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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读中文网 / 玄幻奇幻 / 生灵历 / 十四

十四

    “所以呢?这还不是不知道是谁做的。”神秘人道。

    韩宇继续道:“我得去试试看,若是这些人是凉城的,凉城不缺钱,组织也严明,那个七品的修士必会以找人为重,我就可以试着拿下这笔钱,若是紫顶山的人,以我韩家嫡系的身份,紫鼎山野心昭昭,我可以有一番作为,若是能与紫鼎山结盟便是极好,如不能……《始剑三式》我已有些许眉目,我亦可一搏!”

    “线索有限,你的想法毕竟都是猜测,世事难料,你可有五成以上的把握?搏?这可不是你的风格。”神秘人笑着说道。

    韩宇的目光垂下,突然看见刚刚丢下树枝时压弯了脚边的一颗小花。这话细支绿叶独有一根,也只有一叶,中通曲直,上面花开一朵,只有五瓣花叶,白色花芯衍出桃红来,又有鹅黄花蕊点点,煞是可爱,只是只有一指大小,现在韩宇低首才得以发现。

    许是有所明动,韩宇伸手移开了树枝,花朵顿时身形舒展,散发又一次的春光。

    下一刻,韩宇便是将这朵花朵齐根掐下,原本灵动的花朵,颜色虽然犹在,生气便以失去。

    将花朵举到眼前,借着月光欣赏花朵的明媚,本是雅事,但韩宇却也升不起喜乐来,只道:“世事沉浮,世人命理,有多少由得了自己……”

    几步走上前,这时的聂云巧睡颜与月光融为一抹,就是月光以为笔,在聂云巧面上画下……安静的一笔。料想世间男子无一人不因此触动。

    轻轻的将花朵别在聂云巧的耳边,花朵花朵,相得益彰。动作很是轻柔,但仍是扰乱了聂云巧的朦梦。

    “嗯……换岗了吗?嗯……你去休息吧,我守着……”聂云巧睡眼朦胧道。

    韩宇笑着说道:“不用了,我站岗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休息过了的,你缓缓,我们得离开了。”

    “嗯。”聂云巧没有多说,乖巧的应声,便已经是揉着眼睛,站了起来。

    韩宇又缓缓说道:“慢慢来,不用着急,你的时间还很多……”

    “只是……我的时间不多了……”这句话韩宇是在心里说出的,说与自己听,也只有站在树梢上赏月的神秘人听见。

    韩宇再一次显化出神魂法相,托起两人身体离去了。等到两人离开之后,神秘人才道:“年轻人……你的时间还多这着的。”

    “这月亮……真他娘好看!”韩宇远去,神秘人的身影越发难以维系,慢慢变淡,就像是水墨融入山水,身影共与天地归于一色……

    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林间小道上,两人缓缓行走,一人是个中年人走在前面,手背在身后,高扬着头,神情颇为自得,这人便是挥出惊天一刀的张海牙。

    张海牙身后跟着的是个年纪只有二十多岁的男子,身着华丽,虽是恭敬的跟在张海牙的身后,但行色轻佻,不见有多少惧色,这人便是张海牙的义子,原是叫做关觅财,是个流民村子的人,但妖兽袭击,整个村子都被冲散了,便也就成了孤单一人,之后便几经波折到了紫鼎山,天资上佳,几次立功,也就被张海牙赏识,收为义子,改名叫做张觅才,这几年为张海牙做的事都做得极好,已是张海牙信任之人,大有把衣钵传给他的意思。

    “觅才,交代你做的事你做的如何了?”张海牙问道。

    张觅才答道:“父亲,做好了,我已将交代下去,发现税银行踪不宜声张,打草惊蛇,第一时间传信与我,也将我们自己人穿插到其它各堂口里了,发现税银,我们必会第一时间内收到消息的。”

    张海牙头也没回,也没有有什么表示。只是继续问道:“他们知道这么说?”

