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激情的一次跨年,值得我用三天的时间去恢复损失的元气。难得的三天休息时间里,有对象的整日不见踪影,没对象的整日待在寝室里——唯有小黑干子例外:既没有对象,又热衷于往外跑,恐怕团总支的书记都没他事多。
“哎!感觉元旦还没怎么休息就没了,周兄!”走在上课路上的天仑向我抱怨道。
“你确实没休息啊,我寝室躺三天,你在外跑三天,能不累么?”正经过北区门口的店铺,蒸包子的香气将我定在了原地。
“老板,给我来俩肉包,再加一个豆浆。”天仑已经抢在我身前,买好了早餐,转过头来继续对我说道:“就是啊!现在他们大事小事都丢给我做,我都变成他们的苦力了!”
“嘿!谁叫你在团总支来者不拒呢?”我也点了天仑同款早餐,不过只要了一个包子。
“那我有什么办法?我不干,有的是人干!想要大二留在团总支,现在得留下个好印象!”天仑有些无奈地说,又用力拧开了豆浆的盖子,浅浅喝了两口。
“别人应熊是重色轻友,你天仑是‘重团总支轻室友’,老子的滴答你小子是一次没帮忙啊!”想起这个滴答我就来气,本来一次简单的骑行就能顺利过关,如今搞了个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太忙了啊周兄,而且被抓到体育就要重修。”天仑又咬了口包子,里面滚烫的肉馅烫的他龇牙咧嘴,对着包子吹了许久。
“嗯,你还是自己跑吧!”天仑仿佛下了某种决定一般,又重重点了下头,拒绝了我的滴答助力请求。
“奈何我不是团总支的人!”我有些埋怨地说道。
“你要加团总支吗?”天仑瞪大了眼睛,如获至宝地问道。
“加个屁!我是说,我要是团总支的人,你王天仑不得给我老老实实地当牛做马?”我学着天仑的模样,拧了半天豆浆瓶盖也没有成功,终于是放弃了。
“周兄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天仑仿佛是要想一个理由出来,话到嘴边又顿住了,沉默了片刻才继续说道:“我王天仑也是有底线的,不是什么团总支的忙都帮的!”
“比如?”我问。
“比如帮忙跑滴答!”天仑不假思索道。
“爬!你这‘重团总支轻室友’的家伙!”我骂道。
......
今天的柳田依旧是精致的高知分子,不但又是一身崭新的貂皮大衣,连手上都有了些点缀——新增了一个钻戒。
“哦哟喂,柳田是夫妻感情和睦的,连戒指都买了新的了。”我朝着一边的天仑说道。
“我记得他之前戴着的是个银的吧?他们大学老师都这么有钱吗?”天仑略带三分羡慕地说道。
“怎么,你也想做大学老师吗?”我问道。
“可没那本事!柳田名牌大学毕业的,咱们是什么野鸡大学?”天仑赶紧否认。沉默了片刻,又开口说道:“要么考个研究生,出来当辅导员。”
“哟,可以啊,以后的路都规划好了!”我钦佩道。
“那都是以后的事了,现在咱们应该想着怎么完成小组作业!”天仑倒是一步一个脚印,着眼于柳田刚布置下来的小组作业了。
“咱们男生一起组队,做个玩意交上去不就得了。”我说道。心中无意去和女生组队:一来,女生事多,待在一起早晚会有矛盾;二来,我们班的女生此前和柳田告过我的‘御状’,心中至今还有阴影。
似是要与我对着干一般,柳田对着台下说道:“小组作业要有男女合作精神。每个小组里都至少要有一个男生,体现男女合作。”
“谢特,完了呀天仑!”听完柳田的安排,我绝望了。
“额,那没办法了呀周兄,只好跟臭老娘们组队了。”天仑在团总支人际关系虽好,跟自己班的女生却没什么交情,也有些愁眉苦脸。
“嘘,小点声,别被那些女生听到了。”一旁不怎么言语的兴哥对天仑说道。
闻言,还欲继续抨击女生们的天仑赶紧捂住了嘴,环顾四周。见周围除了两个室友,无人注意到自己的说辞,天仑松了口气,又缩起了脖子玩手机,扮演起了缩头乌龟。我正要说话之际,反对声已经充斥了整个教室,连讲台上的柳田都吃了一惊,没想到要让男女合作竟如此困难,脸上显露出一丝不悦。
“你们都不想男女合作?”柳田皱着眉头问道。
“嗯!”整齐划一的女声盖过了其他声音,回应道。
“既然这样,那你们这次作业平时分都记0分,也不用做了。”柳田的回答显然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本以为其通情达理的女生们都有些错愕,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时间,教室里的讨论声都停止了。
“不行啊老师,我还要拿奖学金呢!我愿意和男生组队。”不知人群中哪个女生带头说了一句,所有人又同意了柳田男女合作的安排。
鲁迅说的一点不错:中国人的性情总是喜欢调和、折中的,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说在这里开一个天窗,大家一定是不允许的。但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会来调和,愿意开天窗了。柳田见自己的极限施压一击奏效,满意地点了点头。
“每个小组8人,至少要有1名男生,至于人选你们自己去挑好,下周上课前完成作业。”柳田安排完了任务便宣布了下课,不等迷妹们上去提问,一马当先冲出了教室,再也见不到人影了。
“完了呀,兴哥,周兄!”天仑苦着脸,看着我跟边上的兴哥。
“哎,烦死了...”兴哥显然没兴趣再纠结小组作业这些破事,拿起东西便准备离去,看来还有别的烦心事困扰他。
“你跟哪些女生组队啊天仑?”我反客为主,先问了小黑干子。
“咱们哪有主动权啊?不都是等着女生来挑咱么?”天仑无奈的说道。
“这样吗?那我们不成菜市场上的猪肉了?”我有些不服气道。
“谁叫女生人多呢?她们估计都跟自己寝室组队的,我们到时候去了也是孤立无援,让咱干啥,咱就干啥!”天仑继续说道。
“那我不成你了?”我想到了在团总支当牛做马的他,说道。
天仑嘿嘿一笑,道:“我反正习惯了,倒是周兄你啊,别被女生叼喽!”天仑这话倒是没说错,当牛做马这块还是他擅长,有苦头吃的人应该是我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