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很敏感,一下就从安陵艳羡的话里,听到了重要信息。
“陵哥,本法是什么东西?”
安陵目光闪烁,突然看向窗外说。
“有人来了。”
透过窗口,可见院门处,有灯光一闪,却是于归的伙计带新宿客过来。
安陵起身关窗,又走向房门。
“夜里寒凉,昊弟先坐着,我去弄些热水洗漱。”
李昊点头,看着安陵的背影心里想。
“这小子不老实,分明就是在逃避回答,也不知他所说的本法有何神秘之处。”
他仔细回想方才所谈,推测本法或许是某种控灵之术。
安陵说自己速度直追本法,由此可知它的速度当更快。
只是,安陵的讳莫如深,却是为什么呢?
时过不久,安陵便回来了。
“咱这院子新住进几人,伙计说是走商的,又说要了许多酒菜,只希望不要太吵闹才好。”
他一边说,一边搁下双手端着的方盘。
那上面放了四个小碟两碗菜汤。
“此于归栈所赠,看着还算是不错。”
李昊看过去,小碟里放的果子很少,却都是水亮新鲜。
此时刚过寂灭,也不知这些东西哪里搞的。
“这个应该是明露,这个好像是湿子,剩下两种就不知是什么……”
安陵笑言,也算是有点见识,李昊则一样不识。
“先吃吧,热水一会儿有人送来。”
李昊可不会客气,每样都捏来尝了。
其中三种都是甜的,味道算得上不错。
唯有颜色最好看那种,味道却说不出的怪,还辣的要命,真不知为何会装上果碟。
等两人喝完菜汤,有伙计进来收拾一番,离开不久便将洗漱热水送了进来。
洗漱过后,李昊又跟安陵闲谈。
只可惜,凡事稍微涉及五灵之力的话题,都会被安陵刻意岔开。
见他如此,李昊也就息了探究之心,打着哈欠熄灯睡下了。
次日,安陵先醒。
等李昊起床,两人便背起行囊前往铃监台。
路上,李昊买了两个饼子。
共需十小钱,他从褡裢里抠出个制钱递过去。
“我这里有小钱。”
安陵边说,边从腰间吊囊掏,却被李昊笑着制止。
“陵哥不忙,我是要换开零用。”
铃监台衙门大门已开,有两个身穿公服的人正在阶下洒扫。
李昊将手中箱子放下,笑着对安陵说。
“昨日问衙,已让陵哥破费,今日便让我过去吧。”
安陵却拉住他,摇头说。
“自己兄弟,无需如此客气,你在此看好东西便好,我这里还有书信面呈铃书大人呢。”
李昊听他如此说,便坐于木箱上目送他过去交涉。
只见安陵陪笑低语,那公人却是爱答不理。
“大人没空……”
安陵又是塞钱,又是拱手,谦卑的让李昊不忍直视。
如此,才请动那人,很不情愿的持了安陵拿出的信件走进衙内。
“耐心等吧!此事成否,在此一举。”
安陵走回来低语,脸色有点难看,眼神里透着失望,还有无法掩饰的患得患失。
他这样子,让李昊也忐忑起来。
此事要是陆铃书反悔,还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两人戚戚,倍感时间过的缓慢。
正焦急间,突见那公人从衙门里走出。
安陵赶紧跑过去,又是拱手,又是作揖。
公人神色冷淡,将个东西丢给安陵,肃声喝道。
“少年人,此事已了,速速离去吧!”
李昊见安陵快步走回,脸上有着不可抑止的喜悦。
“昊弟,此事稳了。”
两人背起行囊,沿街道往回走,只觉天高云阔,脚步都轻盈了许多。
“陵哥,这是陆大人的推荐信?”
安陵摇头,复又点头,笑着说。
“差不多吧,这是陆大人给邑城学院教授蔡瑾写的信。”
两人说说笑笑,一路打听,又登城阶而上入中城,直到将近中午时分,才算是寻到学院门前。
邑城学院很大,高墙深院,房舍层叠,犹如巨人般俯览城下滔滔卷耳江。
李昊、安陵心怀激荡,自下拾阶而上。
学院之门为木质,厚重巨大,上面雕刻有精美图案。
大门两侧有苍劲大字,如刀剑,如游龙——融百科而知造物、凝五灵则法天下。
门上则书古朴四字。
邑城学院。
两个少年目瞪口呆,被这如岳气势震得心神具颤。
“少年人,何事在此驻足?”
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李昊四下看看,却没发现有人在附近,忍不住看向同样惊异的安陵问。
“刚才是谁在说话?”
话刚出口,突听头顶风起,一个小东西就砸到了脑袋上。
“哎呦。”
李昊吃痛,忍不住叫了一声,赶紧抬头去看。
却见上方大树枝叶间,有一灰衫老头跨坐,正笑呵呵看着他眨眼。
安陵暗暗扯了李昊一下,恭恭敬敬施礼说。
“刚才疏忽,竟然没看到有长者在,请恕学生失礼之过。”
李昊低头寻找,捡起地上犹自滚动的坚果。
“谢长者赐果。”
树上老者怪笑,抱着树干从上滑下,瞅着两人说。
“少年人,此乃学院之地,无事不可逗留。”
安陵上前,郑重拱手问。
“敢问长者,你是这书院……”
“我乃书院看门的。”
老者自报家门,但表情却似是在说——天王老子就是我。
李昊、安陵面面相觑,等见老者面有怒容后,这才醒悟过来,赶紧奉上陆铃书信件说。
“我们二人是来拜见蔡教授的。”
老头接过书信,只瞥了一眼,就又丢回来说。
“在这等着。”
说罢转身坐到学院门廊下,从衣服里摸出个皮垫坐下,这才侧头对书院内喊。
“蔡瑾,有人找。”
老家伙声音洪亮,犹如钟鸣震响。
李昊有点懵,偷偷用手肘碰了碰安陵,低声问。
“陵哥,他不进去通报,就这样直接喊?”
安陵也是一脸呆滞,低声说。
“我哪知道。”
李昊无语,心里想着,这老头貌似有点不同寻常。
正惊异间,学院里面突然有脚步声传来。
不多时,就有个中年男人走出,看到李昊、安陵后沉声问。
“某邑城学院蔡瑾,可是你二人找我?”
两人赶紧躬身应是,安陵走上前恭敬的呈上信件。
蔡瑾接过去,直接拆开了看,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你俩哪里人氏?”
李昊、安陵心里忐忑,闻言赶紧回答说。
“卷耳江对面,安窟人。”
“安窟?”
蔡瑾想了下,显然并不知安窟是哪里,随即便摇头作罢,漠然说。
“且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