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净界五国内，破念石被视为一种极为重要的战略物资，其私下交易和持有行为受到严格禁止。

    这种矿物是一种相当稀缺的材料，其价值不仅体现在其价格上，最重要的原因则是，它可以用来吸收其周围一定范围内人类在死后生成的残念，并且将其封存在其中缓慢消化，直到将其彻底无害化处理为止。

    通常而言，一块拳头大小的破念石便足够庇护一座近百户人家的小村落中不诞生孽祟，而在各座城市以及神都中，每隔一段距离都会放置一块破念石，以此来维护城区内部不会诞生孽祟，并且都会有专人负责看守它们。

    因此，和不惠土相比，持有破念石的净界五国国境内所诞生的孽祟数量要远远少于前者，在国境线内生活的安全程度要远远超过不惠土。

    正是因为有了这种作用，作为一种稀有资源，破念石的获取和使用受到国家的严格监管，私下买卖或持有破念石被视为对社会秩序和政权稳定的威胁。

    除此之外，净界五国还统一制定了严格的法律和规定，以确保破念石的合法使用和分配。违反这些规定将面临严厉的惩罚，包括处以罚金、长期监禁甚至死刑。

    正是由于上述种种原因，在亚兰德斯，破念石的价值和影响力远远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

    用一句不夸张的话来说，对于一个人来说，即便是犯下了杀人罪，甚至可能是杀了一个小镇的镇长，也许他还有逃脱惩罚的机会，因为并不是所有的镇长都受到镇民们的尊敬和爱戴；但若是他偷走了一座小镇上的破念石，那么不好意思，全镇的人都会奋起反抗，他们会抄起他们能想象得到的一切武器，将这个盗走破念石的小偷杀之而后快。

    “这些破念石是你从哪里弄来的？”万殊看着卡米耶手中戴着的那几枚戒指，冷冷问道。

    “是我托朋友从不惠土上面弄来的，但具体是怎么弄来的我不在乎。”卡米耶看上去颇为不以为意。“话又说回来，那里都是些未开化的野蛮人，每天都只想着攻进我们净界五国里。你明白我的意思吧？这种东西放在他们那里实在是可惜了。”

    万殊必须承认的一点是，卡米耶说的并没有什么问题，至少他所认识的大部分人都不认为有什么错误。

    在不惠土上面居住的那些人们自称是破碎帝国的后裔。他们极为仇视净界五国的人，这股仇恨的来源具体源自何时已不可考。但即便如此，万殊也隐约感觉这种做法并不能称得上是正确，但此刻的他也无法反驳。

    他定了定神，继续问道。“你具体是怎么把破念石做成的？据我所知，它只能防止残念变成孽祟，而没有将已经成型的孽祟封印在其中的方法。”

    “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工程，具体的理论或许花上三天三夜的时间也说不完。按照我们这条时间线对于孽祟的理解，我很难和你解释清楚……你只需要知道，在将我们手中的这个破念石经过加工变成珀涅罗之后，它就拥有将孽祟重新分离成残念和灵韵这两样东西并分别保存起来的能力。就像这样——”

    卡米耶轻轻伸手抚过他戴在食指上的那枚戒指，一道红光就在此时亮起。

    他故意放慢了自己的动作，这样的话万殊就能够看清楚暗泉行者是如何被释放出来的：只见空中先是浮现出一抹带着亮光的虚影轮廓，接着出现的是一片接近透明、中间镶嵌着一滴血液的小型碎片，那应该就是残念表现在外的样子；当那小片的残念落入虚影轮廓中之后，那片虚影便被赋予了形状，变成那个由泛着点点银光的黑色液体组成的人形水体。

    “在使用珀涅罗将其封存于其中之后，它们本身对于血肉的渴求就会被压缩到一个极低的限度之内。而在我们使用自己的血液第一次滋养它们之后，这些孽祟就能够通过我们的血液共享我们的思维，并且按照我们的意愿行事。只要你定期给它们喂食你的血液，通常来说一周一滴，就能够一直维持这种主从关系。”

    “所以呢，你的想法就是让我们把这无数民众所赖以生存的破念石，全部都用你的那种所谓的‘来自其他时间线’的技术转变成珀涅罗？那些本可以被这些破念石所保护的人就此死去，而他们在死后留下的残念能够令比你消灭的多得多的孽祟再次诞生，接着再杀死更多的人。而他们本不用为此而丧生！”

    卡米耶否定了万殊的言论。

    “不，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破念石在现阶段的作用是远超过珀涅罗的效果的，我不会去做出争夺现有城镇中的破念石的举动。”

    但在此之后，他又补充道：“但是按照我在另一条时间线上面所了解到的情况，当技术进步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人们可以通过使用极其少量的破念石，或者甚至是其他几种材料组合而成的复合材料，同样实现珀涅罗这样同时封存孽祟身上的残念及灵韵的效果。我现在所制造出来的依旧只是非常原始的版本，而这项技术在未来还有极大的改良空间。”

    卡米耶的双眼似乎也因为他对未来的设想而爆发出一阵精光：“想看吧，万殊，只要稍微想一想！等到这个技术彻底改良成功之后，我们能够用这种方法造出更多的珀涅罗，再让更高级别的净界武士去捕捉那些较为低阶的孽祟，并且把它们封存在珀涅罗里。

    “哪怕是没有任何力量的人也可以通过指示受控制的孽祟和其他孽祟相互战斗，甚至不需要自己亲临战场，而哪怕是平民也能够拥有反抗的力量！这样的未来难道不是比现在要光明得多吗？”

    万殊对此只感到不可理喻：“但你要清楚，那可是孽祟！从它们诞生起，一直到和我们真正遇上的那天为止，这些家伙曾经吞食过多少我们的同类?在这样的情况下，你又怎么能毫无心理负担地去‘命令’这些该死的怪物按照我们的想法去和其他孽祟相互厮杀!”

    他继续低吼道：“你说的或许是没错的，这样做的确是可能让更多的普通人成为战力，但这种做法实在是太不安全，你要如何保证那些孽祟不会忽然失控，反噬其主？一旦它们中的一个发生了这种状况，手无寸铁的平民该如何与之对抗？”

    “现在我们还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人们还可以尝试按照神谕去找到那座终末之都，根本没有必要采取这种太过冒险激进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