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班了，老弟。”两名士兵走到门口，对着站岗的士兵说道。

    “到点了吗？行，那就交给你们了。”站岗的士兵活动了下手脚，点了点头，“等下，好像又来车了。”一辆同样是蒙着布的卡车开了过来。

    “我去，好臭！这次不会是从下水道里抓来的感染者吧？”车在门口还没停稳，一阵阵恶臭就从后车厢传了出来。

    “嘿，我说老兄，你这次的货物是从哪儿弄的？怎么这么臭？”一名士兵走上前敲了敲车窗，车窗微微摇下了一条小缝，露出了一张戴着口罩的脸，含糊不清地随便应了两句。士兵耸了耸肩，接过了证件，正准备打开查看，一声吼叫和一阵恶臭再度传来。弄的士兵连忙掩面后退，证件也顾不上看，直接扔了回去挥了挥手示意放行。

    “真是，倒了血霉。”士兵捂着鼻子走了回去，几名同伴都是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他，庆幸自己没去检查这堪比生化武器的卡车。

    在车辆驶入病毒研究所大门的一刹那，车内的司机摘下了口罩，仿佛感受不到这股恶臭一般，摁下了手机的“发送”键。

    与此同时，大楼内某处办公室内的年轻人感受到了手机的震动，微微一笑，点击了一下鼠标，关掉电脑走了出去。

    时间倒退回半小时之前。

    “醒醒！车来了！”卫子青用力推了一把趴在路边睡着了的小胖。清晨的路面空空荡荡的，远处一辆卡车正慢悠悠驶来。

    “哦哦，好的。”小胖拍了拍自己的脸，微微立起身子。

    “等着...三，二，一，上！”

    就在卡车驶过二人面前的一瞬间，小胖和卫子青抓住了卡车的后备箱，一个翻身掀开蒙布翻了进去。正好与笼子里关着的感染者们大眼瞪小眼。

    感染者们一路上本来已经折腾得累了，见面前忽然多了两个人也愣了一下。但以他们的智商想要理解面前的一切还是为时过早了。几乎是同时，感染者们纷纷吼叫了起来，纷纷从铁笼的缝隙处试图伸出手来。

    小胖对着铁笼内的感染者比了个“嘘”的口型，灵活地避开了伸出来的几只爪子，再度和卫子青爬上了卡车顶部，朝着驾驶室慢慢移动过去。

    卡车的司机感受到后面的车厢又开始躁动起来，不禁皱了皱眉头，暗道这帮怪物还真是精力充沛，折腾了一路都不消停。正当他这么想时，驾驶室的窗户外面忽然多出了一张胖脸对着他招了招手，顿时吓得他猛地就要踩下刹车。就在此时，副驾驶处伸出来的一只手掌直接打晕了司机，卡车慢慢停在了路边。

    “我去，这家伙差点没给我甩出去，还好我抓得紧。”小胖呲牙咧嘴地揉着自己的胳膊，卫子青则熟练地将司机的嘴和手脚缠上了几圈胶带，试了试牢固度后直接坐到了驾驶座上。

    “这是他的证件，老大。”小胖一番翻翻找找，从司机的口袋中翻出了他的证件。卫子青打开证件顿时皱起了眉头。里面的照片与二人的差别实在是有些大，但凡认真看一眼就能发现端倪。

    “没办法，只能碰碰运气了。等一下...”卫子青眼睛一亮，指了指路边低调却不奢华的一座公厕。

    “试试那个。”卫子青拔下车钥匙，拍了拍小胖的胳膊，示意他下车。

    “啊？这个？这个要怎么弄？”小胖苦着脸捂着鼻子走进了公厕，卫子青将从车中找到的一个小桶，顺手捡了一根木棍递给了小胖。

    “加油。”卫子青默默戴上了口罩，指了指卡车的后车厢。

    可怜后车厢内被关着的感染者，见蒙布被掀开，重见天日的一瞬间，就莫名其妙收下了这一份“大礼”。多亏感染时失去的不仅是神智，还有感知香臭的能力，否则等不到卡车开到研究所，感染者就得先昏死几个。

    “行了，差不多了。”见小胖隐隐有享受的感觉，卫子青及时制止了小胖，好不让他觉醒一种奇怪的癖好。

    “这样吧，你把他也塞到后面，别让他们一眼就看见，也别让感染者抓死他。”

    “没问题！”小胖嘿咻嘿咻将还在昏迷中的司机扔在了后车厢，顺便弄了些稻草破布之类的东西盖住。在一片狼藉的后车厢内，这一堆东西实在很难让人有仔细翻找的欲望。

    “大功告成，出发！我一个人开车进去，你记得到时候按照计划来掩护我，明白了吗？”

    小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好吧，老大你注意安全。”车开到离研究所还有几百米时，小胖便找了个合适的时机下车离开。

    ...

    半小时后。

    卡车缓缓进入大门的前一刻，卫子青默默摁下了手机的“发送”键。与此同时，研究所大楼内的某处办公室里，“赵先生”拿起了手机，微微一笑，看似不经意地点击了一下鼠标。整个研究所的人不知道的是，被认为固若金汤的防御系统此时已经进入了休眠状态。“赵先生”伸了个懒腰，和同事打了个招呼关掉电脑走出了办公室。

    卡车驶入了大门，什么都没有发生。卫子青暗中松了一口气，跟着士兵的指示把车停到了某处。

    还有一分五十秒。

    卫子青跳下车，几名工作人员走了过来，想要运送后车厢里的感染者。

    一分四十秒。

    卫子青打开了后车厢，装作不小心的样子，打开了铁笼。周围的人顿时惊呼起来，感染者冲了出来，场面变得一片混乱，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到了感染者身上，没有人注意到“司机”已经摸到了大楼内。

    一分二十秒。

    卫子青在大楼内奔跑起来，

    大楼内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没空关心一个看上去有些奇怪的年轻人，偶尔有人从卫子青旁边走过时会厌恶地捂住鼻子，恨不得与他拉开数米距离。

    卫子青快步走到了电梯旁，看了一眼电梯显示的数字，离一楼还有着数层楼的高度。来不及多想，卫子青直接冲向旁边的紧急通道。

    一分钟。

    “到了！”研究所的设计图立刻出现在卫子青的脑海里。这里正是“赵先生”之前提到过的地方。

    “别动，你是谁？”走廊处一名穿着白大褂的老头，握着手枪的手微微发抖，强作镇定地问道。

    “你不是研究所的人，你来这儿干什么？快说！不然我开枪了！”老头大声呵斥道。

    三十秒。

    卫子青看了一眼表，身形一动。老头大惊，正准备扣动扳机，手中的枪已经被夺取，下巴上还挨了一拳，摔倒在地昏迷了过去。

    就是这儿了，如果“赵先生”没有欺骗他，唐鱼此刻就在这间屋子内。

    “把枪放下。我只给你三秒钟。一，二...”一把冰凉的匕首顶在了卫子青的脖子上，卫子青竟然没有丝毫察觉到身后的人是何时出现的，但他认得这个声音。

    卫子青放下了枪，十年后，卫子青第一次露出了放松的笑容。

    “好久不见，唐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