。

    他们就算明的不会把你怎么样,但是,你能防着他们暗地里向你使绊子,放冷箭吗?

    袁氏如今势大,咱们家却势单力薄,你要是被他们给盯上了,试问你的小身板,能挡得住他们的刀剑吗?

    你挡不住,祖父挡不住,整个@县曹氏都挡不住啊!”

    曹操眼睛死死地盯着祖父的指着他的拐杖,嘿嘿一笑,不以为然地道:

    “阿祖,袁术性子桀骜,好勇斗狠,自矜高贵身份,志大才疏,心胸狭隘,睚眦必报,既无容人之量,又无受谏之雅,毫无人主之姿。

    袁氏若是让袁术当了家主,承袭其父辈的官爵,袁术一旦大权在握,必定恣意妄为,愈发骄横,非但不会保全袁氏一族,反而会让袁氏宗毁族灭,万劫不复!

    至于我欺辱袁术之事嘛!我就算被袁氏盯上了,那又怎样。

    哼!整个河北袁氏别看着人丁兴旺,家底蕴厚,政运亨通,名声显赫。

    但是,其家族之内除了出了几个之乎者也,高谈阔论,薄有清名的酸儒,真正经世致用,干实事的人,一个都找不出来。

    袁氏在朝堂要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能够安分守己,倒也罢了,他们若是闲的蛋痛,寻讯滋事,故意招惹本少爷,那我不妨运筹帷幄,施展手段,让他们栽些跟头!”

    曹腾听了曹操之言,倒也符合事实,怒气稍释,放下了拐杖,哼了一声,道:

    “小子,料敌以宽,骄兵必败,你说的这些话,看似有些道理,其实,只是无脑的快嘴。

    袁术虽然在人格上存在着某些缺陷,但是,袁氏家学渊博,家教严苛,袁术多少是学了一些本事的,才智至少在中庸之上。

    因此,一旦让他当上了袁氏的家主,承袭了官爵,有了谋臣良将的辅佐,他那怕是一只猪,其所拥有的力量,那也是可怕的。

    袁术以后要是真的当上了袁氏的家主,承袭了官爵,手握重兵,一方诸侯,反之,你若依旧无权无势,一无是处,届时他可以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捏死你!”

    曹操见曹腾把拐杖立到了墙角,危机暂时解除,暗自松了一口气,走近几步,用半边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端过祖父的茶汤喝了一口。

    他摆摆手,嗨了一声,咧嘴一笑,自信地道:

    “阿祖放心,骡子就算膘肥体壮,那也是骡子,千里马就算瘦骨嶙峋,那也是千里马,若是让骡子与千里马进行比赛,你觉得骡子能跑过千里马吗?”

    曹腾知道孙儿曹操这些年看似声色犬马,行为荒诞,其实,却是胸有沟壑,韬光养晦,其雄才大略,诡计多端,岂是袁术那样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纨绔子弟能比的。

    他瞅着眼睛清亮,一脸自信的曹操,神色稍霁,喝了一口茶汤,抹抹嘴巴,柔声道:

    “小满,阿翁知道袁氏这些出身高贵的纨绔公子,表面上虽然跟你声色犬马,称兄道弟,玩在一起。

    其实,在他们的心里,却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你,把你当成真正的朋友,当成自己人。

    而他们之所以愿意带着你这个阉人之后一起玩耍,除了想要自祖父这里随时探知宫内的情况,其次,便是想利用你低贱的出身,来衬托出他们出身的高贵,籍此满足他们变态的心理。

    而你虽然经常跟袁术这些纨绔公子声色犬马,放浪形骸地玩在一起,其实,心里同样也非常地清楚,他们的那些龌龊的心思,对他们在你面前所表现出来的,那高高在上的嘴脸,深感气恼,心痛恶绝。

    你原本就不是一个趋炎附势,胆小懦弱的人,如果祖父没有猜错的话,你现在之所以还跟袁术这些纨绔公子搅和在一起,其目的恐怕是想要寻找机会,再狠狠地报复他们一下,要让他们为自己的傲慢,付出沉重代价吧?”

    曹操嘴巴一咧,露出齐整洁白的牙齿,点点头,又摇摇头,笑道:

    “阿祖,您老人家虽然目光敏锐,洞悉人心,但是,究竟格局还是小了。

    因为卑微的出身,孙儿不但经常遭受袁术这些纨绔的的白眼,同时,还遭受着别人的白眼。

    因此,孙儿将来不但要将袁术等人踩在脚下,还要将这世上所有看不起我的人,都要踩在脚下,籍此找回孙儿的尊严。

    找回您老人家的尊严!”

    曹腾听了曹操之言,见其心胸雄阔,志气高远,惊诧地盯着曹操,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感动的同时,又有些黯然。

    他陷入沉思,顿了一顿,叹息一声,喃喃地道:

    “小满,如今社会地位的划分,乃是士农工商,这种社会身份与道德观念,已经被世人奉为圭臬,难以更改。

    而阉人作为残废之人,侍候帝王的仆人,地位比起商人还不如,乃是贱中之贱,你若是想要改成如今的尊卑秩序,道德价值,从而让祖父这等阉人受人尊重,无异于蚍蜉撼树,逆天行事!”

    曹操撇嘴一笑,道:

    “阿祖,任何新的尊卑秩序与价值观念,都是推翻了原有的尊卑秩序与道德价值,方才得以建立的,既然这个世道的尊卑秩序与道德价值观对我们不公,那我们为什么不想法改变现有的尊卑秩序,道德价值呢?

    咱们只有将现有的这套尊卑秩序,道德价值观打散重塑,建立新的尊卑秩序与道德价值观。

    如此一来,我们不就能够提升自己的社会地位,即儿,获得整个社会的尊重吗?”

