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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等死吧你

    那个闯进来的女孩动作说得上粗暴,相当不礼貌,被她推开的人都有些不耐烦地瞪过去,但在瞟见那身笔挺的军服时立刻就收回了眼神,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那是炽天骑士的军服,作为教皇国强权的象征,炽天骑士们的军服有着出类拔萃的设计,尤其对于更加稀少的女骑士来说,她们很容易成为炽天骑士团的宣传符号,因此着装更加考究。

    黑白撞色的法式连体裙,右边是白色的,左边却是黑色的,中间过渡的部分渐变灰,袖口领结和裙摆都做了女性化的百褶设计,用料质地上乘手感很有份量,裙摆也就够盖个大腿,贴合腿部线条的柔软筒靴到了膝盖之上,可以看见绝对领域那部分优雅的灰丝。

    这不适应战场,但适应日常生活宴会等诸多正装场合,炽天骑士们有需要的时候就会穿上自己的骑士军服,任何人一眼就能辨识出他们的身份。

    可畏的骑士军服上摘去了军衔徽记,没人看得出她是骑士王,但炽天骑士的身份是摆在这里了,谁都会保持尊敬,那是这个时代的象征。

    有这样的身份,她当然是骄傲的,就算被强行推搡挤开,人们也会在和她对上眼神的时候,迫使自己对她露出善意的微笑来。

    可畏刚才钻出人群就愣住了,和举着酒瓶的薇拉面面相觑。

    她可以忘记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忘记魔女的样子,这是唯一一个敢对她屁股动手的家伙,在魔女的手中,可畏第一次品尝到了屈辱的滋味。

    那种感觉比战败什么的要更加可耻,是对人格的侮辱,感情的蔑视,魔女压根就没把她当做人来看,而是某种取乐的玩具。

    这一个月来可畏每天都在做梦,梦里都是那个该死的铃铛和妹妹孩子气的表情,魔女像是八爪鱼一样纠缠,纤细的手腕无力地在床边垂下。

    她对自己的妹妹并没有亲人以上的感情,可亲自面对这种暴行仍然是让人无法接受的事实,何况还是被魔女羞辱,她们是教廷最厌恶的东西,感觉就像是一只癞蛤蟆跳到了自己洁白的长裙上。

    薇拉心说真麻烦啊,她只想安安静静地当个卖酒的美少女,赚到钱以后再去市场上逛逛,买些想要的东西,却偏偏要遇到最不该遇到的人。

    马斯顿有两百多万人口,两个人在这座城市里相遇的可能性,便如流星砸在自己脑门上那么微小。

    可她们就是遇到了,还是在一大群人围观的情况下。

    “嚯~嗯~来马斯顿卖葡萄酒啊?”

    可畏满脸坏笑,像只狡黠的小狐狸那样绕着薇拉缓步行走,眼睛一直牢牢地落在她身上。

    在奔狼岭的时候那是魔女的地盘,所以魔女会赢,这是可畏坚信不疑的事实,她并不觉得自己单挑会输给魔女。

    可现在不一样,这里是马斯顿,是可畏的辖区。

    在这座城市里,她的地位和马斯顿公爵一样高,甚至拥有军事调动权,一个信号就能让军营集体出动。

    薇拉保持着安静的微笑,看上去很有礼貌,甚至是在表示欢迎,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位骑士王的忽然到访有什么触动。

    和可畏见面倒也是她计划里的一环,但那应该是在干完所有事情,准备告别之前,她会去问可畏要一封信,作为给黛朵的承诺。

    在一瓶酒都没卖掉的时候遇到可畏,这绝对算是坏透了的事,大家彼此之间还有深仇大恨,可畏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们。

    薇拉固然可以杀出重围,但那样以后就别想再来马斯顿做生意了,奔狼岭的发展需要钱,想要买什么东西也只有马斯顿最方便。

    “小姐你要不要来一瓶?上好的葡萄酒哦,口感醇和,酒香浓郁,最重要的是,这还是你妹妹亲自踩踏的呢。”薇拉双手捧着酒瓶,口气亲昵地像是银行里的柜台小姐。

    妹妹这个词一下戳中了可畏的逆鳞,她停下脚步走近薇拉,单手掐腰,与她四目相对。

    可畏的身高是一米六八,和薇拉固然有不小的差距,但她穿的是军服,肩头上象征身份的披风在风中舞动,英姿飒爽,和一身休闲像是要出来度假的薇拉,显然气质上就不是一个档次的,完全占据上风。

