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读中文网

书架
字:
关灯 护眼
快读中文网 / 武侠仙侠 / 夜临长天 / 第19章重回青云宗

第19章重回青云宗

    行走在前往青云山的路上,张渔郁闷无比,莫名其妙被孙飞海扣上一个分舵副舵主的帽子,并且发配到分舵,跟他心目中扬名立万的正道剑修似乎越走越远了。

    他心中那道衣袂飘飘、白衣玉剑的身影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则是浑身散发着邪恶魔气、身边血流成河的大魔头。

    还好聂红雨此时正在四方钟内休养生息,没有话唠来烦他。

    “副舵主,我们还有多长时间能到啊?”

    身边的侍从吴岳忽然开口问道,把他吓了一跳。

    这小子只有十六七岁,白净面皮,五官周正,尤其是眼睛和眉毛生得浓眉大眼,怎么看也不像魔修,倒像是个正气凛然的体修。

    “你说青云山吗?离这里大概还有一个半时辰的路程。”张渔心不在焉地回答。

    吴岳背着一把断刀,说是家里传下的宝贝,每天刀不离身:“听说副舵主是血毒会的人,那个教派怎么样?比起心魔宗会不会更好一点。”

    “好一点是什么意思?”张渔顿时警惕起来。

    孙飞海将这小子安插在自己身边,肯定是为了监视自己的行为,他问这些该不会是为了试探自己吧?

    “就是……”吴岳脸涨得通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许久才娓娓道来,“就是比心魔宗修炼速度更快,能有更强的实力,打败更厉害的敌人。”

    他说这话时明显带着一丝执拗的狂热,对力量有种近乎偏执的渴求。

    可他才炼气初期,急什么啊?

    “差不多,血毒会没比心魔宗好到哪里去。”张渔闪烁其词,血毒会本就是他临时瞎编的教派,说多了只会露出马脚。

    吴岳一听,顿时大失所望。

    张渔不禁好奇:“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当然是想变强啦。”吴岳攥紧拳头,心有不甘,将自己的故事讲出来,“我是木耳村人,五年前,村子里来了一个修士,打青云宗来,说要借住一宿,我们村长杀鸡宰牛,生怕怠慢了他,结果大宴上场,修士大开杀戒,屠尽全村一百零三户五百七十七人,我跟另外几个小伙伴上山采药躲过一劫,见到村长时他费尽最后一口气告诉我修士杀人的原因竟然只是……”

    噌——

    吴岳正说到关键时刻,前方忽然射来一把飞刀,张渔眼疾手快,当即从储物袋中祭出一把飞剑,凌厉一刀,朝偷袭而来的兵器劈砍。

    两把武器悍然相撞,张渔右手虎口一阵生疼,但总算把那把飞刀挑离轨迹,落到一旁。

    “谁?!”

    张渔厉声呵斥,却见前方茂密树丛中转出五六道人影,皆是精壮的中年男子,为首一人灰衣黑裤,额头上绑有一条细红布,正随风缓缓飘动。

    他面容冷峻,粗糙的面孔仿佛被女娲随意揉搓出来的残次品,身体线条却十分硬朗,看上去就有体修的基础。

    “在下徐世杰,特奉廖舵主之命在此迎接副舵主。”那人傲慢地抬起手,也不为刚才偷袭的事情道歉,似乎根本没把眼前的张渔放在眼里。

    一个炼气中期的小子有什么资格值得我尊敬,我乃堂堂筑基期高手,捏死他不是轻而易举?

    孙宗主怎么派了这样一个废物过来,原本这分舵副舵主之位可是我的,轮得到你一个毛头小子插手!

    徐世杰心里满是怨气,自然没给张渔好脸色,但没想到,张渔居然能接住偷袭。

    “这就是你徐世杰迎接副舵主的方式吗?”张渔淡淡一瞥,将飞剑夹在右边腋窝之中,只要对面还敢轻举妄动,他就能立刻还手。

    “我只是替廖舵主测试一下分舵主的实力罢了,要是连我一击都扛不住,那还做什么分舵主,不如滚回你的血毒会当小弟子吧。”徐世杰说罢大笑,惹得同行之人也附和讥笑。

    张渔冷哼一声:“我还以为你徐世杰是什么人物,原来只是一个分舵的弟子,不过是一条狗罢了,既然如此,见我副舵主为何不跪!”

    “跪?老子我徐世杰才不会给你下跪,你一个炼气期修士有什么资格?”

