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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诡异的演出

    “我坚信我所选择的道路是正确的是一定会成功的!”

    陈崇铭来到贡多拉的剧场里,在后排找了个位置刚坐下来,便听到了这样一句特别有既视感的台词,眉头当即便皱了起来。

    于是,他抬起头仔细打量舞台上的场景,希望不会是他想的那样,胁迫式的邀请他来看剧,可剧却是拿他的过去改编……

    这并不会让人受到感染,只会让人觉得不适,因为没有人会愿意将自己的过去的不堪剖开做成剧本放在舞台上供人娱乐。

    好在,悲悼伶人并没有那么蠢。

    这是一出改编自某个土著星球神话的戏剧,讲得是一个从小被养在神国的神之子渴望逃脱父亲的控制,于是用泥土制成翅膀飞出神国的故事。

    而那一句台词则是神之子的母亲在得知神之子的计划之后赶来劝说神之子后,神之子回答神母的话。

    一出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话剧。

    也正是因为正常,所以显得很是无聊。

    比起这无聊的话剧,在这剧场上坐落的观众反而更让他感兴趣。

    前排坐得满满当当,穿着堪称奇装异服的怪奇戏服,脸上画着开心、悲伤、害怕等等各异的脸谱。

    他们应该是待会要上去的演员。

    从他们往后看,则是统一黑袍,然后脸上戴着统一的面具,也是坐得满满当当,给人一种肃穆的感觉。

    这应该是没有表演任务的悲悼伶人。

    再往后就比较懒散,没有面具,服饰自由,三三两两的随意坐着,手中也或是拿着吃的时不时往嘴里丢,或是拿着某种像是小麦果汁一样的饮品往嘴里倒。

    这应该是因为种种原因买不到正常船票,所以选择搭悲悼伶人的船抵达自己想要去的世界的人。

    换言之,应该是一群背了案底的亡命之徒。

    陈崇铭甚至还能从其中几个身上感应到毁灭的力量。

    而众所周知,排除掉自由的毁灭命途命途行者,毁灭是有着两大派系的,一个是让人闻风散胆的反物质军团,一个是垃圾集中营泯灭帮。

    前者恶的让人服气,而后者恶得让人恶心。

    这些亡命的毁灭行者,要么自由要么泯灭帮。

    而考虑到他们乘坐悲悼伶人的黑飞船,那就不得不往泯灭帮的那个方向上靠了。

    按理来说,这样一群亡命徒怎么会这么安分的坐在剧场里看话剧,难道不应该“啪”得一下站起来指着台上大骂:

    “你特么演的什么玩意?比起演这个还不如放两部刺激的幻戏来得过瘾,要不是这船上没有其他的娱乐设施,大部分时候又没有网的话,爷才懒得这个地方来呢!”

    可他们没有,反而是安安静静的听着戏剧,这让陈崇铭不由得产生了一股子诡异的违和感,也让他产生了探究的欲望。

    而更让他感兴趣的是,当舞台上出现一句饱含情感的台词之时,那些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乘客观众,竟然泪如泉涌低声抽泣!

    就好比现在。

    “……可你的翅膀是泥土做的呀,外界的风和雨能够轻易摧毁这对脆弱的翅膀,它不是你逃离的倚仗,不是你的希望!”

    “不,我不信!”

    神之子与神母停下对话,神之子背负着一对洁白的翅膀,在借助着大自然的风,摇摇晃晃的飞了起了。

    可才飞起来不久,海面之上忽地狂风暴雨,电闪雷鸣。

    “不!”

    神之子悲呼一声,坠落在一处无名小岛。

    不提那统一哭泣的悲悼伶人,这些形态各异,成分复杂的乘客观众此刻却是有小麦果汁的使劲往自己嘴里灌小麦果汁,有吃的大口大口的咀嚼着吃的,而什么都没有的,则是压抑着自己的声音静静流泪。

    这流泪中的一个便是一个身上散发着毁灭能量的毁灭行者。

    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反正他哭的很是伤心。

    “诡异……”

    陈崇铭喃喃自语,开始思考是什么让他们变成这样的。

    “俗套的剧情?饱含情感的演出?激昂走心的音乐?

    还是说,某种诡异的力量……”

    陡然想到最后一个可能,陈崇铭心中警铃大作,立刻就想离开剧场。

    而就在这时,一双手将他摁回了座位。

    他回头一看,竟是刚刚在台上露过面的画着脸谱的神母!

    “你是……”

    “你不记得我了,我们昨天下午才见过的。”

    声音很熟悉,一下就让陈崇铭想起了昨天那个戴滑稽面具的悲悼伶人。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个悲悼伶人的确是位女性。

    “你看了有什么感想?”

    她拉开陈崇铭旁边的椅子,询问起了陈崇铭的看法,似乎是在为这部剧寻求改编的意见。

    “这不是最终定稿?”

