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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别人的血迹

    昨晚上的烧烤吃得尽兴。

    第二天戚风光开车带着靳司高高兴兴的来上班。

    两人在车里吐槽着最近的天气,昨天还穿短袖,今天又要加外套。

    然后就看见庞娟,换了一件黑色包臀裙搭着小西装,在公安局门口站着。

    宛如一朵风中不屈不挠的小白莲,风雨将至,不畏艰险。

    “师父,咱们还过去吗?”

    戚风光听见靳司问,把方向盘往回打。

    “咱俩不够格跟那位姑奶奶讲话,我们去外面查监控,你打电话让昨天那两个人一起过来。”

    戚风光和靳司两人没走多久,袁知的儿子也开着车带着憔悴的袁知来了。

    昨天吃了烧烤,回去拉了半个晚上肚子,煎熬到了一两点钟,跑到医院挂急诊。

    今天早上本来眼睛都睁不开了的,但想到还要去偶遇庞娟,只能认命爬起来,让自己儿子开车把他送过来。

    远远地就看见那朵风中白莲,发丝凌乱飞舞,却依旧“美好”,袁知咽下口腔里多余的口水,假装没看到,坐直了身体,任由儿子继续往前开,直面黑暗。

    “爸你把窗户打开干什么,不冷啊?”

    袁知没管他,把窗户摇下一半,露了个侧脸。

    庞娟一眼就可以看到,跟着车子进了公安局。

    “袁队长!”

    袁知下车回头看向后方款款而来的庞娟,拎着一个白色的小方包,踩着细跟,眼角的纹路写着她近来的憔悴。

    让儿子把车开走,到家了要给他回个电话,交代他中午来接自己回家,来回路上要小心,最近天气不好,事故多发,要是今天中午下暴雨的话就不用来了,他就在局里吃,下午看雨小点的时候再了来把他接回去。然后把儿子打发走。

    庞娟站在一旁静静看着。等袁知目送自己儿子出了大门再看不见的时候,回头“发现”她。

    “袁队长。”

    袁知心里也很复杂,点头应声,带着庞娟往办公室走。

    医院心内科今天早上交班少了一个人,主任说梁望最近有点事情,已经跟他请过假了。

    请假这个事影响排班,梁望缺了班,就得有人补上去,所以就有人问主任,梁望具体请多久的假。

    主任沉吟片刻。

    “先请半个月,你们就当他出去旅游去了。”

    “我们也想旅游啊————!”

    抛下一堆哀嚎,主任决定提前下班,把副主任拉过来,商量着今天这个门诊让他顶一下,自己有点事,等下午再来上班。

    副主任扛不住主任一直说,就答应了下来。

    主任很高兴,下了楼,开车走,没回家。

    袁知带着庞娟进了办公室,还特地给人泡了一杯茶递过去。

    但庞娟并没有接,袁知随手把茶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袁队长!”

    庞娟的耐心有点濒临崩溃。这一路走进来,袁知压根就没跟她说过话。

    “我知道您贵人事忙,但也听听我这个死者家属讲两句话吧!”

    “听了,这不正听着吗,”袁知坐到办公椅上,研究着自己的肚子放一个怎样的状态合适“我们娟姐的话,我敢不听吗?”

    “那就把我老公的尸体换给我!”庞娟咬牙。

    袁知“还肯定是要还的,只是时间问题,我们扣着尸体还不是为了能够抓到案子的凶手吗。”

    庞娟靠在座椅上,紧盯着袁知。

    “我再说一次,我不接受解剖。”

    袁知“但我们有解剖死因不明尸体的权力,我们要给死者一个真相。”

    庞娟突然哭了起来,双手掩面。

    “我不能……,我不能看着他就这样啊!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难道就没有别的查出真相的办法吗!”

    “你说人死了以后他还知不知道痛啊!被…以后,底下的人看不看得起他,河东他要强了一辈子,为什么死的就是他,为什么啊!”

    袁知有些无措,不对啊,前天不是这个状态和流程啊,你舌战半个警局的强硬和魄力呢?哪去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应该是庞娟掏出手机,唰唰唰几个电话打出去,喊来一堆人在他这吵着吵着打起来。

    “我这人脾气急躁,刚刚语气可能有点差,但我说的也没有错,对不对?”