    “是吗?”张渔轻蔑一笑,张家的明争暗斗可比土匪窝里的过家家狠多了,他自然从其他房的主人身上学到了不少有用的东西,比如用身份去压死对面。

    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

    张渔可深知这一道理,在张家,官是辈分,只要辈分够高谁都不敢反抗,在教派里就要看谁是老大,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我不够强,可我背后站的是孙飞海,徐世杰他敢惹孙飞海吗?显然不敢,给他一万个胆子也没信心去挑战金丹修士的权威。

    “我可是孙飞虎宗主亲自指派的分舵副舵主,你一个弟子见本座为何不跪!难不成想违抗孙宗主的旨意,谋反不成!”

    就算你徐世杰资历再老,我张渔他妈的是新上任的副舵主,你一个小小的分舵弟子敢跟我叫板?不要命了。更何况,孙飞海还等着我教他《嗜血极煞灭》的下几卷呢,怎么可能现在就让我死掉?

    徐世杰一听谋反两字,顿时变了脸色,在魔教,只要出现谋反的字眼,那下场一定很惨,基本都被什么魔教教主拿去炼魂了。

    心魔宗也不例外,毕竟孙飞海对于折磨心智和魂魄一道还是很有研究的。

    张渔见他脸色不对,立刻明白自己赌对了。

    孙飞海可是宗主,他的面子徐世杰还是要给的,而且一点儿也不能违抗。

    “跪!”张渔大呵一声。

    徐世杰正心里发怵,猛地被张渔强硬的声音一刺激,居然头脑发热,膝盖一弯,真的直接跪了下去。

    一旁的小弟见大哥都跪了,连忙跟着跪下。

    “不错不错。”张渔乐呵呵地说,“吴岳,记下来,四月,张渔就任分舵副舵主,徐世杰等弟子于路旁跪迎,态度虔诚,可发狗牌嘉奖。”

    吴岳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一脸茫然道:“副舵主,什么记下来?什么狗牌?”

    “就是拿纸记下来,有机会飞鸽传书,送到心魔总舵,让孙飞海宗主了解一下分舵的情况。”

    吴岳似懂非懂:“那狗牌是什么?”

    “给狗带的牌子啊。”张渔轻笑道,“给他们一人刻一个,写上名字和‘稀世忠犬,不咬良民’,挂到脖子里,让别人都知道这是条看家护院的好狗。”

    “你……”徐世杰气得脸红脖子粗,恨不得把当场给一刀劈了。

    吴岳傻笑着真从储物袋里拿出纸笔,认认真真地记下张渔刚才说的话。

    张渔催促徐世杰赶紧领路,对方尽管气得吐血,还领着他回分舵。

    ……

    青云山连绵千里,天空中碧云飘飘。

    张渔望着满山郁郁葱葱的森林,不禁有些感慨,几天前他从灵界穿越到这里刚巧碰到一桩灭门惨案,没想到现在回来确是以心魔宗分舵副舵主的身份。

    从青石搭就的千阶石梯走上去,青云宗门口处横陈着无数尸体,都是从山上清理出来的青云宗和万寿山的已故弟子,被心魔宗众人随意扔在一个仓促之中挖出的大坑里,等待着一把火烧掉。

    吴岳看到这般情景,小脸煞白,却并未把头转过去,而是死死盯住尸体堆成的小山,双手握紧成拳。

    张渔自然看到了,他总觉得这吴岳不像是魔教中人,难不成是其他正道门派送进心魔宗的卧底?

    不应该啊,孙飞海那么多疑,怎么可能相信一个如此年轻的少年。

    张渔虽然表面上只有十几岁,实际上确是个活了一百多年的老妖精,在灵界他活了那么久也不是白活的。

    所以说,他实际上的年龄应该是一百多岁,而不是堪无虞外表所呈现的十几岁。

    青云宗那块牌匾被扔在旁边,上面有无数粘泥的黑脚印,看来当时心魔宗弟子搬运尸体时,就是踩着牌匾过来的。

    张渔轻叹一声,可怜千年基业毁于一旦,他原想把牌匾拾起来,但那样做会引起徐世杰的怀疑,于是只好作罢。

    青云山往上,穿过青云宗之前所立的石质牌坊,就是之前所见的惨烈战场。

    现在,这里已经被心魔宗弟子打扫完毕,各种断壁残垣已经清理得七七八八,露出原有的宗门模样。

    经过一处深坑时,张渔总觉得有点眼熟。

    “是你从灵界掉下来砸出的坑。”聂红雨忽然接嘴。

    “你醒了?”

