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镇封镇外,被手铐铐住的徐家两兄弟用偷偷藏起来的符箓在风暴之下苦苦挣扎,
“徐流,这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眼前的风暴仿佛要毁天灭地,从未经历过这等灾难的徐流,面露恐惧,身体不停的颤抖着,
“这风暴突然出现,想来里面发生变故了…”徐流看着突然出现的风暴,心里有些不安起来,徐存术和李玄先后进入,没过多长时间便出现异变,想来两人是对上了,就是不知这风暴是谁引动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现在灵力不足,符箓也剩余不多,也不知道这风暴什么时候停,不能在这久留,我们试着靠着这些符箓看看能不能脱离风暴的范围。”
“好。”
话尽,两个人手持符箓,借助符箓散发的微光向风暴以外撤退,他们动作很慢,生怕那光芒在这风暴之中熄灭…
…
风暴狂暴施虐,能量巨大不下于当年实验元能弹所释放的能量,但奇怪的是,如此大的风暴,却只是在朱家村旧址范围内,范围外还是异常的平静,黑夜仿佛成了一层屏障,将朱家村与外界隔开,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对此无察觉,
此时高平县城中区,一个小区内,
“窸窸窣窣”
“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房间的灯被打开,王彤揉着揉眼朦胧的眼睛,看着正穿衣服的丈夫,没有问为什么半夜穿衣服,而是直接询问其发生什么事情了,显然这种情形经常发生,
“刚才睡梦中,突然感知到城西南方向突然爆发出极强的能量波动,虽然短暂,但以防万一,我得去看看。”
正在穿衣服的中年男人是高平县的县长,叫孟义书,炼神境,为官清廉、为人正直,因为高平县不管是历史上还是地理上都相对比较特殊,城内局部上经常性会出现灵气或浩然之气的波动,这本是平常事,但这次不同,刚才的波动剧烈且能量巨大,让他一个神境修士都产生了威胁感,
“很严重吗?”
王彤感觉出此事不简单,小心问道,
“放心吧,有我在不用担心,时间这么晚了快睡吧。”
穿好衣服的孟义书见妻子有些担心,轻轻揉了揉她那因睡觉而凌乱的秀发,安抚她不用担心,
“那你小心些。”
“会的,放心吧。我走了,你快些休息吧,时间不早了。”
将妻子安抚好,孟义书不敢停留,走到阳台,纵身跳下,落在了楼下的枫树上,接着选定方向,朝着朱家镇的方向踏叶而去…
…
花了一盏茶的时间,孟义书终于来到了朱家镇,他发现自己来的有些晚了,此时风暴外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有些他认识有些他不认识,
“孟县长,来的有些晚了。”
孟义书刚停下脚步,一道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
“孔院长,家中耽误了点时间,慢了一程。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循声而去,只见那人面容三十岁左右,身穿白色长衫、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手持一卷书籍,一身的书生气质,原来是儒学书院的院长孔令民,孟义书拱手行礼,解释来晚的原因并询问现在的情况,
“县长。”“孟县长。”……
“嗯。”
孟义书上前,周围的众人连连行礼,见来的人有县里的其余炼神境修士,还有临县的一些修为高的修士,他一一拱手回礼,
“前面这里有道屏障,之前感应到的巨大能量就在屏障之内,这道屏障将内外分开,界外不受界内影响,这是好事,也是隐患,我们不清楚里面的情况也不知道这道屏障能撑到何时,一旦屏障消失,恐怕整个高平县以及周围县区都会遭殃。”
孔令民见身边的孟义书走来,先是拱了拱手,之后指着前面的屏障,简单的分析现在的情况,一边庆幸屏障阻挡了能量的爆发,一边担忧屏障消失之后怎么办,
“是啊,就那一瞬间的能量外放就引起我强烈的威胁感,足以说明里面的能量至少有炼神境全力一击,一旦消失后果不堪设想……孔院长可有什么应对之策?”
孟义书对孔令民的分析表示赞同,来之前的那道感知,已经证明了里面的威力,而现在需要应对之策,以防止屏障消失后内部能量爆发带来的危害,
“没有,至少现在没有。”
对于孟义书的询问,孔令民只能摇头表示无奈,如此大的能量体,如果爆发,范围之广不是他们十几人能够抵挡的,
“那如何认识好?各位可有良策?”
