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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二度丧夫

    这一夜,宇文质夜不能寐,可无法安心的人又岂止他一个,秦落为自己即将嫁给一个日暮西山的老人而担心害怕;华裳始终舍不得自己对宇文远的那份感情,可自己注定此生只能成为宇文奕的妻子,终其一生都无法改变,可惜宇文远对自己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新的一日清晨起来,二人都沉默不语,从并州到皇宫,也就一个时辰的路,然后进入皇宫,就代表着从此要被锁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了。

    准备就绪后便出了驿馆,秦落被扶着上了马车,拉下车帘,便没有回头的路了。

    和亲队伍从驿馆出发,路过大大小小的十几条街道,终于赶到了皇宫城门外。

    可眼前的皇宫并没有想象中的张灯结彩,热热闹闹的喜庆场面,取而代之的是哀嚎声不绝如缕。

    “奇怪了,这宫里是出什么事儿了吗?怎么......”宇文泽看着眼前的景象,感到奇怪。

    “无风,你拿着令牌快去前面通传一声,就说昭封的两位和亲公主已到,要他们速速打开城门,让我们赶紧进去。”宇文远说完便将腰间的令牌取下交给手下无风,无风拿上令牌,立刻迅速骑马而去。

    “世子令牌在此,和亲公主已到,速速打开城门。”

    守城士兵见是世子令牌,立刻命人大开城门,无风望着眼前的皇宫里挂上的丧幡,心中不禁想着难道是皇上驾崩了,于是开口询问,守城士兵这才回答:“是皇上驾崩了,昨个夜里的事,昨晚上宫门下钥,今日一大早上才办的后事,把红缎子和彩灯彩花全给撤下来了,换上了丧幡,各位王爷公主和皇亲国戚也统统都来了。”

    无风听了这话,立刻骑马返回告知此事,宇文泽与宇文远不可置信地望着彼此,只说不出话来。

    宇文泽望着秦落的马车,小声叹气感概道:“宸妃娘娘刚到明俶,就要遭此不幸了。”

    宇文远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纠正道:“宸妃娘娘正值青春芳华,虽不能嫁如意郎君,但也不必嫁给年过花甲之人,守着一个名分度日,平平安安的,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宇文泽明白其中之意,点点头,于是立刻示意队伍进宫。

    一条条长队有序整齐的一步一步进入皇宫,秦落不禁好奇,那位传说中最宠爱华裳的太孙宇文奕不应该早早来迎接属于他的新娘吗?再者,今日她与华裳二人入宫,可似乎并没有吹吹打打的喜乐之声,反而是在马车里听到了一片低沉的哀哭声。

    秦落越想越不对劲,忍不住拉开帘子,瞬间就被吓住了,皇宫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来往宫人都着丧服,只有和亲队伍喜气洋洋,在整个明俶的皇宫里是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难道!难道是那位老皇帝驾崩了?不然不可能没有人来迎接和亲公主。

    “公主,你瞧!这宫里面都......会不会是老皇上他......”锦知凑过来,也瞬间呆愣,小声趴在秦落耳边说道。

    “难道真的是皇上驾崩?还是说是别人?”秦落越想越烦闷,从马车探出头去,却看见宇文远、宇文泽按礼下马,穿上宫人递上来的丧服,身边人嘴里说道要立刻赶往合元殿祭拜皇帝。

    秦落这才了然于心,原本准备好了要嫁给年过花甲之人的痛苦之心,如今转危为安,便整个人放松下来,靠在马车上,长舒了一口气。

    这消息自然也是瞒不过华裳,下人把这个消息告诉华裳时,华裳对此无任何感觉,那只是一个与自己不相干的人罢了。她才不会去想这些呢!

    而秦落与华裳并未正式行礼成婚,不能算作明俶皇家的人去丧仪祭拜,如今由叶姌君安排好的太监过来,将二人安置在云霄阁,待守灵期满后再做打算。

    云霄阁内,张太监来传叶姌君的旨意。

    “什么!你是说在他们守灵期满之前,居然要本公主和她挤在这里?这怎么可以?”

    华裳看了看一旁的秦落,嫌弃之情油然而生,可秦落不理解,明明她俩是睡在过一张床上的呀?如今怎么只是住在一个宫殿里就这般嫌弃。

    张公公点头哈腰道:“太孙妃别气恼,原本准备了太子东宫内的锦绣春华让您住,宸妃娘娘住燕和宫,可先皇驾崩的突然,您又暂时不能与太孙成亲,所以按照规矩,只能先住在这里了,云霄阁有东西两个宽大的寝宫,二位公主请暂时住在这里。”

    “无妨的,张公公,住哪都一样,太孙妃抱怨我可不抱怨,还请张公公为我带路吧!我也好收拾收拾我的房间,马车坐的我可累坏了呢!”秦落心情好的伸伸懒腰,笑靥如花,这下又可以过上从前在齐府的日子了。

    “宸妃娘娘客气了,太子妃吩咐了,务必好生款待您与太孙妃,只是这守孝期,膳食只能就以素食为主,您二位莫介意呀!”

