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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教训

    进了学堂,楚明漪在先生介绍后便寻了处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前面的人频频回首看向她,又看向楚明纤姐弟。

    楚明漪之前毕竟是上着大学的人,再说以前为了查找这个世界的蛛丝马迹,已经看过楚逮止书房里的许多书,如今这学堂讲授的,她只随便听听看看。来这不过是顺着楚父的意,为他博个好名声罢了,便是在这里不学无术,他也无可奈何。

    一堂课结束,旁边一个长得圆润很有福气的小女孩好奇地问楚明漪:“你真是太守家嫡女吗?为何比楚明纤穿得差那么多?”

    楚明漪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虽然料子不甚华美,但是做工很是精良,毕竟自己可是找了城中最好的师傅来剪裁缝纫刺绣的。

    而面对这个小女孩,楚明漪只是低着头,露出苦笑的表情。

    那小女孩一看她这样子,一脸了然的神情,又悄悄凑近她道:“楚明纤楚明寂仗者自己是太守家的,在这学堂好不威风,经常对身份比他们低微的人颐指气使,我心里可讨厌他们了,想来你也不喜欢他们。”

    多说无益,楚明漪只装作怯懦地点了点头,那小女孩见达成一致,满意地坐了回去。

    自从在这里听学,楚明漪每次来都会发现桌面是乱的,笔墨纸砚总是会丢,想来是那姐弟搞的鬼,她便每日随身带来,不再放东西在这里。

    后面却发现,桌面到处都是划痕,桌下还有死老鼠。

    都是小孩子,打也打不得,楚明漪只是在背地里警告他们,谁料他们依旧有恃无恐。

    每次向衍陪她来听学,都会在供下人暂歇的杂房打听消息,毕竟能来这里的下人也都是与自家主子亲近的了。

    房里的人趁楚明纤姐弟的小厮出去解手,纷纷议论开来,向衍从而得知了楚明漪所受的欺负,攥紧了拳头。

    过了几日,他趁着夜色无人发现,找到一个老鼠洞,抓了十数只老鼠,把它们药死后,忍着恶心开膛破肚。

    又悄悄去了学堂,将这些老鼠尸体分别放进楚明纤和楚明漪的书箧,还贴心地在四周铺了许多石灰,以吸附臭味。

    当楚明漪百无聊赖地坐在学堂时,前方猛然传来楚明纤姐弟声嘶力竭的尖叫,众人皆被吓了一跳,纷纷看去。

    只见横七竖八的老鼠尸体死状狰狞可怖,五脏露出,鲜血淋淋,隐隐约约散发着腐败的气味。

    夫子十分生气,一边安慰楚明纤姐弟,一边怒骂,大声质问学堂中的人,却仍不知是谁做了此事。

    楚明纤稍稍回神,盯着围观的楚明漪,手指颤抖地指去,“是她,一定是她做的,她是个蛇蝎心肠的人。”

    众人审视的目光凝聚在楚明漪的身上。

    飞来横锅,楚明漪皱了皱眉头,“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每天与你同出同进,更何况,我素来喜洁,怎么会做这么恶心的事?”

    “你不会做,但不代表不可以找人做。”楚明纤声音发抖。

    楚明漪无奈地摊了摊手,“我像是有钱请人做事的人吗?”

    楚明寂受了启发,连连抢白,“说不定是你指使你院里下人做的。”

    夫子看向她,厉声喝到:“楚明漪,可有此事?”

    “先生容禀,我院中只有两人,一个小姑娘名唤照烛,柔弱不堪,从来未到过这里,更无胆量做这种事。还有一个少年名为向衍,前不久夜里雨多,他因床铺单薄,受了风寒,病数日了,一直在将养,家中有容济堂药方为证。”

    楚明漪表面上斩钉截铁地说着,满脸都流露着因被冤枉而生的怒气和问心无愧的清正。

    可她心里却隐隐怀疑,这自被救恢复后的向衍很是身强体壮,此次病的未免太过凑巧,连理由他都说得完美无瑕。

    一个打扮很是贵气的小公子以扇遮鼻,紧蹙眉头,想赶紧了结此事,把这堆恶心的东西丢出去,便不满地说道:“谁人不知道楚明纤姐弟素来嚣张跋扈,想必是你们得罪了外面什么人,被挟私报复罢了。这手段如此凶残,定是外面那些贩夫走卒粗鄙之人或是穷凶极恶之人才能做出的事。不要再在这里无端猜疑影响夫子讲学了。”

