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六双手紧握短刀,一个箭步就朝两个壮汉冲了过去。
壮汉一看,对方手持凶器,刀刃处的闪闪寒芒显示着如果被割到一下,绝对不是开玩笑。面对利刃,第一个反应就是后退避让,这使二人之间被芦六逼迫着出现了一块空隙。
这个破绽芦六没有放过,利用这狭小的空隙,芦六持刀闪身而过,经过之间,刀刃在两个壮汉腰际留下了两道深深的血痕,血液顿时被冲力带着喷出,洒在了芦六身上。
两个壮汉被这一下打得措手不及,发出一声惨叫,齐齐弯腰捂住伤口,试图止住血液,其中那个撒麻药的也从后腰抽出了一把刀,而另一个口中吹出了一个呼哨:
“哔————”
芦六脸色一变,这个人正在呼叫同伴,附近的巷子里果然传出了跑动的声音,听脚步声,来人竟有两人以上,这绝不是她可以应付的,为今之计,唯有撤退来保证有用之身!
深深看了一眼晕倒在地上的相澄,芦六毫不留恋,扭身就走,迅速退去,收起双刀四爪狂奔,几个纵越就消失在了两个壮汉的视线里。
“嘶——这小妮子是个扎手的,下手是真的狠啊,平时干嘛的?”
吹呼哨的那个皱着脸,伤口似乎比他想象得更深一些,他此前也没有想到竟然会遇到这种身手的女人。
这时,两个壮汉的同伙赶到了,两高一矮,那个矮个居然就是之前引着相澄芦六来到此地的小男孩,他看到伤口还在飚血的这两人起就皱着眉头,满脸都是嫌弃,向着他身边跟过来的其中一人点了一下头,示意他拿东西给两人包扎一下。
“那一个呢?”小男孩冷冷地问。
“跑了,那妮子反应很快,身手不弱,可能是经常狩猎的,意识也相当老练。”
“她身上有受伤吗?”
“她没有,不过她身上应该有溅到我们的血。”
听闻此言,男孩冷哼一声,对他带来的两个没受伤的同伴吩咐:
“还不快追。”
这两人循着空气中淡淡血腥味就冲了出去,他们都是配备了武器的青壮猫人,芦六绝对不是这两个人的对手,哪怕有再多的狩猎经验,体型和力量差距摆在眼前,两人夹击之下她没有任何机会。
不远处一家商铺的房顶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动,是绕了一圈又返回来的芦六,恰巧听到了男孩对于两个手下的命令,心中暗骂一声,却又不得不暂时离开这个地方。
鲜血染在了她的战斗服上,这套战斗服还是她在全河镇新做的,无论如何她也没有第二套战斗服了,只能先找地方处理自己身上鲜血的气味,然后找机会甩开两个追兵,再看看能不能依靠追寻对方伤员身上的血腥味重新找回相澄。
街道上,男孩蹲下来凑近看晕倒在地上的女孩,从她后腰上摸出一把狩猎刀,正是之前涂贺定做给她的那一把。男孩拔出刀刃仔细端详了一番,这刀虽然并不名贵也没有什么装饰,但刀刃吹毛短发,是把好刀。
把刀别在自己后腰上,用衣服一盖就完全看不出来,男孩吩咐两个受伤的壮汉:
“带走。”
“是。”
......
当相澄恢复清醒的时候,她已经在一个完全封闭的牢房之中,没有窗户,只有一个大铁门,也无法通过铁门看到外面的情况。她的手脚被捆缚无法动弹,想要去摸腰间的刀,却惊觉那把刀已经被人收走。
是啊,自己已经变为阶下囚,对方又怎么可能给她留下能帮她逃走的东西?
那是除了战斗服以外,涂贺留给她的唯一个有纪念意义的东西了。即便已经脱离了他们的团体,她也依旧可以靠那把刀偶尔回忆一下过去一起度过的经历。
但是现在,那把刀没有了。
甚至连自己成为阶下囚这件事都没有比丢掉刀更让她失落,这让她觉得自己的一段经历像是和那把刀一样被夺走了,产生了一种让她难以忍受的空虚感和迷茫,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时所度过的那段时光比对她来说比她想象的要重要得多。
“你醒了。”
牢房的对面传出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相澄抬头看去,居然是个老熟人,还是仇人。
“你骗了我。”
相澄直起身子,摆出一个警惕的姿态,对面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将她引诱入陷阱的小男孩!
哪知对面看起来却比她要慌得多,那男孩慌忙站起身,把手凑到前面远远地展示给相澄看,原来他的手脚也被捆住了。
“姐姐,你不要怪我,我也不想做的,我也是受害者,都是他们逼我的!”
说着,男孩的眼泪就掉了下来,他收起手臂,抬起来凑到眼睛那里擦了擦泪水又道:
“他们威胁我,如果我不骗一个女孩过来让他们抓住,他们就会杀了我!我也想跑的,但是我跑了就立刻又被他们抓住了,他们还在附近埋伏了人!呜呜呜——”
看小男孩不像是在说假话,他一直哭又很让相澄头疼,只好揭过这一茬:
“好了不要哭了!我问你,他们要女孩干什么?”
“呜——我不知道,对、对不起姐姐,真的对不起呜呜——”
男孩似乎愧疚得无法自己,一直不停地呜咽着。
“那个和我一起的姐姐呢?她在哪里?现在怎么样?”相澄想起了芦六,不知道她有没有被抓到,有没有受伤,为什么没有和她被关在一起。
“呜——那个姐姐没有被他们抓住,她逃走了。”
听到芦六成功逃脱了的信息,相澄松了一口气。那天和芦六一起骑着长趾兽的谈话她还记得,她爽朗的笑,她提到朋友时神采飞扬的样子,因此相澄相信无论如何芦六都会尝试营救她的,尽管假如芦六不营救的情况她想都不敢想。
无论如何,她都需要尝试自救!
“他们会把我们关多久?”相澄问道。
“不、不知道,他们,才走不久。”
那就是暂时不会再回来,她还有一些时间可以做些什么。
“这里是哪里你知道吗?”虽然不报期望,但相澄还是决定问问看。
“他们把我们带进来的时候都是蒙着头套的,我不知道这是哪里......他们拐了好多个弯,转来转去的我记不住......”
转来转去?好多个弯?她所知道的满足这种地形的只有一个地方,也不知道是不是那里。
她站立起来,一蹦一跳着走,来到小男孩的身前,然后一屁股坐了下来,对着男孩说:
“手伸过来,我帮你把绳子解开,然后你帮我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