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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梦魇

    “羡云,醒醒。”

    羡云被一阵阵急促的声音吵醒,入眼的便是晏相期那张银白色的面具,眼神里满是焦灼。

    恍惚中,羡云轻声问:“是你吗?”好像是他在自己面前。

    晏相期闻言心里波澜起伏,却垂下眼帘,神情自若,“什么……我是晏相期。”

    羡云回过神坐起来,“没事……我认错人了。”心里却一阵惆怅。

    “你在这里只看到我吗?有见到另外一个男的吗?”羡云想起昨晚的事。

    “什么……男的?”晏相期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羡云无甚神采道:“就一个老头儿,白头发,长胡须,我的远房亲戚散修,昨天一直跟他在一起,可是忽然不见了。”

    晏相期心里长舒口气,“没有见到,我只见你躺在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羡云回忆着,连忙内视,自己竟然已经妙契境后阶了?骨头摩擦的不适感已经减轻很多,灵转的速度也变慢了。这个黑玉……难道是……小说里男主的机缘?塑藏玄玉?

    为了验证猜想,羡云拿出纳瓶给晏相期,“你看这是什么水?”

    晏相期打开细看,缓缓道:“这应当是稷饴泽中的水,水中有玉的脂膏,萃化后便是稷饴玉膏,就是你之前给我的那瓶。泽水取出后不消多时便蒸发,故而世人只知稷饴玉膏珍贵,用其一滴混炼出更多,效用也变低了。实际上,稷饴泽才最宝贵,可健体强魄,赋活生新,炼化一切灵宝,培种一切灵植。只不过因其会自变方位,大多人找不到它的所在,近三百年已经无人见过了,看来你与它有缘。”

    晏相期为她换了个灵沁瓶,可防止泽水蒸发和效用散失。

    原是如此吗?自己果真拿到了男主的机缘?小说的情节原本当是沉风在某个秘境中一个湖边斩杀了一只鸟类凶兽,从中掉出黑玉,漂浮在水面,沉风拿到手后也是没入了身体,那湖好像是叫什么泽。

    后面男主有了此物,修为日进,有了心魔后更是用此物隐匿气息和修为,这也是塑藏玄玉名字暗含之意,塑骨藏匿。

    而如今,这秘境并不是小说里那个秘境,塑藏玄玉是自己杀了褐黾后得到的,稷饴泽是怕宏绰喝坏身体才夺过来的。

    见她一直发呆,晏相期轻轻晃了晃她的袖子,“这是好事,不必担心,收好不要被别人看见。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羡云摇摇头,“我要去找流霭了。”

    “嗯,我和叶白跟你一起去。”

    叶白?羡云望向洞外,果然石台上坐了个人。

    羡云跟着他俩寻着流霭的气息前行,倒不担心宏绰了,这个人古怪得很,能带着自己找到塑藏玄玉和稷饴泽的人怎么会是寻常人,只是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罢了,静待后论,自己找不到他,但是他会找到自己的。

    没走多久,便找到了流霭,陆止泊跟着她一起。

    羡云拉着流霭,见她安好才放心,“一路上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师姐放心,没有危险,止泊都在保护我,我俩还拿到不少灵宝呢!”流霭扬起笑容,一脸骄傲。

    五人同行,向秘境正中走去,那边应有一片剑林,众人都想去见识见识。

    渐渐地,羡云发现,怎么本来在自己身旁走的流霭,到后面陆止泊身边去了?只见她二人说说笑笑,还时不时有些肢体接触,怎么女主的感情线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还是个书里无名的NPC。

    羡云回过头,不小心撞在侧前一步的晏相期肩膀上,“你怎么突然停下?”羡云摸摸酸酸的鼻子。

    晏相期只是察觉到前方似有沉风的气息,想着换条路走。见撞疼了她,忙拉开她的袖子,俯身盯着她鼻子,“没事吧?”

    他的眼睛里好像散着绚烂的焰火,清音沉畔潺潺流入心里,羡云别开视线,控制住心里微动的感觉,“没事,在附近休息一下吧。”

    羡云拉着流霭远离其他三人,站在飞瀑附近,“你和陆止泊之间是有什么磁场吗?怎么走这么近。”

    “磁场……何意?”流霭一脸不解。

    “呃……就是说……你们两人之间有种互相吸引的力量吗?”

    流霭嫌弃地看着她,“师姐,你不会还不知道我和他彼此心悦吧?”

    羡云一时愣住,表情木然,“啊?”

    “我以为你能看出来,谁知道你真的好笨呀。你和……晏师兄,不也是有那种……磁场吗?”流霭循循善诱启发她。

    羡云闻言略有气意,“不可能!”

