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米洛惊呼一声，但他很快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他一动不动地盯着怀表，手上握着的力量也收紧了。

    “如果你指的是用占卜的方式给目标带来伤害，你把这理解为攻击手段，那么答案是可以的。首先，你恰好占卜到，厄运会降临在目标头上，这自然不算你的攻击。这是目标本身的因果导致的。”

    “我说的是，如果你占卜到目标近期不会受到伤害，但是，你迫切地想要让目标得到相反的结果。这是可以的。无论是把目标之后会遭到的厄运给提前，还是完全扭转目标身上的占卜结果，都可以做到。”

    什么百分百占卜成功率?!

    什么水桶长边触碰天花板?!

    什么‘占卜师的尽头’?!

    莫里森的话太过梦幻。米洛从接触到魔法、接触到占卜开始，至今也没有过这种天马行空的幻想。

    当然，他的理智告诉他，事情不可能简单。比如他元气大伤、魔法水平倒退；比如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以及，手握这种手段，跟手握核武器有什么区别?它或许没有核武器的威力，但占卜伤人，对方会伤得不明不白，毫无反抗之力。这是震慑的力量——操控厄运!

    “莫里森先生，”米洛慢慢让躁动的心沉静下来，“我知道，这一定属于非常高级的机密，或许是预言厅的，或许是你本人的。我也明白，这种力量背后一定伴随着巨大的代价。但是，我非常感兴趣!”

    “我还以为，作为一个赫奇帕奇，你会对此产生敬畏之心。甚至，认为这是邪恶的魔法，是属于占卜师的错误的技能分支。”

    莫里森的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但米洛认为，他既然说出了相关信息，就表明了他不会持完全反对的态度。或许是谨慎的，或许是批判的，或许是复杂到无法言明的。但……一切都是可以讨论的。

    “我认为人们对赫奇帕奇的看法一直存在着太过明显，以至于有些理所当然了的漏洞。”米洛抬眼看着庭院上方的、中午时分格外澄明的天空，

    “他们把赫奇帕奇对朋友的忠诚，看成对所有人的忠诚；把赫奇帕奇的中庸之道和对事物两面性的看法，看成他们无所谓、软弱、爱随大流的看法；把赫奇帕奇渴望拥有力量以掌握自己命运的决心，看得比他们渴望拥有食物的决心还低。”

    莫里森在无人看见的另一只怀表后面轻轻摘了摘帽子，语气仍变化不大地说到：“占卜是件太过私人的事，又是件太需要个人智慧来指挥决策的事。

    ”如果邓布利多没有因为你不是拉文克劳而产生过些许怀疑的话，我是不信的——我本人以及我认识的英国占卜师们，几乎都是拉文克劳。”

    如果改变的巨浪终将掀起，把他们所有人冲刷倒地，进一步推翻他们身后古旧的城墙。莫里森相信，赫奇帕奇这四个字进入舞台的时间，就是一个重要的事件发展节点。

    “那，我们要如何做到，让目标身上的厄运提前，或者扭转当前的占卜结果?”

    “像我说过的，占卜到目标不会遭受厄运，这是因果导致的。我们想改变结果，那就拨弄因果线，重绘因果网。”

    “事实上，让目标遭受厄运的方法还有很多。比如被旁人厄运波及，比如让目标踏入静物演变造成的，也就是自然灾害之类的厄运。”

    “当你到达那个层次，结合你想达成的目的进行推演，或许会发现更多的手段。我不希望早早禁锢了你的思想。”

    “拨弄因果线，重绘因果网。听起来像是最高级的占卜内容。”

    米洛回忆了一下，“因为，我记得你说过，万事万物因果网是在时光长河之上的。如果你口中所谓的，我可以直接感知到时光长河，就处在了占卜师终点的话，那要如何穿过时光长河去拨弄因果线呢?”

    “因果，是占卜师们永恒不变的终极话题。各个流派区分于彼此的特质，也正在于此。虽然，没人会往外泄露具体信息。”

    “所以，这些内容，不属于预言厅，也不属于我，它属于流派的传承。这世上活着的人里，除了你我，其他人最多都只是猜测，猜测我们这一流派具有这样的能力。”

    “回到最初的问题。你只是个有着婴儿脑袋的巨人，刚听说‘因果’这回事没几天，这些离你太遥远了。当你各方面的技巧达到出师水平，我会教你如何做到的。”

    米洛对这个解释还是可以接受的。类似于斯内普当初说，他需要四年级才能摆脱熄智剂。事实上，自己四周不到就做到了。

    莫里森的要求相当合理。他会在这个过程中帮助和指导自己。此外，莫里森提供的书籍系统且完善，他不禁止自己私下实践占卜，日后教学中也会融入大量实践内容。这一切都是助力，和系统并肩齐行的助力。

    如此，即便这条路很长，米洛也有信心在不久的将来学到这门秘技。

    米洛对莫里森口中的其它流派也有着好奇，“不过，莫里森先生。如果因果是流派之间区分的特质，那改变因果的我们，不是天然站在最顶端了吗?我想象不出其它流派是因为什么存在的。”

    还有一点疑问，涉及到莫里森的隐私，米洛没说。但他也不是很明白。

    那就是，如果坐上预言厅厅长的位置，需要用到这方面的手段，那莫里森口中的‘他人只是猜测’与‘自己不泄露’，真的能做到吗?

    如果不需要的话，这就说明，官方委托的‘重大事件’里，莫里森并没使用。那他会用在哪里，那这种秘技应该用在哪里?

    莫里森回答到：“我知道你会这么想，如果你把它藏在心里暗暗窃喜，我完全理解。”

    米洛毫不掩饰的直白让莫里森心中感慨，他继续解释，“只是，我说的不是‘改变因果’。我说的是‘改变成厄运的因果’。”

    “其它流派嘛……如果我们这种进攻的手段是矛，自然就有人承担盾的角色——出于占卜师们本身脆弱的特性，以及防护手段的多样性，再到这种特点对他们传承稳定性上的助益——这样的盾有很多种。”

    “还有的流派，或者一些人，则是背刺的匕首……”

    “当然，如同别人猜测我们一样。我这些，也只是猜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