    “交代好了,山里的人问起就是:我们从来没有找到税银,也没有见到。若是其它三堂的人先发现的话……杀,必然不会传出一点风声。”

    “就是父亲,我们将人手都分散开来留意税银的下落,杜忠堂这人不是易于之辈,倒是我们人员调动不及时,怕是要被抢了首功。”张觅才道。

    张海牙面对张觅才的询问没有着急回答,而是停了下来,慢慢抬起一支手,五指张开,掌心向下,身后的张觅才见到张海牙做出这个手势,面上神色顿时一凝,毫不犹豫就屈膝跪了下来,低着头等待。

    之间张海牙手中紫色的灵力流转,凝聚成了一把长鞭,没有挥动,但件长鞭自己舞动起来,只见长鞭绕过张海牙,直击张觅才,猛地击打在张觅才的背部,但见张觅才的衣物都没有破损,但张觅才的身体却猛的紧绷、颤抖,冷汗流下,牙关紧锁。

    这一鞭不伤皮肉,但却是直击张觅才的神魂,其痛楚丝毫不下与断臂碎骨的痛。

    “觅才……你可知你自己的身份?”张海牙冷冷问道。

    “幸而父亲厚爱,现在是紫顶山的中山执事,朱雀堂的少堂主……”张觅才回答,只是话还没有说完,身后便又被打了一鞭,这一下打得突然,张觅才没有反应过来,直接散了气,被击打在地,巨大的痛楚直接让他久久不能直起身体来。

    “不对!”张海牙冷声道。

    张觅才倒吸几口凉气,这才平稳了气息,咬着牙挤出字来:“还请父亲解惑!”

    “是贼!不要以为紫鼎山自称侠山,举着‘义薄云天’的旗子你便以为自己就是个人物了,你、我!包括高高在上的、我们紫鼎山的山主姜善,那山上的所有人,都是贼!”张海牙缓缓说道,张觅才低着头沉默不语。

    张海牙又继续说道:“那你可知我们的敌人是谁?”

    这一次张觅才想了许久,但依旧没有答案,只能缓缓摇头。

    但这一次,鞭子没有落下,张海牙反而是收起了鞭子,轻声道:“是我们自己啊!”

    “觅才……我等为贼,便应该有自知之明,为贼便是贼,夺的是他人钱财宝运,抢的是自己的一线生机,若是有一毫利己,我们就是要屠千万人性命,我等亦是能取!但若是要为一方私利与一人为敌,我等绝不可为!”

    “一人敌,便是天下敌!”

    “因为,我们是贼,天底下有着无数‘君子、正道’等这举着‘替天行道’的旗子,要吃我们的肉、断我们的骨、吸我们的髓!我们是贼……我们露不得一点错,一错,就是万劫不复!”

    “我接下这桩任务,将这税银吃下,是所有人默许的,是便已是得到了自己的一毫利,但我们若是再居首功,便是取了所有利,便是抢了所有人口中的食,便是与天下人为敌,人皇动怒,降下怒火,他们未尝荤腥,又怎么会与我比肩?”

    “我等为贼,天下为家,就是因而了无牵挂才有些许生路,但若是自己不满小利,生了贪欲,心中有了牵挂,这便是自寻死路!”

    “人心不足蛇吞象,便是我等真言。”

    “觅才,你要记住,我们最大的敌人是我们自己,取他人钱财宝运是我等之道,但若是为这贪欲所缚,将自己置于险地,便是我等绝路。”

    张海牙说完,两人都是久久不语,直到张觅才应有所悟拜倒再地,才打破了沉默,道:“觅才谨记父亲教诲!”

    张海牙这才转身,慢慢向前,弯下腰将张觅才扶起,语气也缓和了许多,轻声道:“觅才啊!你出身不好,就是天分也不是绝佳,当初我就是看你几经拼杀,颇有血性,才将你带在身边,可是,修行之路太长了,你不能一直都用命去拼,你现在不一样了,你有我!”

    说道这,两人目光相触,张海牙目中神光,令得张觅才眼神一怔,眼中沉重更甚。

    “觅才,我是会老的,这朱雀堂这份家业终将要交到你的手上,现在有我在侧为你扫开荆棘、敲响警钟,以后若是我不在,你便要记得,记住你今日之痛,万万不可被你自己的贪欲牵着鼻子走,万不可走上不归路。”

    张海牙说完,张觅奶既是感动,又是兴奋,又是惊恐,忙又拜倒下来,高声道:“父亲寿与天齐、万寿无疆!觅才只想做您膝下之子而已!”

    “父亲今日之话,觅才谨记!”

