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恶意满满的埃布尔紧接着打开了另一封信。
是老妈维尔丽特的。
信上是更多的是一些家常话。
比如吃得好不好,有没有瘦了啊。
还有询问埃布尔有没有谈恋爱并隐晦地表达出支持的态度。
这让埃布尔有些无奈。
在信件末尾,维尔丽特写到,为了庆祝埃布尔成为诡秘诗人,她和琼一起为他准备了一件礼物。
并提到琼为此贡献出了大半部分的“积蓄”。
埃布尔似乎想到了少女拿着扁扁的钱夹,嘴也扁扁的模样了。
“赶紧打开它,里面有惊喜!”
埃布尔耳边似乎响起了老妈维尔丽特的嗓音。
这一刻,埃布尔感觉自己眼眶微微湿润了。
这世界何其巨大啊,岁月不知已经不息奔跑了多少年。
一个人在其中何其渺小啊。有时略微一想,就会产生无比的孤独。
但此刻埃布尔觉得自己从来都不是孤独的。
在这天地之间,不论距离远近,总有人在牵挂着他!
何其幸运的一件事啊!
他怀着激动的心情打开还没拆开的包裹。
手都微微的颤动。
包裹不大。
里面是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上面画了个萌萌的狗脑袋。
绝对是琼这丫头画的!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更小的盒子。
继续打开,是一个更小的盒子。
绝对是琼这臭丫头干的!
他想着,总算露出里面的礼物。
一个表链。
一个怀表的表链。
这表链造型很精致,通体成淡金色,只有尖端微微染黑,T型金属杆上刻出羽毛的花纹。
真漂亮。
埃布尔看到这表链的第一眼,这样感叹!
嗯?等等,不对。
埃布尔感知了一下,表链上似乎有超凡的波动传来。
在他的感知中,这表链中似乎有灰色的雾气流动,有什么东西,
想要振翅而出!
那是……
梦之要素的气息。
这时他才注意到表链旁边还放着一个纸条。
上面是熟悉的字迹,那是琼的。
纸条上的字很简洁。写着:
梦之要素攻击秘器
神圣与丑陋之古鸦
诗行:让这话做我们的道别之辞,鸟或魔
“惊喜……么?”
埃布尔轻声呢喃,眼里涌动着复杂,喉结滚动。
惊喜么?自然是惊喜的。
喜出望外!
秘器啊,这可是秘器。
埃布尔知道它的价格,也因此明白自己手中之物,何等的贵重。
贵重的不只是其价格,更是其中的那份心意。
埃布尔取出自己常用的怀表,用新表链替代旧表链。
“你可真是世界上最幸运的怀表!“他自顾自地对怀表说。
指针转动,似乎在表示赞同。
埃布尔走到穿衣镜前,镜子中的少年面如冠玉,最摄人心魄的,是其嘴角掩饰不住的笑容,这笑容让少年眉眼更加温柔,如同一潭月色水色。
精致的表链从双襟马甲中展现出风采。
“让这话做我们的道别之辞,鸟或魔”
少年轻声呢喃。
这一刻,少年灵性本质中属于梦之要素的力量涌动。
模糊间,埃布尔感觉自己似乎有一瞬来到一个陌生的房间。
突然传来一阵轻擂,仿佛有人在轻轻叩击,
在叩击他的房门,
走进来一只神圣往昔的健壮乌鸦。
这乌鸦异常丑陋,这时这鸟说——
永不复还!
永不复还!
埃布尔如梦初醒,在他的目光中,灰色的雾气涌动,形成一只乌鸦。
那只——
健壮而又丑陋的乌鸦。
它炯炯有神地目光仿佛要燃进埃布尔的心坎。
如同本能,埃布尔明悟般,知晓了这件秘器的能力。
侦察!
攻击!
“一定范围内的共享视觉与感知、和羽毛攻击的能力么?”
埃布尔想到。
他闭上眼,使用共享视觉时,埃布尔本体需要闭上双眼。
乌鸦飞出窗棂,闯进夏季里,暮光弥漫的世界。
埃布尔此刻的视野,非常的独特。
高空的视角,非常的奇特。
而且画面也不同于人眼所看见的画面。
阳台上坐着看书的威利似乎下意识的抬头,目光注视乌鸦。
嗯?这种感觉?
