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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瞒天

    急景流年,转眼又迎来一年春意。

    入春以来,只要沉风和流霭外出除祟,羡云必会打听其任务所在地,不为别的,就为了走情节,然后瞒天过海。

    凭借对小说残留的印象和现世的舆图,羡云明确了原身死亡情节的地点,就是澶澹山。还记得当时看小说时,自己还想过如此像河流的名字为何会是座山,若是山下有河流,恐怕书中羡云也不会轻易死去。

    现在,羡云准备一旦沉风和流霭去了澶澹山,自己便也尽快前去以完成情节线,若是错过节点,以后阴损的情节怪弄出其它死亡意外,自己就无法掌控了。

    羡云将《乾宇剑意》的所思所悟尽数对流霭倾囊相授,流霭如今已是妙契境初阶,比羡云整整高一境,剑意初成,朴直高洁。

    惊蛰过后,沉风和流霭又下山了,这次他们去的是爻观山,羡云听着山名不甚在意,不是澶澹山便好。不过,这个爻观山倒是很出名,在于其谷有条谒沁河,可算是世间独一份凶险的河。

    此河为红色,凡人若落入其中必死无疑,有修为者若落进则所有修为湮灭,也定然命若悬丝,凶多吉少,所有灵宝法器在此河中都将消逝。故而,谒沁河一直都为修真界、魔妖等族觊觎之物,只不过其势险峻,由山而下尽是河水蒸腾的浊气,效同此河。又因无物可存,盛而迅疾蒸发散逸,所以一直以来众人皆惧而不得驾驭之法。

    谒沁河首尾相应,绕过了爻观山的地界与凡间河水相连处泾渭分明,自此相融而流,再无害处。

    沉风和流霭已离开近十日,徉空这日来找羡云送书,他终于寻得流霭不在的机会。

    自从流霭千叮咛万嘱咐后,羡云对徉空也不再完全信赖,而在心里藏了些许戒备,独处时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徉空自然看出了她的变化,那又如何,自己已掌握很多线索,直指她心里那人。羡云若是知道被欺骗,恐怕定不会再与他在一起。

    如此想着,徉空别有心思地说道:“姐姐,我听闻最近魔尊带魔修围攻爻观山,沉风师兄、流霭姐姐和其他弟子不敌,在山顶被围困数日,恐怕在劫难逃,沓尘峰主在闭关,宗主已命几位峰主、长老前去相救。”

    这可是羡云心里那人做的好事,如此死仇,犹如天堑,任凭一时兴起的情动或是沉浸已久的爱意,都无法敌得过。

    徉空计划着慢慢在她心里种下种子,让羡云生疑探究,待水落石出那天,便是断情生恨之时,他不介意等。

    羡云闻言愣住了,爻观山?谒沁河?原身死亡地点明明在澶澹山,可魔尊围攻沉风和流霭的地点为何变成了爻观山,这原本该是书中羡云身灭的情节。如何是好?

    徉空与羡云说话,却发现她心不在焉,只当是担心流霭安危,便劝道:“姐姐无需担心,览雾峰主和几位长老带着我宗弟子已前去,宗主也请其他宗派相助,想必流霭姐姐定会安然无恙归来。”

    羡云自知事情已乱套,还需捋顺思路,只道要休息,让徉空先回去。

    待徉空走后,羡云深深思量着,从前几次经历来看,只要最后结果达到,便无论过程如何。就如羡云每次意外救了沉风,与原书中受伤细节并不一致,但结果却相同。所以,这次地点改变也许并不是重点,只要在这次事件中羡云身死才算情节点完成。

    羡云皱起眉头,这么说来,自己要赶去爻观山,按情节线救下沉风,掉下悬崖身死才行。可……这次悬崖下并无凶兽,那自己事先准备好的血衣和兽毛便无用了。谒沁河如此凶险,自己如何能逃过?

    书中写着,此河可消灭一切灵宝法器,可将一切有修为者置于死地。神魂脆弱者,更是会就此寂灭。若是,自己体内的塑藏玄玉隐藏修为和灵元,便与凡人无异,而以凡人之躯定然游不过此河,但隐匿的修为和灵元可源源不断供给自己力气,护着身躯无恙。至于神魂,自己这异世之魂,死而不息,还不够强大吗?