    显然,张觅才以为张海牙是在试探自己。

    张海牙没有在多说什么,不过眼中难掩的有了高兴的神采,显然是对面前这个继承人是颇为满意的。

    两人没有想到的事是,就在两人谈话是之际,在两人头顶不过数百丈的距离悬浮着一个巨大的、足有数十丈长、褐红色的的葫芦,其上赫然有两个少年,在前的挺身站立,穿着一身黑白长衫,一只桃木道簪将漆黑长发盘在身后,除此之外在无任何配饰,但是其面容俊美、剑眉星目,举手投足颇有仙风道骨。若是现在韩宇在这的话一定能一眼认出这人便是哪位在凉城中与自己对弈过的,来自与界长城的‘棋子’——叶观月。

    而在后的少年坐在葫芦上,双臂都抱着东西,一手抱着一方棋盘,一边是两个棋盒。要比叶观星年纪小些,同是样貌不凡,但脸上还有这一些稚气,穿着的同时素净长衫,只是腰间束腰的是一条白玉镶嵌的白色腰带,还挂着的一块墨绿的玉牌,就是发冠也要比叶观月的精致得多,两相对比,反是这个少年要讨喜些,而这便是叶观月一母同胞的弟弟——叶观星了。

    先说话的是弟弟叶观星:“二哥,要不我们下去把这两人打死,这阵不就破了吗?”

    叶观月摇摇头,道:“破阵?为何要破阵?”

    “救人啊!不然见死不救?”叶观星想当然的说。

    “不,晚了。”叶观月说道,

    叶观星疑惑的问:“晚了?我看活着的人挺多的呀?”

    “可是死的人太多了,若我们今早就来,在军舰被击毁之前就到自然可以救下这些人,但现在损失已经产生了,若我现在出手就是救下了有怎样,凉城那边、会这样想,多是想:我界长城预借紫鼎山等势力之手为难与他们,之后还要假慈悲,不然怎会这么快就发现军舰坠毁?总不能解释说我们就是出来见见老朋友的?他们面上不说,但心中必生芥蒂,这不利于我们双方的关系,顺其自然吧,会有个好结果的。”叶观月解释道。

    “那我们就看着吗?”叶观星语气略有急切。

    “不!”叶观月摇头道。

    在叶观星期许的目光中,缓缓说:“我们不看,我们在长风竹林等着我的这位朋友就好。”

    “啊?那你带我来看什么?”

    “看世间百态,看看这世间与善相对的恶。”

    “恶?不就一群宵小而已吗?我界长城的军队,就是最是弱小的红衣女子军都可以与他们板板手腕,有什么好看的?”叶观星不屑的说道。

    “非也,紫鼎山在这妖域里传承千年,历史要比界长城、凉城等要久远得多,依靠的可不仅仅是地利,人和也是一方面,就看这下面这两人,残忍、弑杀、贪婪……但他们的恶是有限度的,他们不会对自己的‘亲人’表露出这些,他们的勾心斗角遍布身边的一切,但又不会过分的挤压‘亲人’的空间,他们有着简单、血腥但又有效的传承!

    观星……不要小看这些恶人,他们所谓的‘义气’有着极强的生命力,在关键时候也可能是一把利剑,即使他们是恶!”叶观月语重心长的说道。

    但见叶观星嘴角倒扣,紧皱眉头,点着头,作沉思状,但叶观月知道这个活在高堂里的小子没有讲这些话听进去,不过不急,反正他的时间还多,以后慢慢会懂的。

    “走了!”叶观月说道,正欲运起葫芦离开,但叶观星却打断了他。

    “哥!哥!你正不帮一下他们?对你来说不是挥挥手的事吗?帮帮忙的呀!”

    “挥挥手的事?你去挥挥试试?”叶观月没好气的说。

    “哥别开玩笑了,我这入玄一品的实力上去还不够人家一盘菜的,哥,你不是有通天道法的吗?就这看着也就五品的样子,对你来说不也是小菜一碟吗?”叶观星灿灿道。

    “呵,谁说的是五品?”

    “不是五品?难不成是五品巅峰?总不会是六品吧?”叶观星疑惑问,在他看来五品已是极强的了,在界长城里也有了册封校尉的资格,至于六品,那是将军的实力了。

    “是七品!”

    “啊?七品?大王侯?哥,你说笑的吧?”叶观月被惊到了,一连发问到,七品可是真正意义上的大人物,就是在界长城里也是少见,难怪叶观星吃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