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萱一边在包里翻钥匙一边往卓楠寒家走，刚要拐弯就听到有人在嘶吼，听着声音还很耳熟。

    好像是王佰川在喊，怎么叫得跟杀猪似的？

    宁萱背上包，快步往前，一探究竟，转过弯就看见王佰川正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揉成了鸡窝头，在原地转圈发疯。

    “什么情况？”宁萱试探着靠近王佰川，“你干嘛呢？”

    卓楠寒一把拉走了宁萱，害怕王佰川误伤她，解释道，“他可能要觉醒了，现在情绪很不稳定，你当心点！”

    “啊？真的假的？NPC觉醒都这么激烈的吗？”宁萱看着王佰川此刻的疯狂样态，想起自己觉醒的契机是靠重生。

    这种硬生生靠观念转变过来的觉醒，竟然会如此痛苦，当初卓楠寒是不是也经历了这些？

    卓楠寒看着王佰川，淡然道，“我在引导他，靠外力强行觉醒一个NPC虽然看着痛苦，但比自悟要简单很多，就像一个完全自学的人和有师傅引领的比起来，肯定后者更容易。”

    宁萱有些担忧起来，干涉一个角色，使其脱离正常的运行轨迹，对于这个位面的NPC来说，会不会触犯什么禁忌呢？

    如果真是这样，卓楠寒岂不危险了？

    宁萱拿起手机，准备问问清理师。

    【宁萱】：如果有一个NPC自行觉醒了，他再去干扰这个小说位面的其他角色，想要让他们也觉醒，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位面清理师】：你的问题简直是匪夷所思，一个NPC，如果他在小说中占据的戏份不多的话，就算觉醒了，也会很迟钝，不会有帮助其他NPC觉醒的能力；如果他的戏份不少，一旦他觉醒，必然会被位面之主所察觉，将他重置，更不会让他去帮助别的NPC觉醒。

    【宁萱】：所以，一旦故事的戏份有变化，位面之主就会察觉到问题，去重置NPC？

    【位面清理师】：没错，所以我劝你行事一定要谨慎，你一个炮灰，做很多事不容易被发现，但也要顺其自然去走剧情，不能干扰主角的任何故事线。

    【宁萱】：那我不往上凑不就行了，我一个炮灰，在不在的，都一样！

    【位面清理师】：这倒不一定，有时候为了促成主角的一些情感发展，炮灰也是很有用的，比如3天后的晚上，你就要去一家酒吧，帮余梦夏打电话，让顾审岸接走喝醉的她，不然后续的情节无法继续下去。

    【宁萱】：行，不就是去打个电话嘛，小意思！

    了解完具体情况后，宁萱便劝诫卓楠寒，一定要谨慎行事。

    卓楠寒说自己早就领悟了这个位面的基本逻辑，只要一切以余梦夏和顾审岸两个人为最高准则，并且行事符合自己的人设，基本不会有多大问题，现在又有庄月茹的帮助，更不在话下了。

    宁萱听着卓楠寒的话，多少有些心虚。

    因为清理师说过，他只死在自己坠楼后不久，不知道庄月茹有没有告诉他，他的结局并不好。

    或许，如果她能完成任务，自救成功，可以考虑晚点去其他位面，先救下卓楠寒再说。

    正在思索之中，王佰川忽然体力透支，昏了过去，直直地往地上躺去。

    卓楠寒把他拖回了屋子，随手甩在了沙发上，让宁萱看着他，“他要是醒了，你就叫我，我检测一下他有没有觉醒的迹象。”

    宁萱点了点头，她看见王佰川发疯后通红的脖颈和脸，于心不忍，便起身拧了把湿巾，敷在了他的额头上，别到时候觉醒不成，先烧傻了。

    过了一阵，宁萱正准备帮王佰川换一换毛巾，他忽然睁开了眼。

    “宁萱。”他慢慢起身，感觉身子沉重，“我怎么睡在这了？今天放假，奶奶还等着我回去收西瓜拿出去卖呢！”

    “你……”宁萱试探着问，“你不记得刚才的事了吗？”

    “什么事？”

    王佰川伸出手，下意识想去摸宁萱的头，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见她，觉得格外顺眼，她眉眼含笑，柔顺中透着几分古灵精怪，十分鲜活生动。

    有她在的地方，目之所及的一切似乎都有了别样的色彩。

    可他的手刚伸到一半，就被卓楠寒截胡了。

    “你醒了？”卓楠寒冷冷地问了一嘴，但语气里没有一丝关切，反倒像是一句警告，

    宁萱见卓楠寒来了，立刻向他说明情况，“他好像忘了刚才的事。”

    卓楠寒皱着眉看向王佰川，质问道，“你忘了你来找我是干什么的？”

    “哈哈！”王佰川尬笑了一声，“我来找你干什么，我躲你还来不及呢！行了，我走了，我奶奶还在家等我呢！”

    说着，他就从沙发上跳起来，大跨步往门外走去。

    看着王佰川离去的背景，宁萱叹了一口气，“看来他是没有觉醒。”

    “不！”卓楠寒笑道，“他这样的反应反倒有问题，如果他醒过来的时候，还是剑拔弩张地和我对峙，那反倒符合了他的人设，但他刚才变得如此谨慎，就很不对劲了。而且……”

    “而且什么？”宁萱好奇地问。

    “你记得他刚刚说什么了吗？”卓楠寒回忆道，“他要去帮奶奶收西瓜拿去卖，一般情况下，为了给反派BOSS营造一种配得上女主的氛围，是不会让他去干这种事的，很明显，那是他自己主动要去做的。”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反派会强买强卖，拦路打劫，干出各种缺德的事，但绝不会勤劳致富，遵纪守法。也就是说，王佰川已经有即将觉醒的苗头了？”宁萱激动道。

    卓楠寒点了点头，“咱们跟去看看，觉醒这种事必须一鼓作气，一旦停止外部刺激，之前的努力很有可能前功尽弃！”

    他带着宁萱去了王佰川的老家，果真瞧见他在瓜地里收西瓜。

    王佰川的奶奶看见他们来了，高兴地挑了个又大又甜的西瓜要招待他们，他们推脱不掉，只能接受了。

    王佰川发现卓楠寒带着宁萱又跑来的时候，他直接破防了，“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一天到晚没事干，专程跑来看我笑话吗？”

    “当然不是！”卓楠寒咬了一口西瓜，“我们是来替你解答疑问的，关于，你是谁这个问题，你就不想知道答案吗？”

    听见卓楠寒这句话，王佰川的眼神微微有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