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具体答案,众人的速度自然要快过来时,不一会儿就赶到了备件库房。
“我的天,好大!”
一进这个空间,三月七就忍不住惊呼起来。
只见一只硕大无朋的呜呜伯正停在备件库房中间的斥力桥处,一脸凶相地看盯着什么。
在呜呜伯对面是一只面容狰狞恐怖的践踏者,前蹄高高扬起,似乎要攻击在它与呜呜伯之间的那个渺小身影,但始终无法践踏下去,似乎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
显然,是呜呜伯用什么能力限制住了践踏者。
就算呜呜伯在星灵生物之中是最弱小的那一档,也贯彻体型即力量这一人类所认知到的概念——
大到这种程度,力量不容小觑。
“原来是这样吗?呜呜伯使用强大的念力在阻碍践踏者,而念力对信号是具有强干扰性的,所以同时也扰乱了所有人的感知,以至于我们忽略了备件库房……”
丹恒若有所思,陈崇铭则并没有关心这件事,此刻他眼里只有瘫倒在践踏者与呜呜伯中间的那个渺小身影。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呜呜伯好像没有进攻型的能力,只是勉强在束缚那只践踏者,一旦呜呜伯体力耗尽,那荣仓终可能就有生命危险了。”
因为家乡(不知道家乡在何处,但醒来时是在提亚奴阿,自然认为提亚奴阿是家乡)被反物质军团毁灭的缘故,他本来就不待见这一宇宙蝗虫般的派系,更见不得这些该死的蝗虫在他面前害人。
他绝对不会再容许生命消逝在他眼前!
没有任何犹豫,他飞奔了出去。
同时,也没有丝毫其他考虑,陈崇铭直接拿出了驱动器,摁在腰间并瞬间完成了变身。
至于原因,无非是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罢了。
在他看来,明明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杀掉敌人,解救被害者,可却因为没有一开始就用出来而导致被害者受伤乃至死亡,那是十分不称职的行为。
所以……
“readygo!vortexbreak!”
钻头粉碎者转换为枪模式,坦克满装瓶罐立刻填充进粉碎者之中。
光弹蓄能,音效传出,扳机扣动,一颗硕大的蓝色光弹朝着践踏者便激射了过去。
践踏者此时也发现了陈崇铭,放弃了与呜呜伯继续僵持,同样展开蓄能,凝聚自己那最强的一道光矢。
只是有时候效率差了哪怕那么一点点,那结局也会变得完全不一样。
不管做什么都是,道理是相通的。
“轰隆!”
光矢没来的及射出去,践踏者已经被命中了,然后瞬间爆炸,只余下一地垃圾。
战斗开始在一瞬间,结束也在一瞬间。
但也正是短短的两瞬间,让一直观察陈崇铭的姬子得出了一些结论:
“变身时的那个气息,有点像是星核的力量,但又不是很明显,是基于星核力量的重新编译吗……”
“智识命途,难怪……”
陈崇铭无视了其他,径直来到了荣仓终的面前,一脸关切,眼含希望地问道:
“怎么样,你没事吧?对不起,都怪我来晚了……”
可当他看到荣仓终抱着呜呜伯躺在地上的姿势时,眼神也不由得暗了下来。
因为不仅是他来晚了,巨大呜呜伯同样来晚了,荣仓终在他们来之前已经被践踏者踏断了双腿,身体也因为护住胸前那只呜呜伯的缘故而遍体鳞伤。
就算如今的科学早已发达到可以用人造的各种器官来替代丢失的部位,但后接的终归比不上原装的。
更不用说进行这一套手术所需要的花费了。
他虽然不太记得荣仓终的家庭情况了,但负担不起手术费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因此,如果没有人为他负担的话,他极有可能一辈子都残疾下去。
“没事的,我活下来了不是么?”
见那个曾经帮助自己的顾问一脸伤心的模样,荣仓终虽然也很难受,但却不愿顾问这个善良的人一直难受。
因此他用倔强惯了的语气开口道:
“没事的,陈顾问,你没必要为我这样的人而伤心,我只是界种科一个小小的一级科员而已,身体残疾也好,完好也罢,都没有太大的区别,反正不会有人能够注意到我。”
“而且这样对我其实也挺好的。”
荣仓终认命般的低吟道:
“拿到黑塔空间站的船票后我拼尽全力,每天完成值班任务之后就去研究,可这样也没做出什么样的成果,唯一的成果还是顾问你帮我通过的……”
“受了这样程度的伤以我的薪水肯定没办法完全治愈,必然要落下残疾的病根,然后被空间站辞退,这样也好,干脆就这样退休,然后回到辛-41……”
“不,我不能回去……”
荣仓终似乎是想到什么,声音突然变得宛若蚊蝇,哪怕是陈崇铭在成为命途行者之后听力强化过了,也没能将后续听得清楚。
不过是否听完整对陈崇铭而言并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自然是抚慰荣仓终,然后想办法将他所有的伤势治愈好。
“你是担心做治愈手术的费用吗?不用担心,我还是有点积蓄的,可以为你垫付!”
