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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白岳峰上静虚宫

    天高云淡,满山盎然;正值盛夏时节。

    位于歙州新安郡海宁县附近有山因峰顶与仙云齐平,好似天宫仙山一般奇景;三十六座山峰纵横而立形成此山,故而得名齐云山,又曰白岳。一条绵延而上的百级青石阶连通着白岳峰,石阶中部一位赤膊少年正踏阶而上;肩上扛着一条扁担,扁担上挂着两只木桶。少年左手握着扁担,右手拿着一封信函,奋力攀登早已是汗流不止。

    未多时,少年便出现在一座木栅门前,两根圆木撑起的门柱上雕刻着两幅对联;上联:木门寒窑,心静尚可求仙道;下联:绿水白云,未修人道何成仙;门顶上则赫然刻着——“静虚宫”三个大字。

    少年快步走至近前,刚刚推门而入一把长刀赫然悬于头顶,照着少年面门便狠劈下来;这劲道刚猛得紧,少年惊呼一声愣在当下;长刀未见收势劲道不减,凌厉刀锋却猛地停在了少年额上半寸,刀气将额头一丝灰发吹断下来,正落在少年右手的信笺上。

    未等少年回过神来,持刀之人便喊道:“悔儿,你怎地白了头?难不成有了烦心事儿吗?”说话者是一位头发披散却打理的很干净的青年男子,年纪似乎比赤膊少年稍长一些,同样打着赤膊,一脸严峻冷酷,言语却颇为戏谑;这男子便是静虚宫灵虚子道长的三徒弟赫连韬;少年听这话才发了一头冷汗,急着回道:“三哥你险些一刀结果了我;看我不向老掌门告你状。”

    赫连韬嘴角微微扬起,上下前后打量了一番悔儿,指了指悔儿背后的水桶道:“还想告我状,你一大早跑去打水,却拎着两只空桶回来,今早师傅岂不是没有晨水洗漱喝茶,要挨训斥的怕是你这个悔儿。”

    悔儿举着手中的信笺道:“哪里是悔儿偷懒不打水,方才去涧边打水,遇到了雅阁的门徒来送信,说是十万火急,悔儿不敢怠慢;水也顾不得打了,一脚两个石阶跑上来的。”

    赫连韬疑惑问道:“哦?什么信笺,莫不是雅阁有难来求咱们静虚宫相助么?”

    悔儿耸了耸肩:“悔儿又不识字,还是给老掌门拿去看看吧,三哥要一起来吗?”“自然。”

    二人言毕,赫连韬走在前,悔儿在后向门内走去;几步来到一座位于北位的房屋,灵虚子正盘坐在木梯门廊前;二人近前便是一拜:“徒儿拜见师傅。”“悔儿给老掌门请安。”

    灵虚子缓缓说道:“修道之人,切记急躁;韬儿、悔儿你二人不做正事,怎么有孝心来给老夫请安?”持刀少年回道:“本不敢打搅师傅打坐,悔儿说雅阁派人送来信笺,说是十万火急;怕不是雅阁的人来求咱们救难,徒儿这才跟着来看看。”悔儿也跟着道:“是的老掌门,信笺在这”说罢将信笺交予灵虚子。

    灵虚子拆开信笺查看一番说道:“哪里是雅阁有难,信笺乃是西岳华山掌门石莲台写给为师的;今年中秋武林盟举办少年群英会,邀我静虚宫选派一名弟子去洛阳参加。”

    悔儿高兴道:“那岂不是可以下山去玩……历练了?”“小子光想着下山,你目不识丁,又不会武功,下得山去只怕是给牙婆拍了花子?”赫连韬一盆冷水浇注在悔儿头上;顿时悔儿似霜打的茄子般低下头。

    灵虚子笑道:“悔儿不急,待你十六岁时,老夫便不再留你在山上了;那时天南地北便随你游玩。”“老掌门……别不要我呀,悔儿不下山了,一辈子伺候老掌门也不下山了。”听到灵虚子这么一说,悔儿惊觉老掌门是要等他十六岁便将他逐出山门似得,两步上前趴在灵虚子腿边急哭道。

    赫连韬戏谑道:“求师傅别把悔儿逐出山门啊,不然,我们师兄弟可伺候不来您老人家。”

    灵虚子安抚着拍了拍悔儿的头却对赫连韬斥道:“贫嘴,去把你师兄弟们都招来,为师有事吩咐!”“是,师傅”言毕,赫连韬便退了下去。灵虚子低下头又对悔儿道:“悔儿莫哭,老掌门非是逐你出山门,一切等你十六岁的时候再谈此事吧。”“呜呜,是,老掌门。”悔儿从灵虚子身边起身,静静立在灵虚子身后,直委屈的抹鼻涕。