    那夫子恭敬地看向说话之人一眼,谁让他家里有个在国都当吏部尚书的近亲呢,“赵小公子说的是,来人,把这打扫干净,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楚明纤,你若是不满,便自请太守去查查吧。学堂是听课的地方,不是断案的地方。”

    闹剧终结,夫子在上慷慨激昂地讲授,下面的人心思各异。

    回到太守第,楚明纤姐弟还惊魂未定,闻着东厨传出的饭香味便泛恶心,哭哭啼啼地向曹氏诉委屈。

    曹氏哪舍得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受这个气,立即步履匆匆赶到楚明漪的院子,“就是你这个小贱蹄子做的坏事吧?”说着,飞快扬起手狠狠向她的脸上扇去。

    楚明漪毕竟有点功夫底子,但此时不想过多暴露,只一味躲闪,向祖母院中跑去。

    曹氏骂骂咧咧地追去,楚明漪边跑边喊“救命”,挤出几滴眼泪,祖母在房外远远见着,连连吩咐左右婢女拦住曹氏。

    楚明漪被曹氏扯着衣服,趁婢女们七手八脚拉住曹氏的时候,暗中踢踩她几脚。

    到底楚逮止还是被请了过来,询问缘由后,把曹氏赶走,声称自己会调查。而后仍是用冷漠的双眼打量着楚明漪,只见她哭花了脸,神情极其委屈又不甘心,并不似作假,拂了衣袖走远。

    楚明漪缩在祖母怀里,被她温柔安慰着,心里却有点愧疚,这样大吵大闹定是惊扰了她老人家。此时眼里的酸涩是货真价实的,她很想早日过上与祖母另处宅院的生活,好好孝敬她。

    刚走出祖母院外,便见到等在门口的向衍和照烛,楚明漪擦干了眼泪,笑着说:“走啦。”

    没想到却被向衍猛然抓住手,“你的手背怎么了?”

    楚明漪看去,原来自己的手背上有一条浅浅的划痕,微微渗着血迹。

    定是刚才纠缠时曹氏的指甲伤到的,小伤口而已,若是向衍没发现,再走几步路都可以自己好了,楚明漪好笑地看了看,“这有什么,我练武受的伤可更严重。”

    向衍有点愧疚,没想到自己算好了所有明面上的证据,却忽略了最可怕的人心。

    原本就对楚明漪极其仇视的曹氏,在没有真相前定会将所有罪责安到楚明漪身上。他心里惴惴不安,唯恐曹氏做出什么歹事,伤害了楚明漪。

    一路上,楚明漪看着向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心里有了思量,仍是不动声色。

    清夜月高,楚明漪坐在房中打量着门口,耐心地喝着淡茶,不久,便见门下缝隙晃着影子,似是有人在徘徊。

    她慢慢将茶喝完,蹑手蹑脚走到门口,猛地打开门,与门前那人四目相对。

    来人正是向衍,他似乎未反应过来楚明漪竟突然开门,原本纠结担忧的神情突然变得紧张惊慌。他被楚明漪一把拉进房内,见她正要关门,手足无措地说:“别,这,孤男寡女,小心被别人撞见坏了你的名节。”

    楚明漪好笑地打开他正欲阻止关门的手,“怕坏我名节,大半夜不睡觉在我门前晃什么,有什么话怎么不进来说。再者,我还是小孩子呢。”

    关门后,她径直往桌边走,看向衍还杵在门边低着头,“过来,坐下。”

    却见向衍顺从地走过去坐端正,而楚明漪一手支颐,一手轻敲着桌子,“怎么不敢看我,做了什么亏心事?”

    向衍闻言直愣愣地看向她,目光触及那戏谑的眼神,又猝不及防地躲闪开。

    他才没有做亏心事,只是男女有别的避讳罢了。没想到她这般不遵礼法,这还好是他,尚能为楚明漪着想。若是换了旁人,可能还要借此攀近。

    向衍不禁担忧,楚明漪这样不识人心险恶,日后被巧言令色的男子欺骗了该如何?

    楚明漪见他神游天外,轻咳一声,直截了当地问道:“那书箧中的死老鼠是你放的吧?”

