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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窝囊了一辈子,我就想当一回英雄

    “轰!”

    最后一只践踏者也死在了陈崇铭的脚下,外城区所有的反物质军团在这一刻尽数驱逐干净,只留下满城的废墟证明他们曾来过。

    而陈崇铭简单搓出来的驱动器也终于走到了自己的生命尽头,彻底散架了。

    驱动器散架的后果自然是变身形态无法再持续维持。

    红蓝二色的气泡逸散之后,便显露出了陈崇铭略显疲惫的身影。

    “你没事吧!”

    朱洋第一个冲过来,扶住陈崇铭的肩膀,生怕他有个三长两短。

    毕竟结束了那场战斗之后,陈崇铭就立刻带着剩下的那些莱欧骑兵开启了一场首都市的夺回战。

    辗转的距离有些远,再加上赶制的驱动器并不是可以一直稳定输出,因此必须要一些人来填补剩下的时间。

    也正是在莱欧骑兵填补剩下的战斗时间时,发生了部分莱欧骑兵因为消耗过度解除变身,最后在众人面前化灰消失。

    这让朱洋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不必要的忧虑:

    陈崇铭的驱动器是他后来手搓的,谁知道会不会和莱欧骑兵的腰带一样呢?

    看着朱洋一脸担忧的模样,还有周围群众同样担忧的神色,陈崇铭自然不会开那种假装受伤然后再说自己没事的没品玩笑。

    先不说这种没品玩笑会刺痛真正关心他的人,就单单说开了这样玩笑可能会造成的一个信心受挫问题,那就够陈崇铭受的了。

    所以陈崇铭干净利落中气十足的回道:

    “我没事,我很好!!”

    “真的?”

    朱洋还是有些不信,因为按照他的印象,陈崇铭性格之中是稍稍存在一点逞强因子的。

    那临时手搓的驱动器可能不会造成像莱欧骑兵那样的问题,但谁知道会不会存在暗伤呢?

    “虽说那驱动器是我手搓的,但和这一批莱欧骑兵不一样,真的一点事都没有!

    我记得我以前和你说过,这一批莱欧骑兵的核心是失败的灵石……

    什么是失败的灵石呢?

    你知道丰饶灵种吧,丰饶命途的造物同这个命途一样饱含一种贪饕似的贪婪,对资源无休止的吞噬并使自己的体型或者其他极速膨胀……巴拉巴拉……

    完整版的灵石就是要对这种贪婪进行限制,让它被激活之后与宿主达成一种独特的共生关系,从而让核心的丰饶灵种在命途之中汲取到的力量被宿主完美的利用……巴拉巴拉……

    反之就是失败的灵石……巴拉巴拉……”

    看出了朱洋的狐疑,陈崇铭干脆一点和朱洋说起了原理,试图用科学来证明他一点事都没有。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别再说了!”

    刚开始朱洋还能听懂一点,毕竟基础知识都是一个老师教的,但越往后越深奥,让他是半点也听不懂。

    可陈崇铭被激起了谈性,在朱洋屈服之后又拉着他聊了好一会儿失败灵石为什么失败,其中体现的特性是什么,使用过之后还能不能再使用等等问题。

    终于,在朱洋实在快忍不下去的时候,陈崇铭适可而止了:

    “总之,失败的灵石与完整版的灵石虽然都能用来变身,但前者变身过程不可逆,同时与宿主之间不能达成共生关系,所以是一次性用品,变完就死。

    完整版的灵石本身已经可以算作是基于命途存在的低智能生物,它可以同宿主达成完美的共生,变身是可逆的!

    而build的系统和完整版的灵石是同一等级,即便是我临时搓出来,那也是无害的!”

    在陈崇铭下了最终的裁断之后,朱洋也是对着还一脸关心的人们重复了一遍:

    “我们的大英雄,没事!!”