    “当然不是,贡多拉是我们的排演基地,我们会在这里将一部剧排演到完美的程度,才会在下一个世界为那个世界的人们演出。

    毕竟,只有拥有感染力的演出才能让更多的人加入我们,去反抗那毫无意义的欢愉。

    而你面前的这部,恰好就是已经接近完美的一次演出,观看完这一出戏剧的你是不是能够稍微理解一下我们了呢?”

    “我有说过不理解你们吗?我再强调一遍,我理解,但我不认同。理解与认同是两个不同的词语,还请你不要将他们混为一谈。

    你刚刚是不是问我有什么感想,你若是要这样问我,那我也要无礼的回答你:

    对不起,没有任何感想,这就是一部无聊到极致的俗套话剧!”

    面对陈崇铭义正言辞的驳斥,神母脸的悲悼伶人笑了笑,不作回答。

    “可能是你看得比较少吧,你看那几个从这部剧的成型一直看到现在接近完美的观众,他们之中有和你遭遇一样苦痛的可怜儿。

    看到那个毁灭行者了吗?他曾加入过泯灭帮,原因是想要获取为至亲复仇的力量,至亲惨死的痛苦至今萦绕在他的灵魂上。

    他也因此拒绝过我们的邀请。

    而经过我的戏剧的洗礼,他就已经很理解我们所做的伟大事业了。”

    “对不起,我要离开一会儿。”

    见她依旧是死不悔改,陈崇铭觉得自己跟她是一句话也聊不下去,只能以离开作为最终手段。

    “剧场的演出一旦开始,大门便会关闭,不到演出完毕是不会开启的。”

    她面无表情的说出了这句话:

    “还有,请不要试图破开大门出去,这是对演出不尊重的行为,而且破坏贡多拉上的设施,是需要赔偿的。

    这位先生,你也不想背上沉重的债务吧?”

    似提醒又是威胁的话语让陈崇铭只能乖乖坐下,他到也想反抗,但悲悼伶人的一切行为都在可供容许的范畴内——在主流的文明之中并不犯法。

    最多只是在道德上有所瑕疵。

    换句可能不那么舒服的话就是:没必要做出那样的反应,闹那么大。

    “悲悼伶人比我想象的更加卑劣,不仅向孩子灌输错误的观念,还用这种手段胁迫他人!”

    “有一点你说错了,什么叫错误的观念?克制欢愉,磨练精神怎么就是错误的观念了?

    在我们的范畴之中,那就是正确。

    更何况我们也从来没有让他一步到位,而是让他慢慢来。就好比现在,我们不会让他来观看这样的戏剧,因为他还在学习最基础的克制。

    只有等他学会了克制,理解了克制,我们才会让他慢慢加入剧团的工作之中。”

    “你们……”

    这是他们的教育,也是阿伶自己的选择,因此陈崇铭无可指摘,一时说不出话来。

    “好好观赏戏剧吧。”

    说完这句,神母离开了观众席,向着后台走去。

    走了两步之后,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回过神说道:

    “神之子是被阿哈教唆的。”

    随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便离开了。

    这句话再加上那个笑容,容不得陈崇铭不多想。

    于是他回忆了一遍自己的经历,可无论如何却都没有在其中发现欢愉的痕迹,直到他忽地想起了自己的穿越,不由得心尖儿一颤。

    “这可能吗?”

    喃喃自语,陈崇铭摇了摇头:

    “就算有这个可能,可凭什么悲悼伶人能够知道这件事呢?阿哈只是想看他们的乐子才给予了部分力量。

    她暗示的绝对不会是这个!”

    可即便如此,陈崇铭也还是动摇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内心摇撼的缘故,不知不觉间,他既竟然看进去了这部无聊的戏剧!

    甚至,他感觉到这戏剧的配乐很是悲怆应景。

    就在他沉浸在戏剧之中时,他旁边的位置突然传来响动,将他惊醒了。

    转头一看,竟是阿伶!

    “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

    阿伶也没想到,自己才刚出来就被发现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应付过去。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陈崇铭的视线越来越重,他才有些结巴的开口解释:

    叔叔阿姨们一直不准我到这来,不过前不久,有个和我玩得很好的乘客阿姨告诉我有个通道可以到剧院里来,而且绝对不会被叔叔阿姨发现,所以我就来了……”

    “这不是你这个小孩子能够看的,从哪里进来,就从哪里出去!”

    听到阿伶的话,陈崇铭立刻让阿伶不要呆在这,赶紧回去。

    看着陈崇铭严肃的样子,阿伶竟是有些害怕,便不由自主的再顺着通道爬了进去。

    只是让阿伶没想到的是,没多久,身后却是传来了其他的动静。

    回头一看,竟是陈崇铭跟了上来。

    “大哥哥,你这是……”

    见阿伶一脸不解,陈崇铭便恶狠狠的回了一句:

    “我怕你返回去,所以监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