    向衍骤然回神,楚明漪竟知道了?他怕少女从此心生厌恶,小心翼翼地回答:“是我,是我做得不对,给你添麻烦了。”

    “怎么会?”楚明漪摇了摇手,“你做得很好,非常好,简直大快人心。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下他们应该知道这种做法有多让人讨厌。你真的心理素质超级强,这么恶心的事都做的出来,太让我佩服了,将来一定是个人物。”

    “只是,你真的病了还是假的”,说着,楚明漪伸手想去探向衍的额头。

    向衍本来全神贯注地听着,虽然有些半懂不懂,突然见她伸手,连忙猛地一躲,差点摔倒在地上,“是,是真的,我确实得了伤寒,你还是离我远点,免得过病气。”

    “你那房里有上好棉絮做的床褥被子,怎会凉着”,楚明漪很是怀疑,“你不会是为了此事,特地染寒吧。”

    见他眼神闪烁,楚明漪气上心头,“笨啊,即使要教训他们也不能搭上自己呀,以后不许这样,这些日子好好养着,不用你跟我出去了。”

    向衍被楚明漪赶回去休息,轻手轻脚走回房中才想起,今日究竟为何去她房前。

    是想看看楚明漪心情如何,有没有别的伤痕,会不会害怕。想知道楚明漪有没有痛恨让她背锅的那个人,想知道若是她发现了真相,会不会就此疏远。

    结果,在门口被吓一跳,竟忘了这些,还好最后楚明漪虽然知道了做坏事的是他,却没有丝毫厌嫌,还夸赞他,向衍终于放下了心。

    日居月诸,岁聿云暮,江南的浮州雪下得竟不似往年多,但仍旧很冷。天寒地冻,雪虐风饕,人们只想窝在家中,不欲出门。

    “小姐”,照烛脸上带着怒气跑进来。

    楚明漪扶额,“那曹氏又怎么了?”

    照烛一愣,撅了噘嘴,“那曹姨娘克扣咱们的月例不说,连暖屋炭都给的是灶炭。”

    “莫慌,反正我有钱,把灶炭围着薰笼外摆着,咱们用檀霜炭便是。”楚明漪丝毫不在乎,只要在人后,她便低调地用些好的,在人前依旧是一副穷酸样子。

    可谁能想到一个小姑娘居然是个小老板,她已买下城中与此对角的一处宅院,虽然不大,但也够温馨安住了。

    如今还不是与楚逮止几人撕破脸皮的时候,等她再丰满羽翼,有足够的实力和年岁,才能让人信服。

    向衍蹲下身将灶炭摆整齐,免得绊倒楚明漪。

    微微的檀香四溢,薰笼里的檀霜炭无烟散出,却让整个屋子多了暖意。不只是楚明漪的房中用着自己买的好炭,她给向衍和照烛房里送的也是一样的炭。只是那两人舍不得让她破费,索性白日便躲在她房中一起取暖。

    祖母会给她钱财,所以即使用些好的东西被发现,曹氏也只会以为是她祖母给的,楚明漪并不因此忧虑。

    冬天黑得早,学堂的上课时间都有所缩减,这样一来,楚明漪倒是有时间做些更喜欢的事。

    所南山人的名号打响,一画难求,楚明漪却一直没让人发现这个知名画师的真面目,城里的人只以为是文人雅癖,追问书坊老板却仍未能探听到分毫,便也作罢。倒是好些画师见这种新奇的画法那么受欢迎,竟起了心思拜师,只是在周掌柜的遮掩下,谁也等不到她。

    这日晚膳后众人刚散,楚明纤和楚明寂像是故意一样,高声地谈论着,字字句句进了楚明漪的耳朵。

    “姐姐,明日爹娘带我们一起去郊外的什么悦麓温泉谷,听说那可稀罕了,而且要预先交定金,好久才能轮到。”

    楚明纤扫了几眼走在前的楚明漪,“是啊,这等新鲜玩意,咱们可得好好见识一下,爹爹对我们可真好。”

    楚明漪回头向他们二人,脸上很是冷淡,内心却高兴地快步走回了院中。她早在秋末的时候就借着拜佛的名义带着祖母悄悄去过了,还谎道自己悄悄攒下的钱,让祖母不要告诉别人。

    现如今天气冷了,即使温泉谷室内热气缭绕,也还是会有寒风入门隙,不适合老人家。

    所以,她便时不时悄悄地令人将那些温泉水运到院中,给祖母调配好强身健体的药浴再送过去,如此也不必劳顿和受寒。

    既然楚逮止几人明天去温泉谷,楚明漪也想带着照烛和向衍暗中看热闹。

    第二日,等他们的车马已走一个时辰,乔装后的楚明漪几人立刻到街上租了架略显华贵的马车。到了悦麓温泉谷迎店正门,却不进去,而是绕到后面,从一个不起眼的小门走了进去。

    向衍虽心生奇怪,还是忍着没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