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李长宁带着陆决与王虎返回汴山城。
三人来到汴山城时，已接近正午。
商贩们排队进城，几名兵丁有气无力地检查着通行令牌。
兵丁隶属军部，无品无级。
忽然，一股臭味从队伍后方传来。
商贩们连忙捂住口鼻，兵丁则是带着疑惑的表情朝队伍后端看去，只见王虎端着一个木盒，浑身血污地站在李长宁与陆决前方。
木盒内装的是金老虎的首级，为了证明陆决通过九死一生，王虎特别将其带了回来。
沿路经过河流，陆决曾要求王虎去清洗身体，但却被他拒绝，理由也很直白，“辛苦度很重要”。
看着王虎甘愿忍受浑身黏腻感与臭味，做得如此彻底，让陆决都不得不佩服他的“求生之道”。
“哪来的臭乞丐？”
两名兵丁赶忙朝着陆决等人跑来，商贩们则是纷纷转身，一脸嫌弃地看着王虎。
其中一名兵丁，口气不耐地问道：“你们是哪来的？”
下一刻，锋利的眼神瞪了过来，王虎冷道：“你不认得我？”
“王……王虎大人？”两名兵丁们紧张地退后了半步，连忙道歉：“抱歉抱歉，我们没注意到您，您快这边请！”
王虎指着身后的陆决与李长宁，说道：“他们跟我一起。”
“当然当然。”两名兵丁连忙弯下腰，伸手为王虎指路：“各位大人这边请，咱不排队哈。”
明明都是灭妖师，兵丁不认识李长宁还情有可原，毕竟品级太高，但连陆决都不认识，由此可见原主有多“低调”。
不过正好，现在的陆决也必须低调行事，否则修为提升速度如此之快，容易遭惹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陆决还是知道的。
“王大人，您快这边请！”
一名兵丁连忙领着王虎通过排队的人群。
王虎缓步入城，神情严肃。
陆决与李长宁则是跟在身后，静静看着他装逼。
果然。
沿途的兵丁，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
“王……王大人？”
看见熟悉的面容，心里纷纷猜想：“他这次出城，到底杀了多少妖魔，才能把官袍染成这幅模样……”
周围的人群也传来议论声。
“王大人真是年轻有为，国之栋梁啊！”
“听说他还未娶亲，你家闺女不考虑吗？”
“配不上，配不上……王大人相貌堂堂，至少也得是世家千金才配得上他，我就一个卖面的，你别害我。”
“你说王大人年纪轻轻就官居八品，或许下一任汴山城的千师就是他了？”
听着如海啸般涌来的赞美，王虎悄悄地转头看了眼陆决与李长宁的表情，确定没有异状后，他才敢继续往前走。
陆决将众人神色收入眼帘，不禁感到好笑。
他开始能理解王虎的“处世之道”，能装就装，能躲必躲，能活要活，像极了某些爽文的主角。
若是让对方再发展下去，或许悬赏列表也会出现他的名字。
这还真有趣。
城门前，运着货物的商贩连忙让道给陆决等人，心里惊喜着茶余饭后又有了新的谈资。
毕竟，汴山城已经有多久没有杀妖的消息。
这次能亲眼所见，实属新奇。
行经酒楼，连掌柜都跑出来喊道：“王大人辛苦了！要不来喝碗酒？”
王虎笑着拒绝了对方。
这时，李长宁忍不住叹了口气，问道：“看来你们平时都是这样愚弄百姓？”
陆决则是庆幸，庆幸自己身边有一个王虎，可以让自己完美的低调，他开始考虑将对方列入“有用”的分类里。
或许还能组成“杀人放火王傻虎，救苦救难陆无名”的完美组合，毕竟在他的观念里，穿越者用金手指到处装逼是最傻的行为。
谁知道哪天会遇到哪路大神……
王虎连忙解释道：“李大人您误会了，我这不是做给他们看，而是做给吴大人看的。”
“为何？”
“吴大人生性多疑，陆……陆决这次平安归来，若是我身上一点伤都没有，怕是会被误会……”
“少来，爱装就装呗。”陆决冷哼一声，续道：“扯到我这干嘛？李大人就在这里，你尊敬的吴大人还能有多少猜疑？”
“罢了。”李长宁加快步伐，打算脱离人群。
此时，前方客栈踉蹌撞出几名灭妖师，其中一名留着胡渣的光头胖子，故意撞在一名身穿华贵锦袍的男子身上。
店小二追出客栈，懦弱地说道：“客官你们还没付钱……”
随后，光头胖子抬手搭在男子肩上，吼道：“你敢撞老子？老子拼死拼活的斩杀妖魔，就是为了保护你们这群混帐东西，我看这酒钱就你帮我们付了！”
锦袍男子很明显不想多生事端，或着说他感觉很习惯了，只是看了眼几名灭妖师，便转身走向店小二，询问道：“这几位大人吃了几多钱？我付便是。”
光头胖子拍手笑道：“哈哈哈，算你识相！算你识相！”
随后，领着几名灭妖师，朝着陆决的方向走来。
“他是谁？”李长宁目睹一切，神色沉凝。
王虎看见李长宁神情微怒，支支呜呜地答道：“马……马壁。”
此时，喝得烂醉的几人并没有注意到陆决与王虎。
陆决趁机伸出脚将马壁绊倒在地。
马壁没看清楚来人，醉醺醺地回头就想动手：“妈的，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绊老子？”
他目光微抬瞪向陆决，刚准备抽刀，就被同行的灭妖师揽下。
“你们敢拦我？都给我滚！”马壁怒瞪对方，但对方只是指了指陆决与王虎。
马壁摇头晃脑地看向陆决，惊讶道：“是你？你不是去明知山了？”
马壁，凝液一阶。在汴山城内，可谓是一人之下的存在，整个汴山城仅有吴光耀能管得动他，平时做事嚣张跋扈，酷爱喝酒，与赵松同为七品百师，境界上更胜一筹。
“马大人，您先别激动，”王虎立刻指着身旁的李长宁，轻声说道：“灭妖司有大人物来城里巡视，你先看清楚……”
马壁缓缓转头，注意到李长宁冰冷的目光。
“……”
看见李长宁身上官服的瞬间，马壁连酒都吓醒了，他身旁的灭妖师更是直接跑回客栈，将欠款算清。
李长宁只是摇了摇头，虽然他早就知道汴山城的状况，但亲眼所见，内心还是不免感到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