    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怕吓到流霭,又缓声道:“你觉得陆止泊值得托付就好,师姐祝你们二人天长地久,永俦偕老。我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流霭不知道她怎么突然生气了,觑着她的脸色小声说:“晏师兄看起来人也不错,师姐跟他在一起不是很开心吗……”见她沉着脸,不好再多说了。

    “没有,你看错了。你先回去吧,我等下再过去。”

    打发走了流霭,羡云看着飞瀑溅起的激水,思绪万千,自己到底是真的对晏相期有所心动呢?还是把他当成替身?

    若是前者,对故人太不公平;若是后者,对晏相期也不公平。既然如此,还是断了联系,以免事态不可控。

    远远看着和陆止泊站在一起的流霭,女主这次带了灵宝护身,又有境阶较高的陆止泊从旁保护,没有自己在应该也可以。

    至于晏相期,他与陆止泊关系不也是挺好的,或可被护一二,再说自己也送了他灵御佩,反正自己不会再操心了。

    她拿出名讯牌,给流霭传了个口讯,借塑藏玄玉的些许力量施匿形术隐匿了形容,御剑向别处。

    至于隐藏气息还是算了,这里熟人太多,万一被看出来,不利于以后自己的瞒天过海。

    离秘境关闭差不多还有八天,最后一天日落秘境关闭时,所有人都会被弹出。

    那这八天就是自己四处找找灵宝、名震修真界的时候,把绝情宫主的名号打响,羡云心里暗暗盘算。

    流霭把羡云的口讯放给在场的人听,晏相期眼中意味不明,“之前你们都说了什么?”

    流霭想了想,摇了摇头。

    “我和叶白去找她,向着剑林的方向走,你们……”晏相期问道。

    流霭深深看了晏相期一眼,觉得他有点可怜,“我和止泊去别的地方看看。”

    又变成晏相期和叶白一路前行,叶白嘲笑道:“人家可能就是想躲着你呢?你还非要凑上去,真不识趣。”

    “话多。”

    羡云一路向着剑林而去,倒是很忙碌,偶尔帮助落单而遇险的修士,每当别人问她名字,她都回道:“绝情宫主。”

    此时,她发现前方似有不妙,几名弟子倒在地上,还有几人在围住什么东西,羡云连忙上前查看。

    众弟子围住的是只四耳禺猕,它身上伤痕累累,“发生什么事了?”羡云问向一人。

    那弟子痛恨地说:“这死猴子见打不过我们,便放出毒气,好多人中毒了,我们让它交出解药。”

    羡云运剑上前,“交出解药,饶你一命。”

    “饶我一命?我孩子在他们手中,我独活有什么意思?”那禺猕竟会说人话,发出凄厉的女音。

    孩子?羡云回头看向几名弟子,他们神色不自然,羡云心下了然,“抓人家孩子做什么?”

    “关你什么事,我们抓来自然是用作炼药救人。”一名弟子眼露狠厉。

    羡云看向禺猕,“哈哈哈,我们禺猕的血肉能救什么人,还不是你们自己的私欲,想炼化后提升境阶。”

    她回忆以前看过的书,似乎没有提到此妖兽的血肉能救人,“放了它孩子吧!”

    “放?凭什么放?御霄宗都说了,妖族魔族人人得而诛之,杀个死猴子算什么!”

    “我虽是妖族,但是从未害过人,我只想带着孩子在此方秘境修炼,不参与外界纷纷扰扰。”

    羡云见那禺猕神情凄然,于心不忍,自己从不以种族来区分三六九等,只认善恶有别。

    她一剑挑破一名弟子手中的降妖袋,将小禺猕抓到手中,递给那母禺猕,“解药是什么?”

    母禺猕感激地看了一眼羡云,慈爱地抚摸着小禺猕的毛发,“离这三里地,有片郁芷芎,汁液可解毒。”

    羡云点了点头,示意它快逃。

    它看了看羡云,张开翅膀抱着小禺猕飞走了。

    “别让它跑了,这人怎么放走它。”

    在羡云的阻拦下,其他修士想抓住它却未能得逞。

    “你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哪个门派的,报上名来!”众修士面露凶光。

    “我是绝情宫主,住在天龙八部峰的绝情宫,无门无派,散修而已。”羡云调笑地看向他们。

    “上,她身上定有法宝,我们抢了来分,来弥补损失。”那些修士一拥而上。

    羡云站在原地,随随便便拨动几下剑,挡着他们的攻击。

    忽见一道剑光闪来,击退众修士,还有几张符箓飞来,形成阻隔。

    原来是沉风和晏相期来了,羡云心想,不会是自己的气息引来的吧。

    沉风看向她的手,“你的储戒被抢了?”

    羡云抬起手解除储戒的匿形,“没有,匿形了而已。”

    沉风神情温柔,“被抢也无妨,你不要硬拼,我若不能为你夺回,等回去再送你一个更好的,里面的储物也会再找齐给你。”

    晏相期低下了头,这个储戒是他送的吗?