    两个人都在微笑,可就算是围观群众也都能看得出来,这两个人之间貌似有什么矛盾,一见面就杠上了。

    夏诺雅在思考自己要不要出来打个圆场什么的,可她跟可畏又不熟,虽然见面的那天她也是被魔女绑着,看起来也算受害者。

    好在眼下两个人都没有要动手的想法,她们要是打架势必伤及无辜群众。

    薇拉只是来卖东西,将来还会和马斯顿打交道,她不想把场面弄的太难看。

    而可畏也深知魔女不是教廷宣传的那种变态杀人魔,魔女的变态有迹可循,简单来说就是个漂亮的女色鬼。

    可彼此又都遇上了,总不能笑笑就算过去,针尖对麦芒,土匪对流氓,过过招是肯定的。

    “我妹妹帮你踩的葡萄是吧?好啊,那我就买一瓶尝尝好了,多少钱?”可畏抛了抛自己的皮夹钱包,里面钱币滚动碰撞的声音令人心旷神怡。

    “十金一瓶,童叟无欺,也不接受砍价。”薇拉指了指自己明码标价的招牌,示意没有因为是可畏就故意抬价。

    “你以为你是谁?波尔多的酒庄吗?他们卖给王室的酒才值这个价格,就你也配!”

    “每样东西都有自己的价位,我的酒,就该值这个价,除非你觉得酒庄能找到比我更好看的姑娘。”

    这话真是充满了自恋的意味,让人忍不住想要嘘声喝倒彩。

    可是没有人这么做,就算是可畏也不得不承认,薇拉绝对是她见过最好看的女孩,没有之一。说不上来她哪里好,但就是拿去跟任何一个公主对比,都会显得公主像个乡村里的灰姑娘。

    在美貌的问题上跟薇拉争论,只会被她虐的体无完肤,可畏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数出十枚金币拍在桌上,从夏诺雅面前拿走了一瓶葡萄酒。

    拔掉橡木塞子,可畏仰起头大口猛灌。

    分明是那么豪爽的姿势,由她做出来却带着几分娇俏的美感,握着酒瓶的手小拇指不自觉地翘起,天鹅般的脖颈微微耸动,她居然是打算要一次性把那瓶酒全部喝完。

    “呸!”空酒瓶子狠狠掼在地上摔的粉碎,可畏跟上去一脚把那个手工标签踩着拧成一团乱麻,“什么你家的好酒?以为自己长得好看点别人就会买账了吗?要我说,这东西连马尿的味道都不如!十金币?我连一块钱都嫌多!就这还是买瓶子的钱!”

    可畏当然知道那酒不错,她也算是阅酒无数的人了,这葡萄酒比起名酒庄的顶级产品,口感上更加醇厚甜美,而且一次一整瓶都不会腻味。

    但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搅黄薇拉的生意,薇拉不让她好过,那她也不让薇拉好过,怎么能恶心薇拉她就怎么来。

    原本还有些怜香惜玉的老绅士立刻忍住了掏钱的冲动,可畏的发言让他觉得薇拉确实就是个骗子。

    越是好看的女孩越会骗人,那瓶葡萄酒兴许只是随便灌了点什么药水,就过来市场上故意开个高价找冤大头。

    很多人看薇拉的眼神都开始不对劲起来,心急的长舌妇本就有些嫉妒,看见漂亮姑娘被人揭穿骗局,就更加热衷的落井下石,张口全都是些碧池婊子之类的脏话。

    夏诺雅都吓傻了,她很清楚薇拉的性格,你听她的话对她好,那她就是很好相处的人,可你要是忤逆她乃至针对她,那她容不得一点沙子在眼睛里的。

    “卫兵呢?市场的卫兵呢!这个女人居然敢在马斯顿的市场里售卖假货,还开出天价来扰乱市场!把她给我赶出去!”可畏大声嚷嚷着,抬腿一脚踹在石桌上。

    谁也没想到那样纤长的腿,会有那么大的力气,石桌晃了晃马上就要仰面翻倒,惊得夏诺雅赶紧后退,她一把抱起几个酒瓶抢救,石桌重重地倒下,更多的酒瓶还是摔的粉碎,殷红的液体浓郁如鲜血氤氲开来。

    可畏一点都不担心薇拉会报复,不如说她就想看到薇拉气急败坏。

    黛朵已经落在薇拉手里了,可畏不做这种事的话,薇拉就会对黛朵好一些吗?怎么可能,见面第一次就把人拉进房间里的女色鬼,黛朵能好过才怪!