荣仓终知道陈崇铭平时乐于助人,但没想到他连这样的话都能直接说出口,不由得露出惊讶的表情。
不过再惊讶也不妨碍荣仓终拒绝这一好意,毕竟人都是有自尊的。
而当一个人感觉自己什么都没有的时候,自尊就是他唯一宝贵的东西了,他绝对不会为了一些庸俗的东西放下自己仅有的宝物。
“不,顾问,我们并没有什么关系,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好……”
“有必要,我始终相信,善良是一只回旋镖,一直传递下去的话总有一天会传递到自己身上,给予身处绝望的自己崭新的希望。”
陈崇铭想起了那个救自己的青年,眼神一如既往的坚定:
“所以,请不要因为我帮了你而有过多的忧虑。”
“顾问,这根通过论文那种小事不一样!”
二人因为这件事僵持了起来,谁也说服不了谁。
就在陈崇铭打算直接荣仓终绑到医务室的时候,姬子开口了:
“虽然我对空间站了解的不多,但我对你们艾丝妲站长还算是了解的。想必空间站应该是存在一笔类似于人道主义援助的款项,可以帮助你度过现在的难关……”
姬子冲着认真听自己话的两个人点了点头:
“当然,详情还是要回到主控舱段去问问艾丝妲才知道,荣苍终科员你的伤势也必须要做一个紧急处理,以免伤势恶化导致一些不忍结果的发生。”
不管是荣仓终还是陈崇铭一时半会都无法对这番话发表什么反对的意见。
因为姬子说得实在在理。
……
主控舱段。
将荣仓终送到医务室之后,众人在门口遇到了似乎等了有一会的艾丝妲。
跟随艾丝妲来到一个相对隐蔽的位置后,艾丝妲叹了口气:
“他怎么伤得那么重呀……”
“都怪我,平时没有做好空间站的管理,不然的话也不会出现大部分科员始终,存活下来的科员几乎个个带伤的情况……”
一见到艾丝妲如此自责,三月七便想开口安慰,只是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口,同样赶了过来的阿兰却是抢先说话了。
“不,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平时多多操练防卫科就好了,那样的话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小姐不要伤心了,都是我的错……”
一时之间都在追究自己的过错。
这对主仆啊,还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气氛在这一刻变得凝重,给人一种马上就要召开追责大会的感觉,而艾丝妲与阿兰则是被追责的对象。
显然,正常的氛围不应该是这种模样的。
星对这样的场景有自己的应对方法。
只见她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思考良久后开口道:
“难道说,这也是你们play中的一环吗……”
艾丝妲、阿兰:啥?
“你真爱开玩笑……”
陈崇铭没有让星继续下去下去,他想起了姬子之前的话,立刻打断了艾丝妲以及阿兰的自责、解释,询问起来。
“……嗯,我记得是有这么一批款项,但申请这批款项需要复杂的申请程序,而且最后能够申请下来的金额也不够治愈这种重大伤害导致的残疾。”
艾丝妲回忆了一下空间站的章程,随后没有任何犹豫的开口道:
“我现在就去把他的医疗费付了……”
只是话还没说完,此前一直焦急的陈崇铭反而直接开口制止了:
“艾丝妲站长,不能这样,或者说不管是谁来做这件事都行,唯独不能由你出面来做这件事!”
“为什么?那点钱根本不算什么呀~!”
“因为这代表着从0到1的突破,倘若你做了这件事被其他人知道的话,那么就会有人质疑你作为站长为什么不将所有受伤的人医疗费都包了……”
陈崇铭详细分析道:
“这无疑会增加你管理的难度,而且一个人你出得起,若是整个空间站所有受伤的人加在一起,你还出得起吗?
更别说其中还存在一些浑水摸鱼的家伙。”
“出得起啊,就算整个空间站此类款项都由我一个人出,那最多也就一天的零花钱而已……”
艾丝妲表现的有些不解:
“更何况我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
言罢,艾丝妲便要进入医疗室去垫付一笔款项到医疗系统之中。
只是这会儿一翻包,发现自己的信用卡不见了。
“哎呀,阿兰,我的信用卡不见了,是不是佩佩调皮捣蛋又给叼走了?平时佩佩都是你在带,你知道佩佩会把卡放在哪个地方吗?”
“小姐,你的卡被我收起来了,目的就是为了不让小姐你乱花钱……”
“.……”
两人语速极快的展开了对话,看这样子,这似乎是两人在空间站中的日常性对话,说起来没有丝毫滞涩。
除去一副波澜不惊的瓦尔特以及似乎有所了解的姬子外,几乎所有人都被艾丝妲话语吃透露的信息给震惊到了。
而从他们二人的对话之中,他们也明白了艾丝妲的底气来源。
艾丝妲是星际和平公司这个宇宙最大经济体的掌权人之一的女儿。
卡里的信用点对她而言就是一个数字,根本用不完。
科员因公受伤致使身体残疾却无力承担治疗费用该怎么办?
空间站,哦不,艾丝妲的处理办法是直接由她一人承担。
简直壕无人性!
“我们终归不是空间站的人,也不应该对空间站的处理指手画脚,艾丝妲作为空间站的代理站长愿意那样做是她自己的事。
无视了二人的争吵,瓦尔特瞥了一眼陈崇铭,又看了看医务室内因为治疗舱并未空出只能有医务人员手动包扎止血的荣仓终后,幽幽开口道:
“归根结缔,我们这样的外人能做的也只有将这件事告诉那个受伤的孩子,顶多询问一下那个孩子自己对这件事的看法。”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