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神色上看，汤姆没有生气。
对于现在的汤姆，只要是可以利用、可以蛊惑之人，就算是敌人，都可以成为他的“熟人”。
若是灵性尚可，未尝不能更进一步，成为“朋友”。
而在门上，正是前段时间汤姆新研究的一个简易的小法术。
灵感来自在翻倒巷获得的那本《如何鉴定哑炮？》。
这个法术可以直接筛选灵性中等及以上的人。
他已经发现只通过作画来分辨灵性的不稳定性。
虽然通过画作可以简单直接地让一个人踏入神秘的探索之路，但是汤姆对于准确性的追求更大。
因此他研发了这个判断灵性的魔法。
运用这个魔法，汤姆也再次筛选了一遍他在麻瓜世界的组织成员用于测试。
而按刚刚法术的反应来看，奥莱恩的灵性，还算尚可。
不过用这個法术来判断灵性后，不能直接造成影响。
还需要其他方式来照耀前路。
从引路的方法来说，阅读文献、神秘物品和有关神秘的谈话同样可以。
这次就拿他测试一下“话疗”的效果吧。
笑容不变，汤姆继续问道：
“比起这些所谓的血脉，你应该对一些更加有意义的东西感兴趣？”
奥莱恩不解地看着这个麻瓜出身的巫师。
没有回答，奥莱恩反问道：
“你是什么意思？”
这样的话语显然歪曲了他的意思，他明明说的是斯莱特林学院的好处，怎么就成只对血统感兴趣了。
虽然这样说，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奥莱恩细数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变成家族的骄傲，魁地奇等等。
好像他确实是没有什么远大的追求。
成为一个伟大的巫师算吗？
“原来是这样，你想成为一个伟大的巫师？”
汤姆问道。
这个里德尔怎么会知道自己心中的想法？
奥莱恩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刚刚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还是这个小巫师天生就是摄魂取念大师？
他想询问阿布，但阿布坐的笔直，像是在发呆。
撇了撇嘴，奥莱恩心中知道一个麻瓜出身的小巫师不可能会摄魂取念。
就算是成年巫师也很难掌握这项高深的魔法。
估计是自己不小心说出来了吧。
面对汤姆的疑问，奥劳恩随意地点了点头。
谁不想成为一个叱咤风云，万人敬仰的伟大巫师呢？
或许每个人都会这样小小地虚荣吧。
汤姆那双漆黑如无底深渊的眼睛看穿了奥莱恩的此时想法。
“但你想成为伟大的巫师，最终只是为了虚荣，这是不对的。”
“？”
没有一个人喜欢内心被窥探到了的感觉。
奥莱恩也不例外。
如果不是顾及一点自己在阿布面前的形象，他已经要上前把这个随意读别人内心的泥巴种揍一顿了！
显然奥莱恩的教养只局限于在和他阶级相同的人面前维持绅士风度。
他猛然站了起来，双手拍了拍面前的桌子：
“那你说说，你有什么伟大的追求吗？”
随后奥莱恩两手向前撑，把他全身的重量都压向了桌子。
这是他惯常的手段，用来施加压力。
面对暴躁的奥莱恩，汤姆非但没有快言快语地辩驳。
反而，他似笑非笑地往座位后方靠去，自如地交叉着双腿。
在气势上，这样平静的模样反而压过了激动的奥莱恩。
汤姆用低低的声音说道：
“我追求的东西，是让人类打开眼睛上的锁，让愿者能一窥世界的真相。”
开锁？
虽然汤姆的话只是一种比喻，但这个字眼却让在一边不敢说话的阿布拉克萨斯想到了自己。
原来这些人，无论是画师，或者是这个汤姆，最终的目的居然是开锁？
打开眼睛的锁……
阿布拉克萨斯想到了自己所经历的一切。
那些坏掉的世界，其实是因为他跨过了神秘世界的门扉吗？
原来真的不是自己不正常，而是他已经被这群专攻视网膜开锁的组织给……
为什么这个开锁公司会盯上自己？
但真要这么说，他看到的难道是世界的真相？
在阿布拉克萨斯脑袋飞速转动。
奥莱恩却并不认可，他并不觉得有些事情适合被拿在阳光下。
用手不断地敲打着桌子，他高声反驳道：
“有时候真相是很伤人的，我不觉得知道真实的事情对人们是一件好事。”
汤姆轻声地说道：
“或许是，但不能因为有伤害，就放任自己的激情与好奇心死去吧。
故而，我们应不断求知。”
这些话语就像歪理一样，奥莱恩本能地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却一时不知道怎么辩解。
确实，有些事情就算是有害的，人类仍然有权利去探索。
奥莱恩有点被说服了。
汤姆接着说着：
“对你的理想，求知也是受到平庸之人敬仰的必经之路。”
汤姆的声音很轻，如果不仔细聆听甚至会掩盖在火车的运行声中。
但这低声细语却在奥莱恩耳边振聋发聩。
虽然他也渴望得到强大巫师的教导，但更多的是出于对于力量的向往。
但知识，确实是他通往无穷力量的必经之路，也是必须之物。
奥莱恩有些困惑地问道：
“上学不就是在获取知识吗？知识，怎么能够作为追求而不是手段？”
汤姆双手交叉，他的笑容真诚起来：
“当然不是可以直接获得的普通知识。
而是需要燃烧自己习惯的一切，才能求得的……
世界的真相。”
黑猫又钻回了汤姆的身侧，为他映照下漆黑的影子增添了更多怪异的造型。
没有了尼格曼的监督，阿布拉克萨斯终于敢动弹了，他伸手把僵在原地的奥莱恩拉着坐下。
汤姆继续以蛊惑性的话语描绘着求知的伟大，谈论着怪力乱神的话语。
如果不是在这样私密的空间里，或许会引起不必要的关注吧。
但这个车厢却像是被隔绝的遗忘之地，除了低语再无杂音，甚至连该有的售卖零食的车子都没有开门询问过。
和窗外斑驳破碎的风景一样，那些飞驰的时间被他们甩在身后。
奥莱恩收获良多。
没想到这个世界竟然真的这么复杂，除了魔法，还有……
作为一个只接受过纯血统至上一种世界观教育的十一岁小孩，他的世界完全不一样了。
当奥莱恩来到分院仪式时，那些怪异的知识还是不断地在他脑海里打转。
他甚至差点没听到教授喊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