    不多时,四个年轻人并排向灵虚子房前走来,四人从左到右分别是大弟子李慕炎、二弟子丹霞子、三弟子赫连韬以及四弟子陆逊。

    大弟子李慕炎一袭灰白劲装,一头乌发披在后颈,唯独两缕青丝搭在两鬓垂于前胸;倾斜的一双剑眉略为浓厚,眉下双目却似半闭不睁,似醒非醒;长方脸蛋,鼻挺唇薄,一眼看去相貌虽平平无奇,却有一股英雄气。说来其人的身世也颇为可怜,灵虚子游历江湖之时,偶遇盗匪劫杀了一队商旅;乱尸之中一女子拉住了灵虚子的道袍,祈求灵虚子搭救怀中幼子;女子弥留之际告知婴孩名曰李慕炎,便一命呜呼哀哉;自此李慕炎便成为了灵虚子的首徒。

    二弟子丹霞子,年纪稍长,约莫而立;一身轻灵道袍,头上束发于顶,盘着一个混元髻,用一支极为考究的太极阴阳子午簪绾着;额下拱眉淡而雅致,一双吊眼似是不怒自威;两耳垂下有弥勒之相。丹霞子实为半道出家,其人本是富家子弟;因仰慕静虚宫谢长风引领数百弟子共赴国难的壮举,成年后便寻至齐云山拜在了灵虚子门下。

    三弟子赫连韬因是塞外匈奴后裔,浓眉大眼尽显北方蛮族血统;本就粗狂英武,身长九尺有余,立在当间足足高出其余三人一头;古铜色的皮肤似刚如铁一般,一掌护心毛贴在胸前却并不突兀;手中还握着方才险些劈了悔儿的仪刀。赫连韬比之前二者稍晚入门,其父母原为匈奴族中通汉商贾;因与汉人久而相交,被族内诟病;未免给赫连韬带来祸患,其父赫连盛便将独子托付给灵虚子为弟子,一来修习中原武学,二来躲避族人苛责。

    四弟子陆逊长相最为俊朗,柳叶眉、丹凤眼,面带桃花红,鼻挺唇薄天生女相;若着女装正应了那句“安能辨我是雄雌”;陆逊生性机智聪敏、多动贪玩,常常戏耍静虚宫众人。他本是河北大侠陆国游遗孤,陆国游携家小前往江南游乐之际遭仇家追杀暗算,为了保护妻儿逃脱被煨了毒的暗器所伤,毒发身亡;其妻小为灵虚子所救,其母伤心过度将年仅六岁的陆逊丢给灵虚子后便不知所踪。

    四人之中独大弟子李慕炎是自幼在灵虚子身边长大,其余三人或登山拜师,或为灵虚子收留,绵绵十余载四人却早如兄弟般感情深厚。

    一干人等来到灵虚子面前,齐拜下“拜见师傅!”

    灵虚子缓缓道:“不必多礼,今日为师收到武林盟主西岳华山石掌门的亲笔邀函;邀我派年轻弟子前往东都参加中秋少年群英会,你们四人意下如何?”

    丹霞子上前道:“师傅,这是好事;一来受邀参会可说是我派仍有些江湖地位;二来,如果能在大会上取得成绩,也可以多招一些新弟子入门,壮大我派门楣。”

    赫连韬也急忙上前:“对对对,二师兄说的不错,咱们这小家小院的也该变化变化了,多招些弟子,这样也不用只找大师兄比试武功了。”赫连韬却想着多些人陪自己比试武功。

    李慕炎道:“不知师傅是作何打算?弟子等听命便是。”

    灵虚子点点头:“想来,已有数十载之久了。我派自师祖谢掌门时没落至今,为师犹记得先师遗训;为师也是时刻告诫自己如有能力当再次壮大静虚宫,以慰先师在天之灵。”

    李慕炎道:“既然师傅有志如此,我等弟子自当为师傅达成此志。”

    灵虚子点点头又摇摇头,叹口气道:“想来也是愧对先师,惶惶数十载,为师除了收了你们四个徒弟,却也没什么大的作为了;这本该是为师的责任,本不该强求你等也为此烦恼。但为师自知,如若有能力壮大门楣,何须等了这些年。”灵虚子神色有些黯然,接着道来:“想当年,齐云峰静虚宫故宫,乃是何等气魄,江湖之上也无其他门派能出其右。若不是师祖谢掌门为赴国难,又怎会落得今日之凋零。先师托付于为师的,为师始终没能实现。”

