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蘑菇没捉到啊？没关系，安全回来就好。”余火将整件事情的经历给老墨详细说了之后，老墨丝毫没有露出不悦之色，反过来笑眯眯安慰着有些失落的三人道：

    “看，这是什么？”手中正拿着一个袋子，里面不停扑腾着的正是三人求而不得的鬼脸蘑菇。

    “这，老墨你是从哪儿找到的？”余火看见了之后险些以为自己出了幻觉。那些鬼脸蘑菇明明已经被埋在了地下商场里才是。

    “哦，我在河边找到的，就在桥洞底下。”老墨轻描淡写地说道。

    “那你还让我们找，为了这蘑菇我们哥仨的命差点搭进去。”余火吐槽道。

    “你们出发时经过的桥底下就有。变异食材处处都有，只是你们没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罢了。行了，知道你们心里有怨气，下次有了新品优先让你们三个品尝。”老墨还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让余火的怒气如同放了气的气球一样。

    “酒鬼回来了，子青兄弟小胖兄弟还没见过他吧？”老墨一边清洗着蘑菇，一边对卫子青和小胖说道。

    “切，见不见无所谓，反正酒鬼也不是个爱和人打交道的性格。”余火抱着胳膊一脸无所谓的态度，朝着二人努了努嘴道：

    “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啊，他可不是个容易相处的家伙。”

    “你是怕又被酒鬼叫去干活吧。”老墨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余火的真实想法。随即又对二人补充道：

    “还是去见见吧，他对强化有些不一样的见解，说不定会对你们有所帮助。”老墨冲着二人眨了眨眼睛。

    卫子青和小胖走到会议室，清晰地听见了杨战雄浑的声音，里面还有一个陌生的沙哑声音。等到里面的谈话声消失后，卫子青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杨战见二人进来，笑着问道：

    “怎么样，和余火出去一趟，有没有什么收获？”

    小胖立刻回答道：

    “收获还是有的，只是都被压在地下商场里了。”

    杨战听后哈哈大笑，转身给二人介绍旁边的邋遢男子：

    “叫他酒鬼就行，酒鬼在末世前据说是个书生。”

    “酒鬼在末世前是个酒鬼。”邋遢男子灌了口酒，认真地纠正道。

    杨战也不在意，给酒鬼介绍起卫子青和小胖。介绍完后，卫子青微微掩着鼻子出言问道：

    “酒鬼前辈，墨叔说您对强化有些自己的独特见解，可否讨告知一二？”

    酒鬼也不回答，只是在裤兜里翻来翻去掏出一张黑乎乎皱巴巴的地图。

    “可以，但你们得陪我去取一趟酒。离这儿二十公里，有五十年的窖藏，末世一到，没人管得上这批酒了。”

    卫子青递给杨战一个求助的眼神，只收到了杨战的苦笑和摊手。

    “他决定的事，我也没办法强行要求他。要我说，你俩就跟他去一趟吧，以酒鬼的实力，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明天出发。”酒鬼撂下一句话后便转身离开了。杨战默默打开了窗户，散去屋子内的腐浊气。

    “之前的事，还没向你道谢。”卫子青对杨战说道。

    “什么事？”杨战装出了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疑惑地反问道。

    “我强化那天，感觉到有人在我旁边守着，杀死了那些感染者。是你吧？”卫子青直截了当地问道。

    杨战叹了口气，倚着窗户说道：

    “果然还是瞒不住你。听着，你既然加入了自由之翼，就不要说这些矫情话了。不过我也不勉强你，你加入的时间还短，慢慢来吧。”

    “要下雨了。”杨战看着窗外阴霾的天气，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丝的凉意。

    “要下得大些才好，洗一洗末世的血腥味。”卫子青接话答道。

    “很难。”杨战深呼吸了一口，随即关上了窗户，窗外开始刮风了。

    夜晚。

    卫子青上到了房顶的天台，感受着丝丝的雨滴落在发梢，凝成露水般的剔透珠子挂在发丝尖。天空的云几乎压在头顶，象征着雨季即将来临。到了那时，大雨将会毫不留情地将末世过去几个月的杀戮和阴谋冲得一干二净，留下混着泥土味道的白茫茫大地，等待着新一轮的优胜劣汰。

    栏杆处隐隐地立着一个背影。卫子青将脚步稍稍放重了些，告诉背影有人来了。

    卫子青走到离身影几米处站定，身影撩了撩头发，露出洁白无暇的侧脸。

    “老墨做的蘑菇汤，你不去尝尝吗？”

    杨晚娴摇了摇头，静静地注视着遥远的北方天际线。

    沉默了不知多久，卫子青准备悄悄离开时，杨晚娴忽然转过了脸，靠着栏杆面对着他说道：

    “你不用太过担心，我的能力只能模糊感觉到对方的恶意或善意，并不能清楚地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我并不为此担心。”

    “那就好。”

    又是一阵沉默，只有呼啸的风夹杂着雨滴在二人之间穿过。卫子青同样看向北方，那边是都市的方向，也是灵雄市所在的位置。

    “可以和我说说你们在灵雄市的经历吗？我只听杨哥说过一点点，似乎发生过不太好的事。”

    杨晚娴的心猛地刺痛了一下，本来准备好的拒绝之词又咽了回去，叹了口气后慢慢回忆起来。

    “你胸前那个徽章，是苦池叔做的。灵雄市感染者暴走时，苦池叔为了掩护我们撤退，牺牲在了灵雄市。和他一起主动断后的还有阿松，小橘子，奎子。”

    “那个时候，感染者和变异者像潮水一样袭击着市内的所有人类，我们避难所附近甚至出现了好几只A级的变异者。就好像是有人命令它们这么做的一样。哥哥第一时间就让所有人撤离，但还是晚了一点点。”

    “毫无疑问，灵雄市有S级的变异者出现了。也只有这个等级的变异者可以指挥一整个市的感染者。”

    “自由之翼的所有人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回去，即使嘴上不说，行动上也能体现出来。为了能够回去，哥哥他甚至可以选择和都市合作。”杨晚娴顿了顿，对着卫子青说道：

    “你不是灵雄市人，这次行动和你本来没有关系。你没有必要冒这么大风险。”

    卫子青笑了笑，说道：

    “没错，但我和大家是朋友，所以可以。”

    杨晚娴也浅浅地笑了。

    “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