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考虑吧，你不能在都市里待一辈子。”杨战对着卫子青说道。流浪者们正与数名士兵对峙，士兵们如临大敌，明显是认出了这些人的身份，开始拿着对话机不断呼叫增援。

    僵持很快被一阵汽车的轰轰声打破。汽车停在了流浪者们的面前，里面下来的几个人正是大门口的那几个探索者，领头的便是赵二。他看到杨战，顿时皱紧了眉头。

    “你终于决定不打劫车队，来都市自首了？”赵二吐了口唾沫，看上去早就认识这帮流浪者。

    “受人之托，这两个人我送到了，你们自己掰扯去吧。”杨战一挥手，一名流浪者将小胖背了下来交给了卫子青，拍了拍卫子青的肩膀后便骑上摩托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你怎么和他们勾搭上了？听我一句劝，别跟这群流浪者走太近。”赵二不屑地看着杨战离去的方向，皱了皱眉头后，目光落在了小胖身上。

    “怎么弄的？这么严重？”赵二对于瘦猴没有及时通报危险而多少有些愧疚，一张大黑脸比起之前舒缓了不少。

    “东西找到了。”卫子青不带表情地说道，方才检查了一番小胖的状况，已经不容拖延了。

    赵二接过了盒子，盒子上有一个大大的字母“G”。见盒子完好无损，赵二的嘴唇动了动，说道：

    “先救人吧。”

    手术室外。

    卫子青默默地坐在地上，小胖已经被推进去快一天了，期间他只是孤单地在手术室外坐着，期间赵二来过，和他一起坐了几分钟后便走了，一句话也没说。瘦猴也来过，来了后便连声道歉，还安慰了他一番，见卫子青没什么反应，便叹了口气离开了。除了走廊上来来去去的医生和护士，再无其他人。

    唐鱼被带走后，卫子青接连几天没有说话，只是寻找物资时更努力了些，有时一天只睡一两个小时，还时常被噩梦惊醒。他找到了“爷爷”，告诉他，他要前往更深处的感染区寻找物资，那里连都市的探索者都没有去过。

    爷爷正在吧嗒吧嗒抽着烟袋，烟枪里是数种卫子青不认识的草药和叶子。末世到来后，植物也有了不少的改变，末世前的常识已经要被摧毁殆尽了。

    爷爷的腿几个月前在寻找物资时被掉落下来的横梁砸断了，若不是卫子青唐鱼和小胖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在夜晚冒险出门寻找，爷爷也许就要被感染者杀死。

    听完卫子青的话，爷爷没有说话，只是仍然抽着烟袋，吐出了一口烟气，苍老的声音传来：

    “小胖呢？”

    “去几天而已，不用担心。”

    爷爷从床上爬起来，直起了上半身，高高地举着烟袋，说道：

    “过来。”

    卫子青走了过去。

    咚！

    烟袋砸在了卫子青的头上，爷爷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抽着烟袋对着捂着头的卫子青说道：

    “小鱼儿被带走对你的影响就这么大吗？既然如此，你就该仔细想想，再没了你，对小胖的打击有多大。你自己想想吧，如果明天你还是这么决定的，再来找我，我不会拦你，只能给你这把枪保护自己。”爷爷举起床边的手枪晃了晃，这把枪的年头要比卫子青和小胖的年龄大得多。尽管如此，它仍然是爷爷最喜欢的武器，据说是爷爷年青当兵时的纪念。

    第二天，卫子青没有再提深入感染区的计划。

    唐鱼离开后，小胖恢复得比想象中快得多，很快看上去就和以往一样了，还经常拉着卫子青叽叽喳喳地讲一些趣事和笑话。爷爷失去行动能力后，他们的生存能力提高了很多，到现在已经能悄然深入这座城市最隐秘，物资最丰富的地区，甚至还能和魏叔交换一些药品治疗爷爷。这种生活一直持续到爷爷去世。

    “别死了，小胖。”卫子青喃喃道，面前忽然多了个影子。抬头看去，当初那个带走唐鱼的男子正笑眯眯地看着他，恍惚之间，卫子青仿佛还是那个在下水道边呆呆地目睹着一切的孩子。

    “我叫孙煌言，很高兴认识你。”他伸出了手，见卫子青没有握手的意思，丝毫没有觉得尴尬，反倒是和卫子青并排坐了下来。

    “你这次干得不错，放心吧，里面那个小胖子死不了，你们还真碰上痛苦魔蛛了啊？这玩意现在可是少见的很，快跟我说说，你们两个一点儿强化都没有的小子怎么活下来的。”孙煌言露出了饶有兴趣的表情问道。

    卫子青不答，冷冷地看了孙煌言一眼。孙煌言也不以为意，反倒是笑嘻嘻拍着卫子青的肩膀大声说道：

    “不想说就算了，有没有兴趣在我手底下做事？你的事我问过银月大人了，可惜我最近刚招惹了她，你也知道的，女人那几天心情不太好，所以她没搭理我。不过我给你和小胖子弄到了都市的公民资格，恭喜你，你现在是光荣的都市公民了！”

    啪啪啪，孙煌言拍起手来，顺便看了一眼手表，清了清嗓子说道：

    “你如果选择在我手底下做事，至多二十年时间，我让你达到我现在的水平和地位，怎么样？都市从来不会亏待自己人。”

    “地位？看大门吗？”卫子青忍不住嘲讽了他一句。

    “别尬黑，我还是有点地位的，那只不过是一次意外罢了。”

    吱呀一声，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了，走出来的护士奇怪地看了一眼两个坐在地上的人，说道：

    “你们谁是他朋友？手术很顺利，进来看看吧。”

    说罢就转身回到了手术室，孙煌言站起身来，拍了拍裤子道：

    “你想做的事，我已经打过招呼了，别太过分就行。我刚才说的话，你多考虑一下，我很看好你哦少年。”说罢，孙煌言便坐电梯离开了医院。

    “老大！老大！”里面传来了小胖的哀嚎，卫子青顾不得多想，立刻推门走了进去。刚进去就看见几名女护士正围着病床上的小胖。

    “怎么样了？”护士和医生相继走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卫子青和床上的小胖两人，卫子青这才看见小胖的样子，小胖现在全身都呈现出一种晶莹剔透的紫色，看上去无比像个硕大的茄子，难怪方才出去的护士都是一副憋着笑的样子。现在小胖的小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看上去更是滑稽可笑。

    “老大，虽然我活了，但我这样以后还怎么找女朋友啊，老大你问问他们能不能给我染回原来的色好不好？”小胖用被子将头蒙了起来，哭着说道。

    “放心吧，医生刚才和我说了，这是正常现象，过几天就好了，没死算你命大。”卫子青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藏在身后从门外便紧紧攥着的拳头终于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