    于是,大家开始欢呼,欢呼声震破云霄,似乎将那蔓延的阴郁全都冲散了。

    只是他们都下意识的遗忘了绝灭大君将会降临的事,忘记了将反物质军团暂时驱赶出去所付出的惨痛代价——

    早前组织的民兵近乎全军覆没。

    于是,在欢呼过后,朱洋悄悄拉着陈崇铭来到一个安静的角落,开始商量之后的未来。

    “虽然现在大家都很高兴,高兴到忘记了在这场灾难之中我们到底死了多少人,高兴到忘记了那个绝灭大君很有很能会到我们这个世界来走一遭的现实,但我们两个却不能这么高兴,而是必须要考虑之后将要面对的问题。”

    “首先就是反物质军团是不是还会卷土重来的问题,虽然你前前后后杀了数不清的虚卒以及末日兽,但我的看法是十有八九过不了多久就会再次来袭……”

    陈崇铭此刻混不在意,因为他已经下定决心,不管有多难都会去做,就像他曾经说的那样:

    做的话可能会失败,但不做的话一定会失败。

    “那就让它们来呗,我又不是打不动了!”

    “正所谓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则要重视敌人,不管怎么样你都是一个人啊!

    你再能打,又有多少体力,能打多久?就算是踩蚂蚁,连续两三天一刻不停的踩也总是会累的吧?”

    闻言,陈崇铭将喜悦的情绪稍稍收敛一些:

    “可他们也不是无限的啊!”

    “我不信你不知道战争熔炉,我怀疑他们在本地不知道吧那个位置假设了临时性的战争熔炉,利用提亚奴阿星上那些死去的人生产数之不尽的虚卒。就算他们本来没有来多少反物质军团,这一次提亚奴阿死亡的人何止百亿……”

    明白了朱洋的言外之意,陈崇铭最终还是重视起来了:

    “实验室那边你再组织人继续清扫,应该还能扫出一些材料,我加紧研究一下,看能不能弄个更强的新形态出来……”

    “你的意思是血战到底?”朱洋深吸一口气,他在这段时间切实考虑了之后的情况,因此并不赞同这个想法。

    “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我认为我们不能和他们打,或者说不能只想着血战到底!而是要逃,要留出提亚奴阿的火种。”

    “这是最终目的,在找到飞船冲出包围达成这个目的之前,我们必须要防备反物质军团的再度来袭,必须重新假设好防护罩!”

    陈崇铭赞同了这个想法,毕竟不能将精力浪费在其他的地方,有能力多挣扎一下,自然要挣扎的用力些。

    “怎么架设?”

    “防护罩我之前看过,就是缺少能源而已……”

    说到这,朱洋忽地沉默了。

    他们的确是只是缺少能源,可偏偏这个时候他们缺少的就是能源啊!

    提亚奴阿的能源工厂建设在殖民星,平日里使用能源都是依靠星际和平公司的航运物流将大批量的压缩能源运到母星……

    “我们缺少能源是吗?”

    在这时,一道声音忽地在朱洋与陈崇铭耳边响起。

    这道声音朱洋很熟悉,正是之前他前往陈崇铭实验室时遇到的第一个平民,也是第一个冲上去用莱欧骑兵腰带的。

    “你是谁?”

    陈崇铭看着对方穿着自己最不成熟的那款产品,顿时知晓他做出了怎样的牺牲,一时间肃然起敬。

    “他是……”

    朱洋本能想要介绍,但一开口却停住了。

    因为他也不知道这位到底叫什么名字,只是有个大概的印象。

    “我叫陶斌,叫我阿斌就好了。”陶斌帮朱洋解了围,“我们是缺少能源对吗?”

    “是这样没错……”

    陈崇铭点点头,然后为了不让像他这样的民众过多的担心,随口提了一个办法:

    “虽然缺少能源,无法开源,但完全可以节流,重新设计一下系统就好了,还请不用担心……”

    听到这个回答,陶斌笑了。

    “你们可别骗我,我不好骗。而且你们说的话我虽然没有听全,但那听到的只言片语也够我猜了。

    我猜外城墙的那个型号很老的护罩发生器,也知道它现在的问题最大的就是剩下的能源根本没办法重启护罩,而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没办法从殖民星调过来的能源……

    你们放心,我不会将这个情况说出去,我之所以说这些,是我觉得我有一个能够解决现在困境的想法!”

