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缉犯?”
陈崇铭先是一愣,随后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之前在贡多拉上只针对了控制并洗脑了所有人的船长,没有让其他被控制的人也一起留在船上,而是任由他们先行坐逃生舱下来了。
现在看来,船长的洗脑恐怕是永久的。
这些先行下来的悲悼伶人视陈崇铭为破坏贡多拉的敌人,坚定的要消灭陈崇铭,因此便利用了自己是天戈统治阶级利底邀请过来的身份,将陈崇铭定义为了通缉犯。
并且将他们所知道关于陈崇铭战斗的特点也都告诉了这群蛇人。
这么说来,那之前说自己在适应太阳的满,恐怕那个时候假装晒晕过去了就是在比对陈崇铭与通缉令上的相像度,然后与自己虚以委蛇拖延时间。
而说是同那些民众一起去采集,恐怕是去告状吧......
想清楚了这一切,陈崇铭便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被他们控制住。
他可以去地底,但绝对不能是被他们压着去地底的。
现在他还可以反抗,但到了蛇人真正的大本营,谁知道他们有什么手段能够控制自己?
毕竟,有驱动器的他才能比肩令使,而没有驱动器的他,最多只是一个可以利用一些虚数能以及星核能量的普通命途行者而已。
再说了,智识行者并不以战斗力见长。
“想让我去地底?先抓住我再说吧!”
话音未落,陈崇铭便弹射而起,瞬间击倒向自己靠近的士兵,然后直奔华丽蛇人,要将自己的驱动器夺回来。
只不过,这华丽蛇人应是有备而来,手一翻,驱动器就神奇的消失了。
再然后,他整个人直接干瘪下来,等到陈崇铭飞扑到床上时,床上就只剩下一张干燥的蛇人皮了。
“什么?”
有些没想到他们的招数,陈崇铭赶忙在蛇人皮之中翻找自己的驱动器,但是没有。
而就在他手碰到蛇人皮之后,一道别有风味的音乐声响起起来。
回头一看,是那些包围自己的蛇人士兵,他们在满的带领下用蛇人族的民族乐器吹奏起来。
随着音乐的节奏,那干瘪的皮囊人立而起,直接握住了陈崇铭的手!
“变成卑贱的罗陀吧!”
满的声音在音乐之中传出,只是随着话语的吐出,那声音也渐渐变形,变成了那个华丽蛇人。
看样子,恐怕在满告状之后,就直接被这个蛇人杀了,并且剥下了皮成为他埋伏自己的手段。
果不其然,捂住陈崇铭手腕的皮囊直接液化,开始注入陈崇铭的身体。
察觉到这一点,陈崇铭立刻利用自身能够操控的虚数能混合体内星核的力量,干脆利落的先将那皮囊切断。
随后拉开一道裂界,将身体里注入的异物逼出。
“可恶!”
看到陈崇铭的应对手段,华丽蛇人不敢的撇了撇嘴,干脆的放弃了让那融化的皮囊融入陈崇铭的身体,而是操控那皮液覆盖在了周围的蛇人士兵身上。
紧接着,他的曲调一变,蛇人士兵身体骤然膨胀,被强化了数倍。
这是打算来硬的了。
“这货不是命途行者吧,怎么能使用丰饶的力量?”
陈崇铭通过华丽蛇人的手段,顿时发现了这华丽蛇人并不是命途行者的事实。
他又细细的感受了一下这个被他暂时操控的虚数能的性质,发现这股力量归属于丰饶,也不是什么强力的战斗能力,反而更加偏向与辅助。
所以他才一开始选择偷袭陈崇铭,偷袭不成这才选择强化士兵来硬的。
“肉身艹怪?我习惯了。”
局面到了这一步,自然就变成了陈崇铭占据上风了。
毕竟一方是暂时操控虚数能,另一方却能长久的操纵虚数能,此消彼长,当然是能够长时间操控量更大的虚数能的命途行者一番更加厉害。
华丽蛇人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操控蛇人士兵们攻上去纯粹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他自己早就带着驱动器出了这座大厦,直接朝着地底的入口去了。
“兄弟们,我们上,哪怕被杀了也不要紧,为利底献死,我们达利特下辈子就可以成为有种姓的人,就可以信奉神灵,得到药师的庇护!!”
在统一的呼喊声之中,剩下的被强化的蛇人眼睛通红,狂热的高呼,手持武器直接就朝着陈崇铭周身各处的要害捅去。
听到他们的呼喊,陈崇铭越发觉得他们愚昧、荒谬。
药师怎么可能因为他们做了这种事就给予他们赐福?
“你们......”
看着他们通红的眼珠子,陈崇铭知道狂信者不可能被说服,因此这场战斗不可避免,只能用拳头告诉他们自己的不可战胜了。
“唉,其实我真的是科学家......”
叹了一口气,陈崇铭同样挥着拳头冲了上去。
战斗场面自不必细说,毕竟普通人和命途行者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哪怕他们被强化了,但说到底还是送。
用生命给那个高种姓的家伙拖延时间。
解决这些狂信的达利特们,陈崇铭顺着华丽蛇人留下的痕迹追了出去。
毕竟他的驱动器还在那个蛇人身上。
“这个方向,是教堂?”