    曹腾听了曹操之言,真是让他寒毛直竖,心惊肉跳,感觉曹操观点新颖之外,还透着大逆不道,

    他心头一颤,脸色大变,条件反射地左右一瞥,即儿,探过脑袋,压低了声音,咬牙道:

    “小兔崽子,你休要胡说八道,你要知道,要想打散从塑现有的尊卑秩序与道德价值,除非改朝换代,颠倒乾坤,否则,绝不可行,你说出这等狂悖之言,难道是想造反吗?”

    曹操瞅着曹腾这担惊受怕的样子,哈哈一笑,摸着下巴,道:

    “阿祖勿怕,孙儿不过是跟您开玩笑而已,只是一个玩笑而已!”

    曹腾却眼神深邃,犹如寒潭,定定地盯着曹操,顿了一顿,复又坐直了身子,沉声道:

    “小子,明日戒酒吧!”

    曹操一愣,讶然问道:

    “为何?”

    曹腾哼了一声,冷冷地道:

    “小子,你刚才所说,若是戏言,倒也罢了,若是真的存了此等狂悖的心思,以后跟别人喝酒,万一喝醉了,说漏嘴了,那还不得把全家都给坑死呀!”

    曹操笑容一敛,神色肃穆,点点头,应道:

    “好!明日我就戒酒!”

    曹腾手指就像弹钢琴似的,敲击着桌面,略一思忖,手指一顿,吩咐道:

    “小子,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以后少跟袁术他们一起鬼混了,你现在得罪了袁氏,你若是再跟他们继续腻歪在一起,仔细遭人暗算,无法翻身啊!”

    曹操点点头,问道:

    “阿祖,孙儿都听您的,不过,您今晚火急火燎地把我找来,所为何事?”

    曹腾遭到询问,方才想起正事,于是,便将自赵高口中听来的,今晚围绕小皇帝身边所发生的事情,跟曹操说了,末了,道:

    “小满,司马颐近日又笼络了一批有影响力的文官,势力越发强大,对赵高一党渐渐形成了碾压之势。

    赵高对此惊悚恐惧,寝食难安,于是,便又想起我这个老好人来了,想要祖父走动走动,帮他联系笼络朝中那些还在观望的中立派。

    当然,他最希望的是,想让祖父替他出城一趟,联系护国公赵葵进行游说,联合双方的力量,在里应外合,司马氏突然发动攻击,一举绞杀司马氏,平分天下。”

    曹操略一思忖,反问道:

    “阿祖想怎么做?”

    曹腾犹豫一下,道:

    “小满,虽然世人将祖父与赵高统称内宫八鬼,视为弑君篡权,祸乱朝纲的恶人。

    其实,祖父并不是赵高一党,当年祖父之所以跟赵高一起驱逐三卜大监,乃是遭到赵高的裹挟,别无选择。

    祖父对于赵高这些年的指鹿为马,陷害忠良,欺凌天子,嚣张跋扈,那也是抵触厌憎,深痛恶绝。

    所以,祖父不想帮助赵高斗垮司马氏,让他继续把持朝堂,作威作福。”

    曹操见曹腾眉头微皱,神色忧郁,问道:

    “阿祖,既然您不想帮助赵高对付司马氏,那么,对于他的请求,您完全可以虚与蛇尾,敷衍了事,为何还要如此烦恼?”

    曹腾道:

    “因为阿祖虽然不想帮助赵高打败司马氏,让赵高继续把控朝堂,祸乱天下,但是,阿祖同样也不希望赵高为司马氏所灭,若是让司马氏一家独大,执掌朝堂,同样亦非国家之福,祖父之福!”

    曹操问道:

    “阿祖何出此言?”

    曹腾叹息一声,摇头苦笑,黯然道:

    “阿满,赵高弑君擅权,把控朝堂,其目的无非是想要保住权势与地位,而且,他跟祖父尽皆身有残疾,同病相怜,只要我不去对付赵高,他是不会伤害我的。

    而司马老贼则不同了,司马颐此人不忠不义,狼子野心,他们所谋划的,不仅仅只是荣华富贵,而是却是覆灭大秦,李代桃僵。

    如果让司马老贼覆灭大秦,鹊巢鸠占的奸计得逞了,别人的结局如何,祖父不知道,但是,至少祖父将会死的很快,死得很惨。

    因为祖父得到过始皇帝的器重,侍候过大秦二代君王,司马氏要是谋朝篡位,得了天下,首先,想要清算的必定是我们这些大秦老人,以求心安。”

    曹操犹豫一下,试探道:

    “阿祖,您毋须焦灼不安,您好歹在朝中也是有些影响力的,不如您去投靠司马氏,放低姿态,司马氏为了笼络人心,应该是不会为难阿祖的吧!”

    曹腾眉头一挑,眼中闪烁着异样的亮光,脸上露出了一丝傲气,摇了摇头,道:

    “阿满!司马颐若是覆灭了大秦,开创新朝,届时投靠司马氏的王公大臣,如过江之鲫,随便拧出一个,其身份与地位,那一个不胜过阿祖,因此,即便阿祖投靠司马氏,人家难道他会在乎一个阉人吗?

    再说了,阿祖虽是一个阉人,却也知晓什么是忠君爱国,礼仪廉耻,阿祖昔日深受始皇帝的提携与恩德,才有了阿祖毕生的富贵,做人要知恩图报,今生今世,阿祖只会是赵氏的人。

    所以,让阿祖背叛大秦,背叛赵氏,去投靠司马氏,摇尾乞怜,除非太阳西出,黑白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