    说着,他深吸一口气,不给陈崇铭他们反驳的机会:

    之前这位大英雄不是说过我们这些莱欧骑兵的变身是依靠那个什么灵石嘛。

    我记忆力不错,记得他好像说过,这被使用过的灵石虽然没办法再次用作变身,但激活之后多少也是吸收了空气之中的虚数能,用特殊手段完全可以榨取出足够的能量……”

    “我的这个想法就是,让我们这些莱欧骑兵解除变身,然后你们用这些用过的灵石去激活防护罩获取更多的时间,至于防护罩那边剩下的那点通用能源,完全可以用作逃离时的飞船能源!”

    闻言,朱洋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立刻严词拒绝:

    “不行,你们为我们已经付出的够多了,怎么能够这样利用你们?”

    “再说了,这也只是你一个人的想法,就算你愿意,又怎么可以强迫其他人的意愿呢?”

    他和陈崇铭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想让陶斌放弃这个想法。

    可陶斌却是丝毫不在意:

    “你们不愿说的话,我帮你们说出来,怎么能够这样榨取我们的剩余价值是吧?

    反正我们都是要死的,为什么不能将我们的价值利用到底为你们还活着的人争取一线生机呢?

    都到这个生死存亡的时刻了,就别讲究那些烂朽的伦理道德了!”

    “谁说你们要死了,虽然这个解除变身之后就会死,但驱动器的研发人就在这,他完全可以救你们!”

    “是吧?”

    朱洋冲着陈崇铭使了个眼色,然后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可陈崇铭为难的神色却是让他心中一沉。

    “不是吧,这个有困难?”

    “唔……我之所以说这个是不可逆的,是因为他是破坏性的,是因为激发的那一刻,丰饶灵种已经扎根在他们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了……”

    “想要取出来,那必须要做一个很长很长的手术才行……一个人就算了,那么多人,做完这些手术至少要半个月!”

    听到这话,陶斌带着胜利的神色看向朱洋:

    “你看,我们现在最缺少的除了能源还有啥,那就是时间啊!所以我们这些莱欧骑兵肯定会死,为什么不用呢?”

    朱洋很不服气,他扯住陈崇铭的衣领:

    “你为什么要留下这些有副作用的腰带,而不是将以前那些去除了副作用的一次性腰带?!”

    “上个月我做实验,你说的那些放得近,不小心都毁掉了,只有这些因为是第一个做出来的又有副作用,我寻思着有点纪念意义,就放得远,所以没有被波及……”

    陈崇铭讷讷道。

    一切看上去已经无可挽回了,朱洋这个时候思虑再三,也只能接受陶斌的这个提议。

    但他还是很不解:

    “你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

    闻言,陶斌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是陷入了长久的回忆。

    “你们看我的名字,是个仙舟名字对吧?

    我父母还在那会儿,我家里也算有点小钱,所以他们去那旅游过,回来以后就给我取了个仙舟名,说斌寓意文物双全,而文武双全常常是用来夸赞英雄的词语,所以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名字。

    可我在网上了解过一些仙舟文化,知道陶姓和斌结合起来与仙舟文化中的一个贬义词同音,所以很不喜欢,觉得他们是在内涵什么。

    我对自己的认识是就算不是个天才之类的,也算一个有点才能的人吧?

    可当我父母去世之后,我才发现其实我的一切都是依靠父母才得来的,自己不过就是一个窝囊的懦夫!

    离开父母之后,家里的财产很快就被我败光了……”

    陶斌讲述了一个家道中落的故事,讲述了他窝囊和不断退让的一辈子,其中当然也包括被朱洋唱歌鼓起了劲,可结果上了城墙就腿软的不行,最后用晕血这样的拙劣借口逃了的事,然后总结道:

    “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我个人想得是,我虽然叫陶斌,但最不想一辈子就只是个逃兵!

    我窝囊了一辈子,现在就想当一回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