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打开门，迅速把我拉了进去。

    “宵禁后你还在外面干什么?”你想进监狱吗?她责备我。“看看你!”你浑身湿透了，白得像床单——你是想得肺炎吗?”

    “我要去见爸爸。”我从她身边走过，大步走向他的房间。

    “如果你在半夜叫醒他，你会有大麻烦的，”我母亲一边追着我一边说。

    “他才是要付出代价的人。”我向她保证。

    我姐姐站在卧室门口，在睡裙外面套上一件长袍。我不理睬她，冲进了父亲的房间，直到不久前，这里还是我的房间。我打开灯，粗暴地摇他，直到他醒过来。

    “你到底在干什么?”儿子，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他坐了起来，愤怒地吼道。

    我瞥了一眼卧室门口，确定妈妈和姐姐在那里。我想让他们目睹这一切，然后我发问道。“你为什么对我撒谎，爸爸?”

    “你在说什么呀，儿子?”不管是什么事，都可以等到明天早上。现在滚出我的房间!”

    “这次你骗不了我了，父亲。你明明知道这不是真的，为什么还要告诉我，我在医院住了将近一年呢?”

    他的愤怒立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睁大眼睛的恐惧。“你在说什么，儿子?”我从没对你撒过谎。”

    “没有?那告诉我你为什么瞒着我，我在2120年结婚了!你撒谎说我那一年是在医院度过的，好像我的妻子根本不存在似的!”

    他怀疑地眯起眼睛。“你刚才在跟那个讨厌的日本姑娘说话，是不是?”她说的话一个字也别信。”

    “那个‘日本女孩’，父亲，是我的妻子!顺便告诉你，她没告诉我。我今天看了我的医院档案，上面说我是被一个叫奈子·琼斯的人送进医院的，和病人的关系是妻子。那一年的记忆也开始浮现。和她一起在滨町的回忆!”

    父亲从床上爬了起来，他的脸现在像床单一样苍白。“好吧，我承认我对你隐瞒了一些事情，但这是为了你好。”

    “几件事，爸爸?”你做的远不止这些!”

    “那个女孩把你带回纽霍姆的时候，你的情况非常非常糟糕。你不仅在滨町中枪了，而且他们甚至没有专业的医疗技术来正确治疗你。你每天都有严重的癫痫发作，每天早上醒来都不记得前一天的事情，也不记得一月份你开始搜寻后发生的任何事情。”

    “你没有权利向我隐瞒这些。”我向他还击。

    “还有，”他说，但这次他轻声细语，饱含深情。“每天早上醒来，你都会因为失忆而感到困惑和迷茫。每天早上那个女孩都会告诉你她是你的妻子还有你们在一起时发生的一切。每次她来，你都说同样的话——你不认识她，也不可能娶她，因为你要到30岁才会结婚。

    你的回答总是让她心烦，她会开始恐慌，试图让你相信她。然后你总是告诉她别来烦你，你再也不想见到她了。有时护士甚至不得不把她带出房间，只是为了让她平静下来。当你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整个循环又开始了。”

    “爸爸，她吓得魂不附体!”她才16岁!你连带她回家见我母亲和姐妹的常识和礼貌都没有，对吧?你不能用我在那种情况下所说的话来为你对她和我所做的事辩护。”

    “他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母亲问道，她打破惯例，走进了父亲的房间。她感到震惊和愤怒，因为他对她隐瞒了这一切。

    父亲不回答。他只是盯着自己的手。

    “他让守护者把她赶出了镇子!”我瞪着他。

    “你做了什么?”我母亲问，她的脸上充满了痛苦。

    父亲猛地抬起头来。“我没有让守护者把她赶出城。我让他们把她送回滨町。”

    “有什么区别?”你强迫她离开我，她的丈夫!她不得不等到现在才有机会回来。父亲，你想把我嫁给西耶娜·金!当你知道我已经娶了奈子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这是为了你好。”

    “你一直这么说。但你知道吗?从现在开始，离我远点!你听到了吗?”

    “那个可怜的，可怜的女孩，”母亲转身对我说。“她现在在哪儿，儿子?”

    带着一种令人眩晕的恐惧感，我突然想起了我对她说过的所有可怕的话。

    我不顾全身的疲惫，设法从家里跑了出来。我不能很快地赶到我的公寓!我不得不去见奈子，为我麻木不仁的行为道歉。但她能从心里原谅我吗?还是我把它永远搞砸了?

    我在雨中艰难地往回走，用我那超强的听力避开了守护者的巡逻，我突然想到，奈子一直在试图告诉我我们彼此认识。她一直在尽最大努力唤起我对她的记忆。

    她穿着和我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样的衣服。她给我做了午餐，装在她漆过的午餐盒里，和三年前我们第一次见面分享午餐时她用的是同一个午餐盒。毫无疑问，奥登和乌冬面晚餐是进一步试图触发我的记忆，就像按摩她的腿一样。

    她试图唤醒我埋藏的记忆的尝试成功了。从我们把她和冈田议员从斯克尔救出来的那天起，我就开始部分癫痫发作，每次发作都伴随着我在滨町的记忆。当然，还有我今晚做的梦，回忆起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

    所以她的策略是帮助我记住她而不是强迫我接受真相吗?如果是这样也说得通，想想在医院里她逼我说出真相时我的反应有多糟糕。

    我继续摇摇晃晃地朝我的公寓走去。我现在太累了，我所能做的就是把一只脚放在另一只脚前面。我的身体既因疲劳又因伤口疼痛。

    当我回到我的公寓时，我伸手去开门，但我的手指刚一擦门，门就开了。

    我惊慌失措地走进公寓，向那子喊了一声，但得到的却是沉默。我匆匆走过厨房和浴室，走进休息室和卧室，绝望地希望看到她在沙发上等我，但她不在那里。她也不在浴室里。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