    所以,虽然此行凶险,但还是有一线生机。若没有出现在这个情节点,下次的意外便丧失先机,无法预料。

    羡云定了定神,究竟是不是既定死亡情节,前去验证便知,若又意外为沉风挡刀,便明了。

    间不容发,羡云抱着壮士断腕的决心和坦荡,变幻了形容,隐匿了气息,将自己传送到御霄宗外数十里,见四下无人,便拿出一把不起眼的剑,御剑向爻观山而去。

    待到了爻观山顶,羡云降在一个众人看不见的角落,撤去一切术法痕迹,悄悄观察四周情况。

    觅雷峰主、默阴长老与沉风及其他几名宗外剑修一起抵御那戴着青面獠牙面具魔修的攻杀,流霭在另一旁与其他弟子纷纷防御一魔将和几只凶兽,沉风和流霭皆是伤痕累累,流霭已力不可支。

    羡云思索着,打定主意站在这隐秘处,毕竟若真到了身死节点,情节怪一定会安排意外让自己上前挡刀。正待她理顺更多细节时,方须臾,意外来临。

    果不其然,一只凶兽发现了羡云,把她抓起抛掷向那青面獠牙的魔修所在处。羡云克制着恐惧和本能反应,坚决不能暴露修为和灵力。

    那青面獠牙正向沉风攻去一团黑紫魔焰,那魔焰张牙舞爪,闪着刃光,沉风回身时已被迫近,来不及躲避。此时,羡云正好被扔在沉风身侧,坠落的冲击力将沉风推出险地。

    而羡云被魔焰击中,低伏而下落向悬崖外时,只看到青面獠牙那魔修袖中藏着一个紫红串珠,眸色狠厉阴森,杀欲浓重,她心里一凛,这便是魔尊吧。

    急速坠落时,羡云在仓皇中迅速定下心神,发现还未妥善安置储戒,在雾气遮掩下匆匆向一嶙峋处抛去,储戒稳稳落在其间。

    羡云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不然储戒就毁了,里面最重要的便是啵啾和思迩剑,啵啾如今可自行修炼无需饮食。若自己能侥幸活着,待安稳后便来寻储戒。如若不然,只能期待有缘人发现储戒,善待啵啾。

    羡云捏紧手中的名讯牌,想要给晏相期传讯,刚说完“等我”二字,名讯牌便被蒸腾的浊气湮灭。

    “羡云……”

    悬崖上,沉风见羡云舍身救自己而坠崖,悲痛万分,欲御剑而下,被默阴拦住。

    “师姐……”

    流霭见沉风望着悬崖下叫羡云,心知不妙,迅疾冲到悬崖边,想御剑去救人。

    “胡闹,你们一个两个,莫要送命。”默阴不耐烦,与青面獠牙对峙中分出心神设下一个结界,防止再有人去悬崖下。

    那青面獠牙见倒地而亡的弟子已有十数人,赶来相助的修真门派越来越多,心知目的已达到,不欲久战浪费精力,捞起重伤倒地的魔将霎时消失,徒留几只凶兽原地嘶吼,剩下的修士围而攻之,逐一将其击杀。

    “默阴长老,那是我师姐,还望你解开结界,我要去救她。”流霭抓着默阴的袖子大哭嘶吼。

    默阴不耐烦地甩开她,“我是为了你们好,不要不知好歹。”说着便要走。

    沉风双目猩红,带着悔意与怒意,横剑拦住他,咬着牙道:“长老,今日你不破结界,恐怕也别想轻易离开这里,我师尊定然会追究你见死不救之事。若你破开结界,我自会去救人,我之生死有命,与人无尤。”

    默阴冷眼觑着他,若不是自己带着沉风出来责任重大,谁会管他死活,毕竟宗主可是把他作为下一任忘澜峰峰主培养的,“这谒沁河岂容你们胡闹,羡云此时定是已没河中,没有修为的凡人之躯必会消融,你不如快去山下下游寻找”,他冷笑一声,“可能还能找到她的残骸呢。”

    “你……”沉风眸中似是带着焰刃,生生要将眼前之人灼刺千遍万遍方能解恨。

    流霭听他如此说,立刻跃于剑上,向下山之路飞去,哽咽道:“师兄,我去下游看看……”

    沉风狠狠攥着拳,任凭指尖嵌入掌心,他不愿接受事实,可错过最佳时机,只能去下游寻找,只期望羡云运气好一点,能再多撑几时,等着自己去救她。

    一路上的疾风吹不干流霭脸上的泪痕,汹涌如雨下,怎么也止不住,流霭死死咬唇忍住,不愿想那可怕的结果。

    默阴跟着沉风、流霭来到山下河边,此处已是谒沁河与凡河交汇处。沉风、流霭默默伫立在岸边,默阴远远就看见那河上漂浮着碎衣,不禁嗤笑,都说御霄宗依仗忘澜峰,忘澜峰沓尘亲传弟子个顶个的优秀,如今又如何,最有悟性的那个毁了修为又消了身躯。所以上天公允,好处怎能让那一峰独占?

