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员十分不解,都什么时候还要酿那百斤粮食八两酒的千愁解,饭都吃不上了呀!
“掌柜,都什么情况了,您还惦记着那千愁解呢?”店员略有抱怨的说道。
“你不懂,你不懂呀!”掌柜的此时已经是满脸愁容,声音带着些许颤抖。
“掌柜,到底怎么了?难不成没了千愁解还能怎样吗?”店员着急的说道。
“唉~千愁解,解千愁。这象征太平盛世的酒在几百年由先祖在青竹县一次史无前例的大丰收时酿造出来的。所谓:百斤粮食八两酒,精粹七酿成无忧。香飘万里气不休,三杯饮后解千愁。酒在,这酒馆才在。现在,千愁解没了...”
“掌柜,我们可以等到这场大旱过去之后再酿千愁解。”
“这场大旱还过的去吗?”掌柜苦涩的笑了,可笑着笑着眼中便出现了晶莹水光。
“掌柜,清风道长不是说今天求雨之后,大旱便会消失吗?所以掌柜你也不用太担心什么。”
“消失?这清风道长能否求来雨还不一定,而且就算能求来雨,那你知道吗?在灾难面前,当所有人都没有办法时,最可怕的便不是天灾了,最可怕的就是人性的变化。当这青竹县城中的人闻不到千愁解的酒香后,他们就会知道,我们这无忧酒馆顾不上他们了,那时我们便会落得像另外几家酒馆粮店一样的下场。”
听到这后,店员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因为那几家店以为可以在这场灾难中大赚一笔,禁止出售粮食,最后把粮价抬到了一个骇人的程度。
然后城中百姓在清风道长的带领下,不顾县令的阻止,杀了几家的掌柜和店员,把他们的粮食和钱‘送’给了百姓,当时没有注意,现在再看的话,是不是当初无忧酒馆没有施粥的话,会不会也是这样......
“那...那掌柜的,我们不能跟他们说千愁解在酿造中的话,可以再托些日子吗?”
“千愁解由于只能储存半月,而酿造成功要一月的时间,所以只要知道这的人,便也会知道这酒的酿造除了特殊情况,从不会停。所以啊,你这是被吓糊涂了吗?”到这里,掌柜仿佛释然了,脸上也不显愁容,笑着说道。
“掌柜,你怎么还能笑的出来呀?”
“好了,好了,有些事改变不了就不必在为其忧愁,说不定会有希望和转机。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去把小张接回来吧,天黑了,一个小孩在外面太危险了。”
“掌柜的,我......我知道了,我这就去。”
店员虽然想要再说些什么,不过还是碍于掌柜的威严,只能是老老实实的去接人。
等店员离开后,掌柜从椅子上起来,走到窗边,一只手按在窗沿支撑身体,在漆黑的夜里似乎可以清晰看着这里的所有,慢慢的,掌柜流下来的泪水滴落在地板上,一声一声......
掌柜无奈说道:“这黑暗中未曾有些许灯火,天上的星星也未曾对这人间有过真情。希望与转机到底在哪里?没有,真没有啊...”
掌柜闭上眼,又猛地睁开。他没有看到神仙,他看到了恶魔。
在大旱来临之时,一开始人们都不当回事,依旧继续着往常的生活,可是慢慢的,这旱情越来越严重,人们不再淡定了,开始慌张,逐渐粮食和水成了最稀缺的东西,从一开始的求人乞怜变成横行无道,死亡的逼近让众人开始丧失人性,求生的本能疯狂的压榨着内心道德的底线,从开始的求变成后来的抢,最后如同野兽般茹毛饮血,但是饮的什么血,那谁知道呢?
掌柜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先祖啊~子孙不孝,这几百年的传承,怕是到我这里就要断了呀...”
泪水如同决堤般再没有阻拦,似洪水般肆无忌惮。这时再看掌柜,显得多么的落寞...
约一柱香前,店员小刘带着阳燚和沐仙二人前往城中心的求雨祭坛不远处。
到之后,又对二人指了指具体地址,店员小刘就要告辞离开。
祭坛中心有人在忙前忙后的布置一些祭祀所用的物品,比如蜡烛,黄纸,桃木剑之类的。
而阳燚看到祭坛边呻吟着喊饿的孩童以及面黄肌瘦安慰小孩的大人,又是忍不住抱怨到:“你们掌柜也是的,自己不愿意帮忙就算了,还不卖粮食给我,哎呀,烦啊。”
转身欲走的店员小张听到阳燚的话后,忍不住辩驳道:“我们掌柜人很好的,不是道长所说的那样。”
“那你掌柜为什么不帮他们呢?”
一句话堵的店员小张面红耳赤,这是生气了,抬头看看阳燚,好像打不过,算了,再次低下头,准备离开。在转身的时候用闷声闷气的说了一句:“道长,你可知道我家掌柜开的是酒馆。”
说吧,头也不回的提着灯笼冲着来时的方向跑去。在路上正好碰见来接人的店员,小张一看见店员就扑倒他怀里哭,一边哭一边说道长是坏蛋,至于原因,任凭店员怎么问,小张都不说,店员只能不断的安慰着小张。
另一边,阳燚不解店员小张说的话什么意思,毕竟他是第一次下山,以前也没有见过酒馆什么的。
询问沐仙,沐仙神秘的笑了笑,说了句:“酒馆,顾名思义,不就是喝酒的地方吗。”
阳燚:呀咦?说了和不说一样。
不过阳燚也没有再说什么,就看着周围的人们忙碌的布置着祭台。在沉默中,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到达了子时,而台下也不知在何时被人群占据。
然后这祭坛中便出现了震天动地的呼声,诡谲的歌声,以及奇异的舞蹈。
这一番操作直接把阳燚和沐仙两个局外人看的一愣一愣的。
这是在干嘛?凡界中请神唤圣的方式都这么特别的吗?我要不是知道你是要求雨,还以为你要召唤什么可以毁天灭地的人呢?
大约又过了一刻钟,这祭祀的‘前奏’总算是过去了。
然后一个中年男人出现在祭坛上,身着麻布短衫,没有一点仙风道骨的样子,反而像个跑腿小厮。正当阳燚觉得这所谓的清风道长也不怎么样,准备离开的时候。台上的短衫中年男人突然大声喊到:“恭请清风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