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些记忆可能连你自己都不记得了吧?”五郎君坐在白墨身边,和他一起看着呈现在眼前的记忆。
白墨沉默地看着这些走马灯式的记忆,这些记忆有美好的,也有痛苦的,也有平凡的。
五郎君看白墨没有回应他,只好也跟着默默看着眼前白墨的记忆。
现在白墨所看到的记忆是从以身体作为武器裹满雷电向郭川的身体扑去开始的倒放。
……
“昨晚我的脑海里闪回了很多貌似关于未来的画面。我看到了一个自称五通山的身影在五通山的上空出现,祂吞噬了一个巨大的黑团,然后降下了黑暗淹没了整个五通山,所有人都被鬼魄附身,自相残杀……而你,还有其他人都挨个在我眼前死去……”
“沁,如果命运真的是一场剧本的话,那我确信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烧光它。未来的命运是由我们自己编写,我们从来不是什么命运的奴隶。”
……
“不是,你真会啊?”
“除鬼?要杀这家伙这种程度还不够呢。这鬼魄知道的有点多了,不能留活口。”
……
“白墨,这世上真有鬼吗?”
“哪来这么多鬼啊,拿出你的当代新青年唯物主义战士的气魄行不行。”
……
过了很久,仿佛是走完了白墨短短二十年的一生,那一声啼哭的尽头越来越近。
“看完了,有什么获奖感言吗?真是无聊的一生啊!”五郎君嘴里出现了不知道从哪来的棒棒糖。
沉默许久的白墨终于开口了,他仿佛又经历了二十年般,平静地说:“还没完,还有。”
“不就是你出生吗?”五郎君想快点跳过走马灯的这个步骤,但白墨似乎并不想就此结束。
接下来的记忆就是白墨从诞生开始到出世的记忆。
这一段记忆起初很模糊,刚开始只是身处在一片混沌之中,身体漂浮在犹如宇宙的温床之中,那样的感觉是如此的温柔,舒适。
“小墨墨,你祖爷爷来看你啦!”混沌之中,一个温柔熟悉的声音回荡在白墨的耳边,那声音是白墨最喜欢的安眠曲,是白墨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最思念的声音。
白墨好像带着笑意回应着那声音。
“这孩子……”另一个声音出现了,语气里都是遗憾。
白墨不喜欢这个声音的语气,身子在混沌中动了动。
过了一会,另一个声音又出现了。
“我会想法子救下这个孩子的,你放心,”
“爷爷,孩子他到底怎么了?”温柔熟悉的声音开始悲伤,白墨也跟着悲伤。
“婉儿,别急,爷爷会想办法的!”这时候又出现了一个听起来很可靠的声音,每次这个声音的出现,白墨都会感到安心。
“爷爷,我想……”突然,可靠的声音像是想到了什么办法,但又欲言又止。
“不行,那样做太危险!”
“爷爷,为了他我什么都愿意做!”温柔的声音诉求道。
……
不知过了多久,白墨出生了,恐惧和害怕,以及时有的窒息感让白墨大哭。
……
“终于结束了。好了,我们走吧!”五郎君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然而此时的白墨又平静地说了一句,“再从出生开始看。”
“不是吧?都看两遍了。你到底在寻找什么?”五郎君不理解白墨为什么要一直看自己的记忆,在五郎君看来,记忆就像是剧情的回顾,既然什么都改变不了又为什么要看那么多遍呢?还是正放倒放都来一遍,这太变态了。
在白墨又正向看了一遍自己这二十年来的记忆以后,终于站了起来。
五郎君欣喜地看向白墨,觉得终于要上路了。
“未来!”白墨突然高喊,“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
“什么?”五郎君不明所以地站了起来。
只见眼前的记忆在放完白墨被烧焦后闭上双眼时,又多了一段记忆。
“这怎么可能!”五郎君几乎跳了起来。
白墨开始向那段未来的记忆走去。
“别去!”五郎君嗅到了危险,直接上前拽住白墨。
然而拉住白墨就好像拉住了一桩移动的石墩子,根本拉扯不动。
“那不是你的未来!别去!不然我们都会消失!”五郎君拼命地喊着,随即想要用魄力阻止白墨,但无论五郎君用什么方法,都感受不到自己魄力的存在。
“白墨,你做了什么?白墨!你清醒一点!那不是你的未来!”