    默阴此时心里颇是幸灾乐祸,悠悠走到沉风身边说:“呀,那不是你师妹的衣物吗?如此残碎,想来她已身殒。你们可要节哀啊,沓尘就你们两个弟子了。”

    沉风怒目而视,像是要把他撕碎,默阴心里一惊,悻悻地御剑离去。

    流霭见那衣物快顺流冲下,急急掠去捞起,手里攥紧回到河边,鼓起勇气抬起手打量着,“师姐……”猝不及防,流霭号恸崩摧,晕了过去。

    沉风将她扶起,靠于树下,而他在河边塌着脊背跪坐,久久静默着。

    潇国建慈城外的河谷,一个妙龄女子在水中露出头来,喜不自胜。可是,她仰头望着被冻结的天空又愣住了,冰层中蓝灰的微光闪烁,冰层断裂,块块掉落而下。她张望着四周,远处岸边的人对此异象无甚异样,附近画舫上的歌女还犹抱琵琶纵情歌乐,冰块挨近他们却仿若透明般消失无形,无人察觉到发生了什么。

    水中的女子看着他们无事,便向袭来的冰块伸手探去,“嘶”,意料之外的,她的手被灼烧掉一块皮,渗出血,冰块待触及水面时却消失无踪。

    女子怒不可遏,朝天说道:“羡云已经死了,已经按情节死了,你如今还要找我麻烦干什么,我是凌其微。”

    她初落入水中便隐匿形容和气息,争取时间拼命游着,水刃划刺着身躯,好在有隐匿灵力护体,只有衣衫尽碎。待游过了谒沁河与凡水交汇处,她也不敢松懈,竭力在水底游向更远处,终于见到城池。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情节怪这个鬼东西又冒出来,打算消除自己的痕迹吗?

    凌其微见天上坠下的冰块越来越密集,只好埋头没入水中,思量着对策。

    半晌,凌其微在水下潜行向几艘游船游去,她选定一条甚为喧闹的游船,在船底捻诀瞬移,闪身在一处底部堆满杂物的舱室,万幸这里无人。凌其微衣衫破破烂烂,她在几个箱子中翻找,终于翻出了衣物。不过,这领口太大,还露着腰,罢了,她叹了口气,等回到平靖城自己早已准备好的宅子再作打算。

    凌其微在船中默默观察天空冰层,有些浅薄透明,不同于沉风与流霭那两次崩人设时所见的那般厚重。她沉思着,自己影响了男女主,像电脑病毒一样多点开花,所以系统崩溃了,这次极有可能是情节的垂死挣扎,只要令其无法灭掉自己,恐怕它便会就此消亡。

    如今,凌其微躲在船里安然无恙,她眯起眼睛,心里冷笑,“想抹消我?有我无你,你等着!”她牢牢记下歌舫名字,落墨于纸,置于桌上,以木盒压着,只见上面写着:今日流落于此,相借衣裳与油伞,来日必双倍偿还。

    凌其微随手拿起角落一把伞,走上甲板,微微抬头挑衅地觑着天空。船靠岸后,她随着人群走上岸,很多窃窃私语入耳。

    “这歌女打伞作甚,都没日头。”

    “瞅着长得也不好看,这也能当歌女,我那幺女儿也能当了。”

    凌其微疾步走出喧嚣的人群,碎裂的冰块触伞却消失,丝毫碰不到她。在一个隐秘的暗处,一个传送阵烁动,霎时又平静无波,原站在此处的凌其微眨眼间便到了平靖城西边一处宅子里。

    凌其微早就选好了这里,每次去希功堂都会留心那些魔妖二族常出没的地方,这平靖城一直以来倒是安定得很。

    以前下山时,偷偷来这城中置办了小宅院,时不时在房中放些灵宝法器丹药,七百多块灵水玉只用一半换成了人界银宝,剩下的一半还在忘澜峰,她倒是希望师尊能早日发现,好把它们收入峰中库房。

    凌其微耗费了大量灵力,如今疲惫地靠在房中窗边,看着蓝灰冰层想着对策,不期然间思绪缥缈,不知道晏相期知道这事会如何,自己给他传讯被打断,希望他能懂自己没来得及道出口的话。

    还有沉风和流霭,流霭定是会伤心,但是现在无法言明,毕竟羡云已死,自己以后只有凌其微这一个身份,若能相遇方能明白。

    她以前跟沉风说过,相救是意外是巧合,这次他或许应当会如此认为,千万别有心理负担。

    至于师尊,凌其微神情颓唐,一直以来自己被视为御霄宗最有灵性和天赋的弟子,不到三年时间便为妙契境后阶,几百年来有此成就者寥寥无几,沓尘师尊一直寄予了厚望,但现在,怕是要让他失望了。

    “你说什么?”洞府中的晏相期愕然愣住,瞪着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