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摇摇头：“你已经一年多没去公司，普通员工之中已经有人在传，说你和我在搞商战夺权，你输了，被我塞到铁桶里灌上水泥，连夜沉到了公海里。”
听到这话，徐天尧叼着没有点燃的香烟，表情像是吃了一只死苍蝇……
半晌之后，他无所谓地笑了起来。
“他们愿意瞎想，谁也没办法。公司那边还得靠你啊，凌总！”
凌清沉默片刻，摘下了绑在眼睛上的飘带。
再睁开眼时，她的眼睛上被腐蚀的痕迹已经完全褪去……
“徐天尧，你就不担心我会趁着你不在，在公司里搞出什么事情来？”
“我信你。”徐天尧的回答简单有力。
凌清深吸一口气，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是吧？”
徐天的唇边浮起一丝微笑：“所以说，还是你懂我。”
凌清没有笑，她看着徐天尧的眼睛，说：“这也是你否决我提出的《新成员审核方案》的理由。”
徐天尧这次没有避开凌清的目光，他看着凌清的眼睛，认真解释：“学委员和现实世界里的公司，到底还是两回事，用这种方式考察成员，只会让他们转身离开……”
凌清收回了视线。
她再没有说什么。
没多久，一辆SUV来到厂房正门，凌清快步迎上去。
徐天尧看到，车上走下来几个身穿制服的人……
他没有急着跟上去，他点燃香烟，远远看着凌清和他们说完话，才避开这群人，从工厂的另一道大门翻了出去……
……
沈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寝室里。
徐亮又不知道去了哪里，沈风没有在意，也没有去看徐亮是不是又把手机开了录音模式，藏在被子里。
他坐在书桌前的木椅子上，闭上眼睛，将意识投入当铺。
当铺里的黑雾缓缓流动。
沈风绕到桌子后面，坐在老板椅上。
他招招手，数只光点遵循他的意志，从浓稠的黑暗之中飞出，落在沈风面前……
这些光点之中，有一颗是今天从崔孝光身体里取出来的精神攻击能量，其他的，都是上一次盘货时，从契约里飞出去的。
之前沈风以为，这些光点代表着他在当铺里的业绩，但现在，他怀疑并不是那么简单。
沈风伸出手，触碰其中一只光点。
眼前虚像呈现，视野之中一片荒芜……
视角不受控制地拉进，落在黄土地里的一块细长的骨头上。
沈风知道，这是099副本世界里，被他坑死的那个原住民的骨头。
“被吃得这么干净吗？”沈风掩住嘴，有些恶心。
画面持续了三秒，之后破碎，代表099副本的光点也黯淡下去，自行飞回黑雾，被彻底吞噬……
“因为死了，所以没用了？”沈风推断。
他又将手伸向第二个光点，大火鸡的虚影出现在面前！
真实的大火鸡正背对着这边，在吃今日份的蔬菜，并没有发现这边的异常……
沈风朝虚影伸出手，大火鸡的一对翅膀被沈风虚攥在掌心，正在进食的大火鸡“咯咯”叫了两声，翅膀猛地扣在一起，原地升天！
沈风松开手，大火鸡立即恢复原状。
“大火鸡能被我完全掌控，因为它把自己典当给了我……”
这时，沈风的脑海里出现莫名预警，黑雾也跟着躁动起来。
黑雾涌动之间，一道虚影凭空出现，虚影的主人正是今天他见过的崔孝光！
“孝光，你的精神状态变好了？早上我出门时，你还半死不活的，怎么好得这么快！”
画面之中，一个人在问。
沈风在画面外，无法看到这个人的面容。
崔孝光打了個哈欠，道：“我遇到个——”
他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
沈风伸出手，隔空捂住了他的鼻子和嘴。
沈风的手下是空的，捂住虚像之中的嘴鼻，却像是什么都没碰到。
崔孝光用力张了几下嘴巴，却只能发出一阵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崔孝光来回甩动头部，却怎么也无法摆脱，没法说话也没法呼吸，脸上逐渐被憋得通红……
他的室友见此，恐惧地问东问西，冲上来想要帮他。
沈风静静看着这两个人徒劳挣扎，过了一会儿，才松开手。
崔孝光大口大口喘着气，看上去害怕极了！
他的室友再问崔孝光发生了什么，崔孝光拼命摇头，怎么都不肯说了……
画面破碎，黑雾恢复常态。
“这就是规则的力量！”
沈风端详自己的双手，心中感慨万千。
只要对方违反规则，制定了规则的人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其抹杀！
他再次伸出手，触碰悬浮在面前的光点。
一个跳出虚像，将灵魂贩卖的公爵夫人在里面跳舞……
两个跳出虚影，露出赵刚和张胜的面容，不过两秒就黯淡下去，飞回黑雾被彻底吞噬。
还有一个，跳出的是胖厨娘的虚影。
胖厨娘在剥花生，看上去很快乐。
沈风伸出手，在她的胖脸上狠狠捏了一把，厨娘却只是挠挠脸颊，看起来有点痒。
“对厨娘的掌控，没有对崔孝光的掌控能力强……因为崔孝光是违反了和我签订的契约！”
他尝试着，用意志直接调动出伊莲娜所属的光点！
一个呼吸之后，他成功了！
属于伊莲娜的光点在面前展开虚像，伊莲娜的身影出现，正在街上慢慢行走。
沈风伸出手，稍作思索，薅了一把她的头发……
伊莲娜停下脚步，捋了两下自己的头发，捋下两根断掉的头发。
她并没有当一回事，扔掉手里的头发，继续往前走。
“果然是掌控得不够深……”
“这间当铺接受典当，收到的不仅是契约书面上提到的东西……还有一部分典当物和典当人的命运！”
沈风得到这样的推测，一时间头皮发麻！
“不能妄下结论，需要再做几笔交易试试看！”
然而……
沈风看着书桌，上面有几份还没来得及入账的契约。
今天，他依照雷昆笔记本的记录，又找到了三个深陷烦恼的人，做成了两笔生意。
研究员的苦恼，多是为了业绩点和道具。
而沈风现在手里道具有限，只能出卖业绩点……
他卖掉自己2000业绩点，换来了现金6000元！
购买业绩点的两个人都很高兴，表示自己终于可以去论坛购买想要的道具了！
沈风捏着一沓现金，陷入了沉默。
卖掉这2000业绩点，他的工牌里还有16，510点，现在吃饭又不需要去食堂，富裕得很！
“做食品生意后，我的收入已经翻了几倍……现在又多了一条路，多搞几次，很快就能发家了……不！我的目的并不是这个！”
沈风摇摇头，将这些过日子的念头从脑海中驱逐……
贩卖业绩点，只需要客人在论坛随便开个帖子，标明业绩点价格。
沈风点进去，支付业绩点，之后伸手接过现金，就可以了。
这根本用不到当铺！
沈风让意识从当铺抽离，打开衡泉论坛，右上角消息提醒：账号新增关注人数99+；帖子回复99+！
沈风没有改掉用户名称，所以现在用户名还是随机的数字字母组合。
点开头像，一眼扫过，回复帖子的内容全是：“啊啊啊楼主！我想吃佛跳墙！”
“啊啊啊楼主！我想吃北极熊！”
“我宣布！楼主的帖子就是研究所第一大电子许愿池！”
沈风略过这些，直接进入了任务发布版块。
他现在很需要再找到一个受到精神攻击的人，和对方做一笔典当交易，以验证他心里的一些想法。
可惜，受到精神攻击的人并不常见。
他在论坛里逛了半天，从一堆道具、副本经验求购帖里，锁定了一条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