    李慕炎上前道:“师傅,师祖能将此事交托于师傅,同样师傅也应交托给徒弟们才是道理。”李慕炎顿了顿看了其余三人继而道:“如若慕炎无能,自有二师弟代替;二师弟若是吃力也有三师弟继承志向;四师弟最为年幼,也最有资质;徒儿等哪怕倾尽一生也定让静虚宫恢复往日繁华。”

    听李慕炎这么一说,其余三人纷纷点头称是。

    陆逊道:“师傅师傅,您老人家别着急,您这胡子才长了一半,时间有的是;师父您就看着我们师兄弟如何把咱们静虚宫发扬起来吧。”陆逊说罢双手叉腰一副洋洋自得。

    赫连韬一脚踹在陆逊屁股上,一个趔趄险些趴在青草地上,“小师弟真狂妄,师兄过犹不及,送你一脚祝你早登巅峰。”陆逊站稳身形拍拍屁股道:“三师兄过谦了,稍等午饭那时,让你吃一嘴鸡毛。”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使得刚刚悲戚的气氛瞬间打破。

    灵虚子抚了抚胡须笑道:“你二人莫要嬉闹了,来,商议一下这次群英会,你们师兄弟四人何人去参加?”

    李慕炎拱手回道:“师傅,群英会本是各门各派江湖少年向往之盛会;虽然都是像我等年约二十左右的少年,但其中也有不少个中高手,有的甚至能与武林前辈过百招。”

    丹霞子接道:“不错,像庐山派贺敬亭、洛阳锦刀门的卢严法、西岳华山石掌门之子石青天;他们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江湖上也多有盛传三人武功之高,非同辈人能敌。上届三人就曾为各自门派赢得前三甲,朝廷还钦赐了官衔;这次又是万庄主亲自铸造的神兵利器,这三甲名号怕是无望。”

    灵虚子点点头道:“青年一代确实有不少高手,以你们的武功修为;不求三甲,但求不辱没了静虚宫名声,若能取得一些成绩自然是好。”

    赫连韬急道:“师傅,师兄既然如此没信心,便让我去参会罢了;不管他一等一的高手也好,朝廷的官也罢,我的刀可不认这些个,就怕他们……”丹霞子拦道:“师弟,莫要太过妄言。”

    陆逊道:“你们也别吵了,不管是不是了,反正我最年幼,武功也最差;我就跟着师兄们出去长长见识算了,实在不行,到时我使点小把戏,让他们跑肚拉稀打不了不就行了。嘿嘿!”“小师弟胡闹了,你在家这样也就罢了,我们又不跟你计较这些;要是出去了,你那些江湖手段和那些作弄人的小把戏都收一收,不要给师门惹了麻烦。”丹霞子拽过陆逊认真叮嘱道。

    灵虚子摆摆手道:“也是为师不济,没能教你们什么制胜的奇招。哎,为师毕生所学也就这些了。昔日我静虚宫武学博大精深,若不是一战损去几百人,也不至于师门绝学大部失传了。今日,你们也不会为此而苦恼。”

    李慕炎回道:“师傅莫自责,徒弟们本就资质愚钝,师傅教的够徒弟们受用一生了。”“是啊师傅,这些怪不得您老人家。”“对对对,反正我下了山去还没遇到敌手。”“嗯,师兄师弟说的是,师傅请宽心。”众师兄弟忙再安慰灵虚子。

    灵虚子接着道:“罢了罢了,为师往事提得太多了;既然如此,你们四人中炎儿武功稍强一些,就由炎儿代表静虚宫前去参会吧;炎儿!”“徒儿在。”李慕炎拱手回道。“这次前去,不要强求名次,只需尽力即可。”“徒儿谨遵师命。”

    “好,就由大师兄代表静虚宫吧,我们就跟着凑一凑热闹;我是不行了,而立之年不敢奢求了。就让三师弟和四师弟多学学,以备下届。”丹霞子笑着说道。

    赫连韬撇撇嘴角:“我这届也可以,大师兄要是到时肚子不舒服,我可以补上。”“哎哟哟,三师兄要偷我的‘一泻千里’偷袭大师兄了么?”陆逊调侃道。

    “呸,我怎么可能给大师兄下药,也就你会这样。”赫连韬抬起巴掌要打向陆逊,被陆逊低头一闪避了开去。“那我先数数还剩几包,到时要是少了,就是三师兄偷得。”陆逊嘴上不饶。

    俩人一前一后追来追去也恢复了往日静虚宫欢快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