    既然知道魔女不会伤害黛朵,而且无论自己做什么,都不会改变事实,那可畏当然就得抓住这个机会,魔女给她的耻辱,她要成倍地讨回来!

    薇拉默默地站在原地,那些洒开的酒像是映在她眼中的画,她本该暴怒,这一个月来的准备就这么付之东流了。可她却出奇的平静,甚至没有太多的表情。

    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仿佛世界都要跟她作对,她想做的事情总是会出于各种各样奇怪的原因失败。

    想要成为骑士王,就遇上了财力雄厚的皇家女孩,拥有改装过的强大刻印甲胄。

    想要安静地生活,会有教廷的军队忽然在黑夜到访,把刀送进她的心脏里。

    想要永远离开那座城市,成功的方法居然是成为了魔女本身。

    葡萄酒都被掀翻了,不是什么大事,其实可以再来一次,新的酒已经做好了,大不了换个时间想办法避开可畏。

    可偏偏就是讨厌这样的感觉,讨厌无力感,讨厌失败,讨厌自己喜欢的东西在眼前悄悄破碎。

    “谢谢这位小姐的惠顾。”薇拉蹲下身,把那十枚散落的金币一一捡回手心,长长的额发散落下来,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有了些收益,不能浪费掉这来之不易的巨款。

    很多人都在看着她安静地捡起那些钱币,任何人被这么掀了自己的摊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都不奇怪。

    可薇拉偏偏就是很安静,似乎藏着某种无形的锋芒,就像一柄锋利的剑,即使它静静地放在那里,你也不敢伸手紧握它的刃。你想捏碎她它的碎片就必然刺入你的掌心。

    可畏愣住了,魔女什么时候变成这么好脾气的家伙了?难道是因为在马斯顿所以就有所收敛?担心自己会叫来卫兵包围报复?

    她不确定这是不是伪装,有可能魔女起身的时候就会忽然发难,可畏做好了准备,她觉得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阴云。

    薇拉收好钱币果然起身靠近过来,可畏已经想好怎么出招应对不会引起太大的骚乱。

    但薇拉根本就没搭理她,只是跟她擦肩而过,手指在可畏的裙角轻轻划过,颜色极淡的花粉抹在衣角上,不特意去翻看的话,根本就注意不到。

    可畏并没有意识到这个微小的动作,也无法得知这到底有什么含义。

    “再见面的时候,会让你好好叫给我听的。”

    唇瓣轻启,魔女的话,轻柔的像是恋人间的呓语,不是威胁,而是简单的陈述。

    那是句只有可畏和薇拉能听到的轻语,魔女并不是没有生气,只是不愿意在这么多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所谓调教这种事情当然是很私人的,大庭广众下玩的太开那叫暴露狂,恶堕女孩的一面只有她自己可以享受。

    标记已经做好,可畏是逃不掉的,薇拉是个格外记仇的人,有些事情,她不会现在就做,但不代表未来不会。

    今夜必然是个销魂的长夜,早上的时候一直都在赶路,薇拉还没来得及释放内心的渴望,可畏这么做只是在勾起她的欲望,凶恶的报复心和无法自制的情欲相互糅合,鸽血一样的红瞳深处藏匿着危险的光。

    可畏还没来得及回答,薇拉已经挤开人群远去了,她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否则就会忍不住,内心的渴望已经被完全引诱出来,她现在每一步都得努力控制着自己,才不至于走的摇摇晃。

    色欲的诅咒在发作,心跳越来越快,在夜晚来临之前,她得先自己解决身体上逐渐增大的压力。

    老师这么平静的表现,夏诺雅也有点摸不着头脑,她本以为自己已经了解薇拉的风格了,看来还是没有完全搞不清楚。

    她想跟可畏说点什么,想来想去都像是凶狠的威胁,她也没必要提醒可畏,彼此又不熟悉,于是就抱着剩下的几个酒瓶,赶紧跟上薇拉的步伐挤出人群。

    可畏呆在原地,并没有跟上去,她蓄力打出去的一拳没有得到魔女暴怒的反击,这让她感觉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捏了捏拳头,隐约有种空空落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