在五郎君拼了命的嘶喊中,白墨进入了那段突然出现的未来的记忆,而五郎君也跟着进了去。
此时,白墨已经被烧焦的身体上出现了无数道白色裂痕,沿着这些裂痕,烧焦的皮肤开始龟裂,里面白色的光焰开始破开烧焦的皮肤,随后又一股更强大的黑色光焰从烧焦的皮肤内冲了出来。
白焰与黑焰交替着迸发,一个浑身缠绕着黑白光焰的人从那具烧焦的躯体中破壳而出。
“这种感觉……我说不上来,好神奇!”缠绕着黑白光焰的人浮在半空之上审视着自己的身体,语气里充满兴奋。
“你看到了什么?”他突然开始自言自语。
“我看到了我现在的模样,我看到了……郭川!对,得赶紧阻止他体内的五通神。这……这太疯狂了!”
说着,这人开始朝山下飞去。
“哦?沁?”这人看见一个熟悉的女孩在向山上跑去,于是招呼道。
白沁听到了呼唤停了下来,只见一个全身被黑白的混沌包裹着,像是全身被涂上了墨色的人在半空中朝她招手。
“你……你是谁?”
“我啊!白墨!”白墨开心地指着自己说道。
“白……墨?你,你果然还活着!”白沁似乎没有一点怀疑,她宁愿相信眼前这个连脸都看不见的小光人就是活着的白墨。
“什么叫果然还活着?你在说什么?”
“沁,我好像知道命运……”
“沁,你跑这来干什么?”
“什么都做不到,我什么都做不到!”
白墨的语气突然变得怪异,一会是开朗的语气,一会是沉重的语气,一会是责怪的语气,一会又是痛苦的语气。白墨在这些情绪中不断地转变,就连身体的动作也开始出现了扭曲。
“白墨哥你……怎么了?”白沁小心翼翼地接近白墨,观察着白墨的举动。
“别过来!”白墨突然朝她呵斥道。
说完,白墨径直朝郭川的方向飞去。
只留下白沁一人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此时郭川的身体开始发生裂变,两股魄力在郭川的体内发生着巨大的反应。
白墨迅速地冲向郭川的躯体,郭川体内的五通神察觉到了白墨的迅速接近,于是在体外瞬间形成了一道屏障。
“没用的。”白墨直接冲进了屏障,那屏障就像是空气一般被白墨轻而易举地破解。
只见白墨来到郭川身边,将一只手插进了郭川的体内。
那只手不停在郭川的体内搅着,像是在抓着什么东西。
“你……你要干什么!住手!”郭川体内的五通神突然慌张地开口,“你怎么还活着!为什么你的身体……啊!”
随着五通神的一声嘶吼,白墨从郭川体内扯出来一团巨大的不停互相缠绕的魄。
当这团巨大的魄被白墨扯出郭川体内后,郭川的躯体从半空中掉了下去,白墨一个抬手就将郭川平稳地落在地上。
“怎么又是这样!怎么又比我快一步!你们姓白的就知道开挂吗!”五通神在那团缠绕的魄力嘶吼着。
“你还知道开挂?看来你不是老古董嘛。”白墨开始双手压缩手中的巨大魄。
“你这个小毛孩,不可能阻止我!快要成了!明明就快要成了!为什么!为什么总有是有人坏我的好事!”
“行了行了,别闹腾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派鬼魄来找我,装我祖爷爷给我神魄都是为了什么。你就是玩脱了明白吗?”白墨手中巨大的魄开始在白墨的揉搓中逐渐变小。
“呵。”五通神突然冷静了下来,认命般地说,“罢了罢了。反正这个世界已经快死了。白墨,你根本不了解你祖爷爷!你根本不了解这个世界!”
“你什么意思?”
“别听他的话,一定是骗你的。”
白墨又开始陷入自言自语。
“果然,仅仅是相融的魔魄还是不稳定。看来你也时日无多了,也罢,黄泉路上有你这个白黎的后代陪我,也算是个结局。
小子,你所看到的未来可不是你的。”
随着白墨手中的魄被白墨的身体吸收,五通神的声音彻底消失了。
“嗝~”白墨打了个嗝。
随着五通神的消失,天空云开见月,五通山似乎又恢复了宁静。
突然,白墨身体开始毫无征兆地扭曲,缠绕在身上的黑白光焰开始疯狂乱跳,有什么东西正在白墨体内翻腾。
“来了来了,要来了!”白墨高喊着,身体开始膨胀。
“确定要去吗?”
“已经不是犹豫的时候了,已经开始了。”
“哇!感觉身体要爆开了!”
“疯了,都疯了!”
“哈哈哈!这感觉!”
“带着他们一起去!”
“对!带着他们一起去!”
白墨开始不停地切换着情绪,像是有很多人在他的身体里说话。
白沁赶了下来,她看向天空,此时白墨的身体已经膨胀到快要吞掉整个五通山。
“原来毁灭一切的是你啊,白墨……”白沁含着泪,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情绪来面对此时此刻的情形,记忆中的画面再次出现在白沁的脑海里,黑暗吞噬了五通山的一切,所有人都成了黑暗的口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