犹如无数细针针尖靠近皮肤,像是被什么洪水猛兽盯上。
令人……毛骨悚然。
乌鸦盘旋,将视野转向那种心悸感的来源——
那个向它招手的中年男人。
好在这种感觉只是一闪而逝。
在埃布尔的控制下,乌鸦在阳台的栏杆上停下。
暮光中,一只乌鸦和一个男人显得异诡异与……和谐。
“一种秘器吗?要不是最近手头紧,我也给儿子整一个。”
威利说着。
但埃布尔听不见。
毕竟是视觉共享,而不是听觉共享。
不一会儿,乌鸦化作一团灰色的雾气消散。
房间里,埃布尔睁开了双眼。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到达老爸那个层次啊。“
埃布尔想着。
三阶的威利远比他想象中要强得多。
“不过没想到,我一心想要开发出攻击性的能力,到头来第一门攻击性手段竟然是通过秘器得来的。”
埃布尔对第四诗行的开发还没有显著的成效。
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埃布尔能做的,就是不断地尝试以及积累灵感。
他没有去尝试运用这乌鸦的攻击手段。
要知道,这乌鸦一直在源源不断的消耗着埃布尔灵性本质中的力量。
灵性本质的量很难很难增长,但如果只是使用其力量,恢复还是很快的。
“目前不确定其攻击的威力和动静,所以暂时就不测试了,后面有机会再说。”
埃布尔目光闪动,他思索着。
“还有乌鸦的飞行范围,需要探明。”
这是很重要的一点。
这秘器除了攻击能力,还有一个强大的侦察能力,除了共享视觉,埃布尔还可以感知乌鸦周围的要素波动。
虽然有一定的限制,但仍然掩盖不了其巨大的作用。
乌鸦的飞行活动范围愈宽,埃布尔可以获取的信息能越多,能进行的操作也就越多。
这一夜,一如往常。
……
哪怕时间过去很久,地震对人们的影响依旧再不断的持续着。
它像是一把利器,割开人心的外壳,使得人们深藏的恐惧就这样赤条条地展露在外。
独属于夏季的烈日晒干土皮。
热风吹过,掀起一层尘埃。
镇子里,还残留着地震肆虐后的痕迹。
不少房屋成了一堆废墟,
有的人心,也变成了一堆废墟。
不过这世上终究是有善的存在的。
比如由一群学员游行募捐而来的物资。
让人心中涌现出些许力量来。
一个人来到了镇子里。
明明是个陌生人,却无人留意到。
目光遥看某个方向,陌生人混入人群中。
就像一滴水汇入了河水中,茫茫然寻不见了。
……
“经过测试,在我的控制下,乌鸦最多能飞到离我1.2公里远的地方,要是超出这个范围,乌鸦就会化成一团雾气消失掉。”
埃布尔想到刚才测试的结果。
1.2公里,这范围还行。
“还有就是,维持乌鸦的存在,在白天的消耗明显要比在晚上要费劲。在晚上,我能维持乌鸦1.5个小时左右,而若在白天,我就只能维持乌鸦四十分钟的时间。”
“而且这还是建立在不使用羽毛的攻击的基础上。
“这么推测下来,也许白天的时候羽毛的攻击能力也许也会被削弱。”
埃布尔想到自己测试出来的结论。
“但这应该不是这个秘器的极限,因为这个秘器在一定程度上和使用者的能力有关,如果我的灵性本质得到提升的话,乌鸦的持续时间应该会变长……”
“飞行范围会不会随之变大则不一定。”
“这件秘器和其他秘器一样,一旦被人持有,不被动用,就好像普通的表链一样,梦之要素的气息内敛,不易被人察觉。”
埃布尔一点点地将思绪理顺。
又看了下怀表,一点五十分。
这才走进编辑部所在的大楼。
打开门。
埃布尔惊讶地发现,工作间里只有三个人。
黛娜,唐娜,布兹。
“埃布尔,我怎么感觉你又变了,”视线转向门口,布兹看向埃布尔,他考虑了一下用词。
“你好像变得更加……呃,更加的……绅士。”
“奇怪,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他有点百思不得其解。
“可能是因为打扮的原因,”唐娜注意到埃布尔的穿着上的细微差距,这方面她可比布兹要懂不少。
“以前埃布尔的表链是扣眼表链,而现在这一串表链却不同,为双头表链,好像更能凸显出他的气质来。”
埃布尔没想到自己简单变换一下造型能让同事们察觉。
“像这样围着一位绅士,对他的穿着评头论足,可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哟。”
还好这时一旁的黛娜帮埃布尔解了围。
“啊,抱歉啊埃布尔,只是一时感叹所以才会……”
注意到自己行为后的两人连忙道歉。
“……没事没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埃布尔表示自己不在意。
“欸,话说总编和布德大哥怎么没在啊,今天上午不是刚好到他们轮值么?难道是有什么‘异常‘出现了?”埃布尔问道。
“嗯,没错,“黛娜点点头,”你猜得没错,上午的时候,收到治安所传来的消息,派恩镇那边似乎有异常出现的痕迹,于是在通知到我后,总编和布德就感到派恩镇去了。”
“派恩镇么?”埃布尔在脑中查找这个地方的信息。
他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地名。
“绿萝市下辖,受到地震影响的那个派恩镇?”他不确定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