    羡云敷衍点头,“我不会让我的东西被人抢走的,师兄放心。”

    沉风去质问那些叫嚣的修士,羡云趁机溜走了。

    晏相期紧紧跟在她身后几步的距离,好怕一转身她又不见了。

    “你跟着我做什么?”羡云冷冰冰地问。

    晏相期小声嗫嚅,“不是之前说好要一起,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羡云见他可怜巴巴的样子,不忍心再说什么,“叶白呢?”

    晏相期轻轻摇摇头。

    算了,跟着便跟着吧,羡云继续往剑林走着,若能找到把好剑,就把思迩剑还给他。

    一个巨大的影子挡住了空中的阳光,羡云抬头看去,一只马面鸟身的魔兽在上方盘旋,嘶鸣着,俯冲而来,吐出一个个大火球,晏相期拉着羡云东躲西避,“是骐愚。”

    羡云听过这魔兽,它擅长制造梦魇,看来要小心防备。

    那骐愚锋利的鸟爪向二人而来,晏相期拉羡云退后,而自己持南竹剑抵挡。

    看着他挥剑的动作,与记忆里的那个人身影渐渐交叠。一团黑闪袭来,羡云回神晚了一步,自己持剑的手被擦过。

    晏相期见状,扔出几个符箓,暂时困住了那骐愚,带羡云躲进了一旁的山洞。

    羡云在洞口布下了结界,擦伤而已,她以灵力自愈着。

    “你的储戒已有裂痕,换一个吧。”晏相期蹲下来,不由分说地迅速将一个羊脂白玉的指环套在了她左手无名指上。

    “你……”羡云惊地缩回了手,盯着那储戒看着。

    晏相期弱声说:“怎么了?沉风师兄能送,我不能送吗?还是我不配做你的朋友。”

    “当然不是!只是……”羡云不知道该怎么说,转过身背对着他,借着腾换储物来掩饰自己的心乱。

    一声凌厉的嘶鸣,数道火团冲下,结界被破,羡云上前补设。

    “别去”,晏相期急喊。

    为时已晚,羡云被重重紫气包围,屏息已来不及,她吸入了魇气。

    晏相期见她陷入梦魇中,双目无神,原地站立着。

    看着外面的骐愚还欲攻进来,怒上心头。手掌翻动间,数根红色冰刃破空而出,刺中骐愚的身体,灼为红焰,将它浑身烧成灰,什么都不剩。

    羡云此时正在自己最害怕的噩梦中,黄沙漫天的战场上,尸横遍野,旌旗坠地,眼前的幻影在厮杀,一群敌军包围着一个人,无数的兵器穿进他的身体,他浑身血淋淋,却至死都在用战戟撑地,不肯倒下。

    羡云在梦魇中嚎啕大哭,没有实体,无法做出任何举动。

    晏相期见她满面热泪,神情凄苦,心里焦躁不安,可是强行唤醒恐怕会有损她神魂。

    他为四周布下浓厚的结界,随之拉着她的手,用额头贴着她的额头,凝神进入了羡云的梦魇。

    这是……战场?晏相期心里酸涩,打起精神急忙找到羡云透明的身影,试图拉住她却不能,“羡云,醒过来,这是梦,不要害怕。”

    晏相期一遍遍地柔声叫着她,终于挤入羡云的思绪。

    梦?是啊,自己没有亲眼见过这个场景,这是梦,可他还是死了。羡云醒过来,睁眼便看见了晏相期。

    她有点站不稳,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额头靠在他肩上难过抽泣着,他身上那松苇的气息隐约入鼻。

    晏相期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都是梦,不会再有这种事了,骐愚已经消失。”

    不会再有这种事了……羡云猛然想到,自己好像一直陷入了误区,为什么会认为晏相期和他是两个人呢?万一是一人呢?毕竟当初在战场上自己什么都没找到。

    羡云平稳了心绪,“你可去过信国?我觉得你有点像我的一位故人。”

    “我没有……我自幼便在道情门……”晏相期目光盯向石壁闪烁着。

    羡云从他怀里站出来,伸出手去掀他的面具,“那让我看看你长得像吗?”

    “别……现在不是时候,伤没好,怕吓到你,以后自然会给你看的。”晏相期急忙抓住她的手。

    “我不怕被吓着,我现在就要看。”羡云手上使力,却仍然不得再凑近一寸。

    羡云有点生气,跑了出去,站在悬崖边吹风,理顺自己的思路。

    见晏相期追了过来,她两手空空地背后说:“我们打个赌,你猜我今天能不能看到你真容?若是看到了,我问什么你便回答什么,如何?”

    晏相期别过脸,没有回答她。

    羡云见他这样子,心里有股火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发出来,背着手跳下了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