    秦落不在乎,老皇帝没了,就算喝口凉水也都香喷喷的。

    “都是小事,多谢太子妃的好意了。”

    张公公与秦落离去后,华裳坐在正殿,对着秦落的背影嘲讽道:“还真是同人不同命啊!她这还没来得及成婚呢!丈夫又死了,看来她这辈子呀,是注定要孤独终老一辈子了。”

    如意在一旁添油加醋:“公主,!依奴婢看,没准,她就是个克夫的命,之前的九驸马是她克死的,现在的老皇帝也是她克死的,还什么要嫁过来给老皇帝冲喜,我看啊,就是她把老皇帝给克死的。”

    “住嘴,胡说八道些什么,这里是明俶,不是昭封,不许瞎说。”

    华裳表情严肃,立刻出言制止。如意立刻闭上嘴巴不敢出声。

    合元殿内

    太子宇文质领着众兄弟与王妃在内殿跪在先皇灵前跪拜,小一辈的则跪在外殿,从昨夜的惊惧惶恐,到今日的镇定自若,面不改色,泰然自若,他以最快的速度去调整着自己。

    一炷香后,跪拜仪式已经结束,接下来便是进入真正的话题了。

    宣王宇文覃率先发话:“国不可一日无君,当务之急,是要请太子继位,才能安定明俶。”

    诚王宇文敬露出轻蔑的笑意,双眼直直的盯着先皇的灵位,缓缓道:“父皇怎么会走的这般突然?我昨日早晨才在录华宫侍疾过,父皇病情已经稍稍好转,之后午膳我不过回了一趟府,怎的父皇就去了,竟没有一丝征兆?”

    “父皇这么大年纪了,如今心力交瘁,又要操劳诸多繁琐国事,自然是对他的病情雪上加霜,若是苍天有眼,我情愿拿自己来换父皇。”

    宇文质面色凝重,背对着众人,手掌不自觉的握紧。

    凌王宇文甚与诚王宇文敬想到一块去了,先皇驾崩时一点征兆也没有,跟何况,如今先皇身边的何公公也不知去向,昨晚,先皇病重,居然没有一个宫人守在先皇身边伺候,只有宇文质和叶姌君二人,这颇多的疑点,不得不让自己怀疑他。

    “我知道四弟一时间不能接受父皇离去的消息,我也不能,四弟心里难受,大家都难受,刚刚三弟说要我立刻继承皇位,我也是惶恐万分,父皇生前虽立我为太子,可我不及父皇治国之才,所以,想问问诸位,都有什么看法。”

    宇文质终于转过身来,面对着面前一大群人,面露难色的说出这番话来。

    宇文覃平日与宇文质的关系较为要好,宇文覃母妃身份卑微,不受宇文续重视,他只要紧紧抱住宇文质这棵大树,以此祈求庇护。如今先皇一死,他自然希望宇文质继位,如此方能保全自己的荣华富贵,于是立马呼应道:“大哥是咱们诸位皇子里的嫡长子,又是先皇唯一钦定的太子,大哥做了十八年的太子,若非是父皇对大哥有着寄予做储君的厚望,想来又怎会立大哥为太子,太子继位,那是名正言顺啊!”

    一旁的宇文泉咳了咳:“六弟虽非与太子同母,但也是嫡出,这些年也是随太子一起为先皇效力,父皇册立太子时,六弟还未出生,这些年父皇最是重视六弟了,六弟又有军功在身,想来六弟也不是不可以啊!”说完,宇文泉坏笑着看着宇文甚。

    宇文质听了这话,心里默默憎恨着,他如今最是怀疑密诏的储君人选是宇文甚。

    宇文奕和宇文泽跪在外殿听着内殿的动静,不免担心起来。

    宇文甚知道这位三哥是在给自己挖坑,一副懒散的模样淡淡笑着:“三哥过誉了,恰恰是父皇的重视和溺爱,我反倒只学会当一个闲散王爷了,父皇立下太子,那太子便是储君,想来谁也不会为此争抢,更不会寻衅挑事,你说呢?三哥?”

    这话题又抛给宇文泉,宇文泉点点头,只能讪笑,“自然了,六弟说得对,六弟说得对。”

    “还是三哥明事理。”

    宇文敬自知多说无益,便不在说了。

    宇文覃见时机再好不过了,便趁势推波助澜:“既然太子登基是众望所归,我看太子还是赶快继位为妥,以免列国虎视眈眈,趁机作乱,危害我明俶啊!”

    宇文质心中已然有了八成的把握,郑重其事许诺道:“父皇生前立我为太子,我虽不才,但各位兄弟们又如此抬举我,我便接下这个担子,我想,有诸位兄弟们的扶持,我明俶一定如日中天,繁荣昌盛。”

    “恭请太子殿下继位,我等定尽力辅佐太子殿下,强盛明俶。”

    几位王爷和皇亲一同呼声高喊,拥戴着太子继位,宇文质内心的激动无法言表,但还是努力表现出克制。

    看着宇文质如今终于硬气十足了一回,叶姌君暗自扬起嘴角,很快,她就是明俶新一任的皇后,母仪天下。

    事情朝着预料发展,七日后,太子宇文质登基称帝,追尊生母宁慧皇后为皇太后,同理先皇继后纯熹皇后为皇太后,两宫太后与先皇同葬圆寝,叶姌君被册封为皇后,李妙然被封为宝林,宇文奕为太子,待与华裳正式成婚后,华裳便是太子妃。

    来到明俶一个月不到,秦落名正言顺的成了太妃,搬出了云霄阁,一个人住在燕和宫内,宇文质念着先皇的话,到底是善待了这个庶母,让她尊享富贵,也无忧无虑的。

    这也合了秦落的心,她不曾想,命运还是厚待自己的,原来自己只是换个地方来享福呢!虽然对明俶的皇宫没有什么亲切感,但不用面对病怏怏的老头子“大快人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