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邓布利多的纸条，离赫奇帕奇下午的黑魔法防御术课还有一段时间，米洛不紧不慢地沿着回廊前行。

    “邓布利多总归是聪明的。”米洛手上对齐着纸条的四角，缓慢而工整地折叠起来，自言自语道：

    “嗯。以外行人的视角，看出了许多门道，也提出了非常有建设性的意见。并且，巧妙地把对双方都有好处的事情，变成了明面上的，单方面对我有好处的事情。纸条的形式，还避免了争论……”

    “可惜，完全猜错了——我既没有——不再有，对朋友隐瞒身份，也没有动过把占卜落在朋友身上的念头，更没想过独自去处理我的占卜结果。”

    占卜师这种东西，和任何魔法类别的提升一样，甚至更甚——想要提高，就必须不断应对越来越高端的挑战。这是米洛的一个合理的猜测。

    比如，他目前唯一使用了二级技能占卜，并获得经验的，是上次的巨型无踪之雾占卜。那种难度的挑战，获得的经验，依旧是一点——这就能说明很多东西了。

    如果使用二级技能，占卜了一个简单的内容，消耗少，效率高，经验照样得——这可能吗？反正米洛目前没看出系统有可以钻漏洞的嫌疑。否则，都不用麻烦每周去预言厅。就特里劳妮教授那个阁楼，就完全是那个阁楼，米洛不肖一两个月，就能立地成神……

    所以，莫里森口中的‘预言司的那位正式职员为你提供了机会’，以及在强度不断拉高的抗击老伏的主线上，米洛会遇到的挑战，都是增强他实力的助益，他也必须抓住。

    “为什么邓布利多就是不明白呢？”米洛搞不懂，“在他余生的目标——对抗老伏上，哈利（三小只）的宿命绑定，和我这样为了提升而迎着时局前进的人，注定是谁也不会偏离的。”

    “而且，我们是一种谁领先一步，谁就得拉着对方走的关系——由他们领着我前进的话，想要弄清楚其中道理，就要用到占卜思维了。”

    “因此，现在暗示我、限制我使用能力帮助他们，有什么意义呢？如果我们的提升速度始终有差距，这会是常态。”

    “……还是说，保护我？劝解我不要过于深入，处在一个更为安全的位置……”

    手里纸条折叠的次数已接近极限，变成了一个不能再硬的小方块。米洛用食指下方和拇指指甲固定好——拇指用力——弹上天空——

    “——火焰熊熊。”

    言出法随，魔力运转得轻松且流畅。魔杖尖端喷出一发竖直的火焰，精确地命中了在空中最高点刚要下落的小方块，将其彻底烧成了灰烬。

    对于火焰熊熊，以及其它自学的、或是他在弗利维课堂上学习的魔咒来说，米洛一直没有耗费太多精力。但好像，从他学会这些魔咒开始，每次施法，这些魔咒就都能自然而然地变成他需要的样子。

    比如，他可以轻松操控火焰和水流的速度、形状、范围、持续时间。而火焰熊熊本身，无论是教材介绍里的，还是现实中学生们使出来的，都是一道落在魔杖前方障碍物上，直径3到6英尺不等的圆形火圈。清水如泉则是一道弧形的、基本没有攻击力的、缓慢而持续的水流。

    弗利维唯一强调过的心得，也可以说是施法纲领的就是——相信自己，不要害怕失败。

    只是，仅关于这点，米洛并不认为许多巫师会弱于他。所以，问题不在于此。

    米洛决定延后主动与邓布利多交谈的时间，他对自己的魔咒没有疑问——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也暂时不知道如何精进。主要原因是，他需要等一等那位瓦加度的荣誉校长——巴巴吉德·阿金巴德。

    变形这门学科，一定是不一样的。当今魔法界第一人，霍格沃茨校长，以强大的魔咒闻名，却出身于变形，也投身于变形。瓦加度的荣誉校长，最大的本领也是变形——足够说明问题了。

    ……

    魔法部，神秘事务司，死亡厅。

    这是一间几乎有半个魁地奇球场大的方形房间。光线昏暗，建筑材料非常简单——是一种冷冰冰的石头。方形房间由外环往内不断凹陷，仿佛古罗马的斗兽场。

    只是，这里石阶的宽度和高度趋于等同，接近四英尺，几乎抵达成年男巫的腰部——似乎一开始设计的时候，就没考虑过活人移动的便利性。外环和位于底层的石坑更是各自占据好大一部分空间。

    石坑的中心，是一个凸起的石台。石台上面孤零零地立着一个拱门，看上去古老而破旧。门上挂着的黑色帷幔无风自动，像是有一群看不见的人在帘子后面呼吸。

    几个世纪以前，这里曾被当做死刑室——只需要轻轻地把犯人推进帷幔后边的门里——尸骨无存，留存在冥想盆里的记忆消散，画像里的人影消失，等等等等——一切存在过的证据都会被抹灭。

    废除死刑室的原因，对外说是手段过于残忍。真实的原因——也是死亡厅建立之初的原因，是门里产生了第一位‘死亡厅厅长’。当然，由于后续的处理手段过于狠决，目前知道这一切的活人，大概也就剩下两三位了。

    神秘事务司内，一只脑袋扁平的褐枭沿着内部路线飞行，最终落在死亡厅门外。它一只爪子熟练地把信从门缝推进去后，转头就飞走了。

    下一秒，一道乌黑的烟雾从帷幔后的拱门里冲出，卷起信件后，很快回到了它原来的地方。

    不久，拱门后传来窃窃私语。

    “亡者，邓布利多怎么说？”

    “劳驾，看得差不多了的让个道……”

    “我知道是你，肿块！你再挤我试试？”

    “总不能拒绝吧？”

    “……”

    亡者不厌其烦，动用魔力微微震荡了一下身旁的空间：

    “你们小声点，我有阅读障碍！”

    周围的人形黑雾重新聚拢时，果然安静了——不到几秒——“哼……”某人刚开口。

    亡者冲过去给了他一‘拳’，后者身上的雾气凹陷了一小块，他“呼……呼”叫唤着溜了。

    五分钟后，亡者阅读完毕，把信件往后随便一扔，无所谓地说到：

    “嗯，他说他无法拒绝。但是，要我们保管好。”

    来自左边的黑雾声音：“呵，他可不敢拒绝。他拒绝了，谁接替老大你处理这个烂摊子。”

    某道黑雾说：“而且，邓布利多不说，谁能知道在我们手上？”

    无数应和声：“就是，就是！”

    又一道黑雾开口：“说不定，又是哪个好奇心旺盛的占卜师，占卜到我们头上来了。就跟上次一样——这不是跟死神作对吗，哈哈哈哈哈哈…嗝！”

    亡者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说：“我记得，上次出差错的人……是你吗？”

    那黑雾摆手都摆出了重影，“您肯定是记错了！！”

    亡者点点头，看了看周围，最后总结道“我是不愿意用这种东西的。记住了，你们谁能顶上我的位置，我可以随时下台。事实上，下面催我催得紧——我‘活’得已经够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