在之前同满的交流时,他就得知整个地上镇的物资都是通过教堂获取的。
虽说需要他们支付高昂的价格,但这批物资在名义上依旧是药师赐予他们的。
所以,教堂有一条通往地底的道路非常合理。
“没人?”
入了教堂之后,陈崇铭发现整个教堂同深夜的地上镇一样空无一人。
不过地上镇的人是借着夜色出去采集了,而教堂没人却值得思量了。
继续跟着华丽蛇人踪迹走,很快,陈崇铭看见了一座洞开的大门。
大门黑洞洞的,不知里面有什么,而大门的两边看起来原本应该是有人看守的,只是看守的人不见了。
“原来那些士兵是看守教堂的......”
心中了然,陈崇铭追了进去。
进去之后直接就是一条向下的崎岖通道,扑面而来就是一股腥味与湿气,刺鼻又难闻。
待到眼睛适应了之后,便能看到整座岩石通道上都长满了一种菌类,看起来就像是为通道覆盖了一层毯子。
这毯子非常滑腻,走在上面一不小心就会摔个底朝天。
倘若换成蛇人,那自然是如履平地,甚至还能加速前进。
而且因为普通人与蛇人脚下受力面积的不同,蛇人在这菌毯上留下的痕迹特别浅,只要前面出现但凡一个岔路口,那陈崇铭就得跟丢。
“我真是个乌鸦嘴......”
就这么想着,然后陈崇铭就遇到了岔路口,而且还不是二选一的岔路口,而是五选一的岔路口!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消息。
这五条岔路口差不多是向上两条,直走一条,向下两条这样分布的。
想到之前华丽蛇人说让自己跟着去地底一趟,陈崇铭干脆选择最底下的一条,朝着黑暗中行去。
之后每遇到一个岔路口基本也是这样选择。
很快,陈崇铭来到了终点。
只是,这个终点和他想的蛇人城市多少有点差距——
没有蛇人民居,只有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边的蛇人部队。
甚至在陈崇铭出来之后,那无数的蛇人都眼睛一转,直愣愣的盯着陈崇铭。
所说视线是有重量的,这一下陈崇铭感觉自己好像被一座山压着一样,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干啥了。
只能讪讪道:
“那什么,我好像走错了......”
“那是通缉犯,抓住他!”
“什么通缉犯,跑哪去不好,竟然直接跑到军营里来了!”
在呼喊声之中,无数的蛇人围了上来。
即便陈崇铭是命途行者,能够借用虚数的力量,但这种情况下真的双拳难敌四手,杀都杀不完!
因此,陈崇铭半点犹豫都没有,直接往回跑。
只是因为对通道的不甚熟悉,只能乱转,反而让自己陷入了被包抄的境地。
就在陈崇铭感叹自己这回终于要被抓住了的时候,一道含糊不清的声音突然在身旁响起:
“不想被抓就跟我来!”
没有犹豫,陈崇铭立刻跟了上去。
有了熟人的带领,这七拐八绕,还真让他逃出了包围圈。
“你怎么跑到那去了?那是天戈蛇人的军营,是利底赖以统治天戈力量,你跑那去不是自投罗网吗,通缉犯先生。”
这是一个不认识的蛇人,但他一开口便一幅对自己很熟悉的样子,俨然一个自来熟。
“...我只知道我要去地底,结果转着转着就到那去了......”
陈崇铭将前因后果说明了一下,然后直接开口问道:
“你又是谁?既然知道我是通缉犯,又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我也是通缉犯啊!通缉犯要帮助通缉犯,你既然也被他们通缉了,那就是我们的同伴,所以我看到你就决定帮你了,先跟我到基地去吧。”
听到陈崇铭的问题,这个蛇人十分大方且自然的回答了陈崇铭的问题。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丰,归属于达利特,也是被整个天戈星通缉的通缉犯。”
闻言,陈崇铭迅速捕捉到一个之前好像听过的点。
“达利特?这好像不是天戈的四大种姓任何一个吧?而且,你能够听懂我说话,不是只有舍斐及以上的人才有联觉信标,才能听懂外人说话吗?”
“当然不是,达利特不入任何一个种姓,在罗门口中是罪民中的罪民。
蛇人文化之中,罗门、利底、舍斐、罗陀四个种姓都是在创世大神天梵的身体中诞生的,因此能够得到药师的赐福。
但达利特是天梵脚底下的淤泥之中诞生的,贱不可闻,自然也无法得到药师的赐福,无法信仰神灵,即便信仰了,神灵也不会庇护。
因此达利特是天生的罪犯,任何犯了大罪的人在经过审判之后都会被剥夺种姓,成为达利特,而达利特的子孙也永远是达利特。
很不巧,我的父亲就是达利特的一员,是个通缉犯,因此我也是通缉犯。”
“至于你说的联觉信标的问题,我觉得也很好解释,没有联觉信标的一定不是贵族,但有联觉的信标也不一定是贵族哦~
毕竟联觉信标在药师天里也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几百几千信用点就能买一个。”
“你猜我父亲是怎么被打入达利特的?答案是购买了联觉信标,侵犯了贵族的权力,罪无可恕,因此被打入达利特。”
丰的嘴很碎,同时也是个有问必答星人,陈崇铭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一直到他们来到了达利特的大本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