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王坚一起去集市的路上,相澄哈欠连天。
“这就撑不住啦?这点高度都受不了,捕猎的时候你怎么袭击猎物?”
“我是猫,不是蝙蝠,谢谢。”
“你得尽快熟悉待在高空,脚下缺少足够支撑物的感觉,涂贺体型过大,没办法在森林中自由纵越,到时候从高处扑袭的任务就在我们两个头上。”
相澄扭头看向王坚,他昨天凶神恶煞伪装得太好,她本来以为实在故意刁难她,没想到竟然真的是针对性训练。
“好吧,那我之后都尽可能这样训练,如果是为了狩猎的话。”
已经说好的事情,就努力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相澄是不会逃避的,这点她有心理准备。
“哈哈哈哈,你能这样想当然好,不过吊在房梁上纯属我的个人癖好,没想到你很喜欢吗,真是让我意外哈哈哈哈哈。”
王坚笑得一脸奸诈,让相澄分外想要挠花他的脸,看他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果然对他心存幻想纯属自作自受!
自从王坚因为涂家兄弟狠狠威胁过相澄一通之后,这人就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再也不搞那些不伦不类的言语试探了,开始以折磨相澄的肉体,考验她的神经强度为乐,还兼日常言语打压调教,搞得相澄敢怒不敢言。
还敢跳?大刀提上来递手里就赶快杀豚兽去吧。
杀完就啥也不想了。
到达摊位,和王坚一起布好货,二人分工就是王坚负责叫卖,相澄负责收钱,不过王坚让她好好学着点,因他只叫卖一天,之后她来叫。
“哎呀,这不是那天那个小妹妹吗?”
开市没多久,之前兄弟俩的顾客三花柴姨就从人群中晃了出来,来到王坚和相澄的摊位前。
应对这种邻居大妈式热情相澄一点都不擅长,涂南一边笑得一脸纯真一边寒暄卖货的手段她是一点都学不来,只得硬着头皮当晚辈:
“...柴姨好。”
三花柴姨一手扶脸,口中啧啧有声:
“多好的小姑娘呀,怎么就落在你手里了呢?”
王坚眉头一挑:
“我手里怎么了?”
“瞧瞧小姑娘这一脸睡眠不足的憔悴模样,可怜呦,王哥你不会让小姑娘杀了整晚的豚兽吧?”
“怎么可能!”王坚脸都黑了,“你到底怎么想我的?”
柴姨冷哼一声,假装擦拭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眼睛挑衅似的斜斜瞥着王坚:
“想当初小贺多么可爱的一小团啊,才那么大点,7岁多的小娃娃啊,就被你拉着干这些剥皮削肉的腌臜活,小少爷一样精致的小人儿,没过两个月就被你摧残成那样一副死人脸,简直是造孽!”
好家伙,原来不止她一个觉得涂贺是死人脸,这其中还王老奸一份功劳呢!中年男人带娃真的是一点用处都没有,根本不敢指望。多亏涂南没有长歪,不然这个家真是没法呆了。
相澄面无表情地想,又在心中默默给王坚记上了一笔。
赶完集,二人又去了药店确认了一下,果不其然依旧是断货的状态,那位需求巨大的主顾一点多余的货源都没有露出来,被他一手包圆。为了保证捕猎行动的安全性,只能把梭罗宝石莓饮作为唯一后备治疗手段,所以二人又去点心店补充了一下制作材料,等之后回去再熬制足够多的分量作为储备。
待回到王坚家,已临近正午,相澄好需要赶忙进厨房忙活午饭,涂南摇着轮椅也跟着滑了进来。
“你进来干吗,你伤还没好呢。”
“难兄难弟不搞特殊待遇,说好一起就是一起。”
昨天他和王坚抗议滥用童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我谢谢你了昂,不过你这副样子,能做点什么,不添乱就好了吧?”
相澄抱着胸,上下打量着涂南,他坐在轮椅上头还没有灶台高,伸长手都碰不到案板。
哪知涂南听了不但没有炸毛,反而冷笑一声:
“你看到时候是谁添乱就好了吧。”
......
“南南——你就帮帮我吧!我真的不行了!”
“这就不行了吗?刚刚是谁在我耳边说的大话呀?”
“错了错了我错了,你就大人大量,不要计较我的无知狂妄”
“现在知道谁才是你该重视的人了吧?还看不起病号吗嗯?”
“呜呜呜,再也不敢了啦——”
“哼哼,求我我就答应你。”
“拜托了南南,你就帮我切肉吧,再切下去我的手就要断了啊——”
王坚家的刀具虽然不像兄弟俩家里的那样大,但是它沉啊,王坚作为云猫有一条等身长大尾巴当平衡,刀具沉一点才使得上力气,再加上豚兽本身就是重量级肉牲,它的肉、骨头、内脏都是大号的,而且十分坚韧,没两把子力气根本就处理不来。
相澄一拿起刀,心中就知道坏了,昨儿用的杀豚刀虽然和这个重量差不太多,但是杀豚刀长啊,提一个长棍和提一个秤砣在心理上那是一回事吗?
而且她并没有用很久,放了血刀就被王老奸拿走分肉了,她几乎一直在清洗下水和处理豚屎!
下午用来杀禽类的到就小很多了,虽然她很想拿来用,但是王老奸说不行,不同用途的刀必须分开用。
她跟着去集市的时候怎么就没想着让王老奸给她买一把合手的刀呢?!
涂南面带得意,施施然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抬手就从相澄手里接过了厨刀。
“你......可以站起来了?真的没事吗?”虽然是她找涂南帮的忙,相澄还是很担心他的身体,如果他最后不行,那就只好去找王老奸服软了。
“没大事,躺了快两天都要把我身子躺废了,正好我活动一下,切肉而已,还不会抻到伤口。”
涂南按住肩膀活动了一下手臂:
“这次的伤势似乎恢复得挺快的,那个药饮说真的还挺管用的,你是从哪知道的啊?”
这突然的提问打了相澄一个猝不及防,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她虽然早有预感关于她掌握食谱这件事会引起猜疑,之前因为过于忙碌还没有认真考虑如何善后,只是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竟然是从和她相处最好的涂南嘴里问出来,她本以为会是涂贺或者王老奸来问她。
她确确实实没有任何求生的记忆和技能,可是她也无法像别人解释她有食谱大全这种超出本地人认知的系统,更何况即便是朋友,食谱大全也是她性命攸关的事情,不可能随意透露的。
见相澄僵立在那里,半天都没说话,涂南扭头看了她一眼,又转回去专心对付手中的肉块。
“你要是实在不好说,不说也没关系,谁没点秘密呢。”
回想了刚刚扭头时看到相澄一脸惊惶失控的表情,涂南思索了一下加了一句:
“我们是互相认可的朋友对吧?”
“......嗯。”在他身后相澄应道,带着微不可查的颤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