见孔令民摇头,孟义书连忙询问周边的十几人有什么方法阻止,
而周围的人听见县长的询问,也都表示无能为力,
“先给上边汇报一下吧,看看上边有没有解决方法,能不能派些人来。”孟义书见众人摇头,准备先给上级汇报一下情况,请求支援,“咱们也不能干等着,麻烦各位做一些防御性布置,至少能起到一些作用…”
“也好,做一些努力总比什么都不做来的安心。”
看着临危不乱的孟县长,孔令民表示赞同,当即想召集其余修士,商讨如何布置这防御措施,
这边的孟义书,也到一旁联系上级部门,汇报现在的情况,请求上级的支援…
…
在众人忙活的时候,在风暴的内部,也就是封镇的核心位置,
核心外狂风怒号、电闪雷鸣,核心内风清气和,两边仿佛两个世界一样,
李玄没有理会徐存术的小动作,也没有管外面的风暴,他知道只要【阴阳镇域】还在,这风暴就掀不起什么风浪,
他走向封镇中心,当年他就站在这里,将二人的坟墓从朱家祖地迁址到此,然后又用阴阳之力将其连同地脉一同封印,以保二人神魂不灭,
【灵视】下,李玄透过封印看向‘婚房’,原本是充斥红色的房间在花轿的离开后变得素白,白绫绸缎、白烛短香、供桌牌坊,还有那漆黑的棺椁,‘婚房’变‘陵墓’,但说来也怪,整个房间内却异常的明亮,除了布置上是葬礼,氛围上不似悲伤,
“好久不见,姚姚。”
李玄看着封镇内的黑棺,脸上挤出一丝微笑,微颤的声音透漏出无尽的思念,
…
刚将【聚灵转阴阵】引爆,徐存术就有些后悔了,仔细回想复盘,其实这次来高平县主要任务是探查家族当年布置发展的情况,好为后续道场建设做准备,
可不知怎得,当他进入镇内核心、见到那新娘的时候,内心的贪婪被激起,还未做好充分的准备就贸然进行缔约,最后导致缔约失败,
后来又见李玄将新娘收起,听到两人的对话,内心的无望和愤恨爆发失去理智,将这阵法引爆,
“怎么会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按照原计划行事,最低也是能得到家族的探查奖励的,虽然资源相对不多,可是也能撑到道场建立完成,可现在…”
懊恼、悔恨,一股强烈的负面情绪涌上心头,莫名的抑郁情绪压得徐存术有些喘不过气来,仿佛失去了活的希望,
“啪,啪,啪!”
强烈的负面情绪触及到徐存术潜意识的警觉,借着那瞬间的警觉徐存术连忙打了自己几个巴掌,脸瞬间肿了起来,
“有古怪,这里的环境会放大人的情绪、欲望。看来之前的冲动或是放大欲望后被欲望驱使而为,刚才的抑郁情绪也是后悔被放大自责造成,看来得小心了。“
清醒过来后的徐存术,连忙收敛心神,并封住了一部分感知,防止再被环境影响,
收敛了心神,环顾四周,外面漆黑的风暴狂暴肆虐,仿佛要将这天地撕碎,这里平静异常,仿佛一切就应该这样,也只能这样,让人沉沦,
封镇核心看似很安全,可徐存术知道,平静表面之下是无尽的深渊,外边的风暴可以撕碎你的身体,而这里腐蚀你的神魂,释放你的情绪和欲望,最后在疯狂中泯灭,
“唉!这或许就是这里无法诞生鬼怪的原因吧。”
一句哀叹道尽心中的惋惜,
收起思绪,盘膝立身,徐存术开始运转功法恢复伤势,他没有吸收环境中的气,只是运转了内息,
一个注视着核心久久不语,一个恢复伤势调息静坐,整个封镇彻底安静下来了……
…
泰山,五岳之首,古时封禅之地,“封”泰山之上筑坛祭天,“禅”泰山附近丘陵亦为祭地,
从火车站出来后,张平山带着他那小徒弟便入了这泰山,花费了不少功夫,终于在主山以西几公里的一个小丘陵上停了下来,
张平山从树梢上落下,停在了一颗比较粗壮的树旁,先是捏了一个小法术,驱了驱树根处的虫子,然后把肩上已经昏过去的张凌靠在的大树上,
“唉!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想当年我第一次在空中飞的时候,那叫一个爽快,那叫一个自在,就这点路程、这点高度……唉!”
看着昏睡过去的张凌,张平山连连叹气,张凌的表现让他很是失望,心中都有些后悔收他为徒了,又回想起当年自己第一次在空中飞行的表现,又是连连摇头叹息。
…
“哗哗~呼呼~咕咕~”
忽然间树林里微风吹起,拂动着树梢哗哗作响,其中不时夹杂着其他的声音,而远处的黑暗中还闪烁着数十点红的白的亮点,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滚!”
“呼~~”
一道厉声,一阵向黑暗中的狂风,只是一掌便使原本暗藏杀机的树林安静下来,这一切皆是张平山所为,
此时他一改平常一副暮年的模样,身形挺拔,双手自然垂下,眼神冷漠,瞳孔中有金光流转,他放开了部分气息,威压覆盖了整个丘陵,驱赶了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杀手”,
“哼,真是一群碍事的小家伙。看来得给你做点防护了,以免我回来后人没了。”
先是简单的给张凌布置了一番,确保这个徒弟安全之后,张平山从腰间的小布袋中拿出了一个铜制的罗盘。圆形巴掌大,正面刻有太极八卦天干地支、正中有暗金色指针;背面刻有数道符箓撰文、晦涩难辨其意,
腰间的小布袋是储物用的,罗盘有定位的功能,当年其师傅在完成泰山郡的封镇后将罗盘传给了他,为的就是今天,
只见他左手持罗盘,右手捏决于罗盘之上,随着心中法决一道灵气顺着右手注入到罗盘之中,
在法决的加持下,罗盘的指针指向了某个方向,
“麻烦是麻烦了些,胜在安全。”
张平山当年刚入修行没多久,这处的封镇全凭他师傅一人完成,他只能在山下等候,所以也就师傅一人知道此处,师傅仙逝后世间唯有此罗盘能够确定其位置,
并且这里是泰山,是要地,不需要他来驻守,因此从封印完之后就从未动用过罗盘来此寻找封镇位置,这次使用却是第一次。
确定方向,张平山看了看昏睡的徒弟,又看了看南方天空之上那快要全部变为血色的圆月,叹了口气便跟着罗盘前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