    袁知起身,双手叉腰,弓着身子朝庞娟小声说。

    “我们也很为难,我们的警察这几天累死累活,就是为了给死者一个真相,给你们一个交代。”

    “可是……,这几天的天气你也知道,现场被损坏,他身上也没看见明显的伤口,这……这确实是一个阻碍。”

    “咱们查清楚真相,河东也走得安心,你要是不放心他,可以他多烧点纸钱,烧两座大宅子,让他在底下过好一点。”

    “咱们解剖也好,葬礼也好,都拖不起。早点把这事给了了,让他早日安息。”

    袁知看庞娟抬头,两行清泪挂在脸上,凄凄切切,急忙起身找来纸巾递过去。

    “你这几天一直在外面为河东奔波,家里的事都处理好了没有,灵堂还有酒席,该操办还还是要操办起来。”

    庞娟接过纸擦拭脸上的泪水。

    “儿子争气,家里的亲戚帮忙,这些事都已经忙得差不多了。”

    袁知看庞娟的情绪稳定了一点,才安心坐下。

    “出了这样的事大家都不愿意。但事情已经出了,没有办法,我们必须要去面对他,”

    “我听你说话,你儿子应该是个能干的,咱们为了儿子也要坚强一点。”

    “你儿子多大了?”

    庞娟“二十五了”

    袁知“结婚了吗?”

    庞娟说到这又带了哭腔“谈了一个,原本打算国庆结婚的,现在出了这事,婚期是要往后拖了。”

    袁知赶忙说“那女方理解吗?”

    庞娟不知道,点点头。

    袁知“那就好,人家肯等,看来这两人感情挺好啊。”

    庞娟勾着嘴角笑笑。

    “可惜我们家向东看不见了。”

    袁知摆手。

    “他会在下面看着你们,你们过得越好,他在底下也越高兴,你说对吧?”

    庞娟点头,拿起桌上的那杯茶,喝了一口,大概是刚刚哭过一场的原因,神情恹恹,兴致不高。

    “袁队长,我其实也理解你说的那些,可是我心里就是过不了那道坎,河东他妈妈前天知道消息以后被气得住了院,我昨天去看她的时候,也和她讲起解剖这件事。”

    “唉!”

    “当天就被送到ICU里去了,我这……”

    庞娟说着泪水又从眼睛里涌了出来,眼看着又要大哭一场。

    突然想起了敲门声。

    庞娟收了黄河欲决之势,重新拿了张纸,把脸撇到一边角落,偷偷擦去眼泪。

    “袁队先忙你的,我们待会再说。”

    袁知应好,重新给庞大姐沏了杯热茶,这才急急忙忙去开门。

    门外面站着的是罗涛,拿着一份文件,脸色十分不好。

    “你这儿有人?”

    袁知点头,回身躬腰把门带上,然后拉着罗涛轻手轻脚走到外面的大树底下。

    “姑奶奶,”袁知指着里面“庞娟。”

    罗涛一听这名字了然,那可是能够跟蒋河东并肩的女人,再看向袁知的时候眼里带着些许怜惜。

    “她的事我听说了,前天在你们这闹得挺大了。你们俩在里面和和气气地说什么呢?”

    袁知趁着这会有空,点了支烟,神情抑郁。

    “她今天换招了,没有喊领导了,在我那里哭呢,痛惜呢。”

    “我要不是知道点根底,只怕还以为她跟蒋河东多么伉俪情深。”

    罗涛“说不定呢,毕竟这么多年的夫妻。”

    “夫妻?”袁知冷笑“昨天查了监控,不出意外蒋河东应该是七月三号凌晨死的,自己的丈夫连着4天不见踪影,你看她找过没有,更别说蒋河东手机里最后一个通话记录还是她打过去的。”

    “蒋河东死了,她居然给自己换了淡妆,然后再来抢尸体,做到这份上,确实不容易。”

    罗涛“好好的,你嘲讽人家干什么。我来是有正事是,不是来听你说观影体验。”

    “你说,”袁知手里夹着烟,眼里满是不耐烦“我就是发发牢骚。”

    罗涛把手里的文件递过去。

    “看看?”

    “看不懂,你说!”

    看来是被里面那个烦透了。

    “还记得编织袋里填充的床单吗。”

    袁知点头“好像是听说里面有这个东西。”

    罗涛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心中开口嘲讽的想法,合着到现在这位队长还不知道现场都有些什么。

    “蒋河东那个编织袋被一些满是污血的床单填塞得鼓鼓囊囊,知道吗?”

    袁知点头。

    好,罗涛心想,可以往下讲了。

    “庆民饭店的楼顶,靠近烟囱的地方有一圈血迹,你知道吗?”

    袁知点头“我听人说过。”

    “现在,”罗涛把纸递过去,他相信袁知听了接下来这句话以后,绝对会看这几张纸“床单和楼顶的血迹,是一个人的,但不是蒋河东的。”

    袁知“嗯。”

    是一个人的,是蒋河东的。

    “你听清楚了没有!”罗涛大喊。

    袁知点头。

    “是一个人的,是……”

    罗涛忍无可忍,破口大骂。

    “不是蒋河东的血!你个辣鸡队长,什么证物都不管,你查什么案呢!”

    袁知恍然大悟。

    “哦——,不是蒋河东的血啊。”

    罗涛咬牙“对呀,所以我猜还有一个人丢失了大概两升以上的血液,那轮到你来猜那个人现在是活、还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