    “刚才徐世杰欺负你的时候就醒了。”张渔听到了聂红雨伸懒腰的声音,“表现不错,重振了灵界张家男人的雄风。”

    “跟你说话真无聊。”吐槽道。

    这时,他们已经走过青云宗宗门广场,来到了大殿门口,那座雕像还在那里,上面所缺的半边脸似乎是无声的控诉。张渔之前就是在这里遇到了青云宗濒死的长老,拿到了《青云剑气真诀》。

    “进来。”徐世杰跨过门槛,没好气地冲张渔喊。

    大殿先前受损严重,还没来得及修复,仅仅是把里面堆积如山的尸体清理了出去,饶是如此,这里也显得十分威严。

    张渔跟着进去,大殿中央摆着几张临时的木桌木椅,只有一人坐着。

    那人尖嘴猴腮,额头上长着一片朱红色胎记,一直延伸到左耳,杂乱的胡须只留了嘴角两旁,鼻子地下却根须未长。

    他枯瘦无比,浑然如一根冬天晒干了水分的木柴,身上穿着黄纹袍,衣服松松垮垮,一对小眼始终缩在眼窝里。

    他应该就是分舵舵主廖旭了。

    “你就是孙宗主派来的分舵主喽?”廖旭声音有气无力,但眼睛里射出精芒,仔仔细细打量着张渔。

    “正是。”

    廖旭停了一下,似乎在思索某事,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实话跟你说喽,我原本想提拔徐世杰做副舵主,他跟我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轮也该轮到他喽。”

    “愿意为舵主赴汤蹈火。”徐世杰连忙下跪表忠心。

    “所以,你想说什么?”张渔冷笑。

    廖旭说话慢慢悠悠,好像随时要断气:“这副舵主可以不止一个,我准备把徐世杰也提上副舵主的位置,平常分舵的事务就交给他处理,你大可在这里当个甩手掌柜,做什么我都不会管喽,如何喽?”

    还有这种好事?张渔感觉自己心脏都要蹦出来了,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

    但他并未表现出来,反而凝眉锁目,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让廖旭不敢起疑。

    “我知道这不太公平,但徐世杰比你更了解这里的情况,只要你定时给孙宗主汇报情况,不会出岔子的。”

    张渔哼哼唧唧:“我很难办……”

    “我理解,我会拿出一些丹药……”

    张渔打断了他:“不,我不要什么丹药功法,我希望徐世杰给我磕头道歉。”

    “磕头道歉?”

    廖旭目射寒芒,死死盯住张渔。

    “我来的路上,徐世杰带人偷袭,要不是我反应快,可能都见不到廖舵主。”张渔不闪不避,对上廖旭的目光。

    廖旭缓缓扭动脑袋:“是真的吗?”

    旁边的徐世杰吓了一跳,冷汗直流,只能如实回答:“属下气急攻心,实在是不理解孙宗主的决定,所以才在弟兄们的撺掇下……”

    “谁撺掇的?”廖旭问。

    “……额……这,我……”徐世杰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廖旭甩了他一巴掌,语气很轻,却令人震颤:“你是怎么教你的?没一点能耐,你这样我以后怎么敢把重要之事交给你做?嗯?”

    “李鹏。”徐世杰捂着脸,颤颤巍巍道。

    “鞭刑五十。”廖旭转过头,问张渔,“如何?”

    “磕头道歉。”张渔寸步不让。

    廖旭见他态度坚决,便遣散大殿内的闲杂人等,只留他们四人,接着给徐世杰使了个脸色,徐世杰就算百般不愿意,也只能照做。

    咚咚咚——

    徐世杰磕了三个响头,咬牙切齿:“我有眼不识泰山,给副舵主磕头认错。”

    张渔微微点头:“这就够了,功法丹药就不必了,舵主自己留着用吧。”

    你那些魔药毒丹谁敢用啊?张渔在心中腹诽,他又不是百毒不侵,万一吃错药,不是直接就挂掉了。

    “爽快。”廖旭露出一个阴森恐怖的微笑,“张渔兄弟可以保留副舵主身份,分舵藏经阁里的功法、百兵阁中的法器、血药堂中的丹药可随意取用,只要向孙宗主定期汇报,我们直接就井水不犯河水。”

    张渔点头:“廖舵主既然这样说,一定有自己的规划,我是个外人,不便插手,就麻烦廖舵主多多操心分舵事务了。”

    “在下长途跋涉,先行告退。”张渔不给廖旭再说话的机会,连忙带着吴岳先行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