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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险境

    “相期。”凌其微惊惧万分,怕历史重演。

    释雾阴阴地讽笑,“这摄意星梭鉴可是上古灵宝,任他修为再高也将成为本座的傀儡,一旦勾起他内心的阴暗和暴虐,更是会成为本座的一把好刀,一个大杀器,哈哈哈哈。”

    见状,凌其微只想冲过去解救他,却被一旁的叶白拉住,“别动,我去。”

    然而,叶白未能近身就被狠狠震开,扑在地上。

    “本座可只留下魔尊,其他人还是早早成为我的肥料才好。”说着,那释雾又发起道道攻击。

    叶白匆匆起身,正欲挡在凌其微身前迎击,却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原来这就是正道魁首御霄宗啊,果真是修真界典范。”

    来人竟是陆止泊,凌其微与他相视点头,转而又向晏相期看去。

    陆止泊召出窅天灵书卷,展开画卷对着那释雾,随手画下霹雳无数。

    只闻殿中雷声轰鸣,道道劈向释雾,他凝力迎击,一时未顾得上凌其微等人。

    凌其微趁这个间隙,奔到晏相期身旁,只见他神情忽而呆滞忽而变化,无法触碰那法宝,她只能一句一句呼唤“相期”,试图召回他的神智。

    在一瞬的清明中,他飞快散出一道红雾,语速极快地说:“藏虹一众已返,送走……”

    凌其微点点头,她懂他在想什么,趁着释雾不备,立即召唤被攻击的七零八落的魔修,让他们互相搀扶着走到红雾里。

    “东纬魔主和叶白留下,其他人回蓬苇栖。”

    话音虽落,却无人动作,一个魔修坚决道:“我等虽为魔修,却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既随魔尊而来,绝不弃他而去。”

    她听着这些话,心里感动,却更着急,不愿他们再有折损,于是快速道:“堪世魔尊是为了你们好,快离开吧。”

    言罢,她匆匆弹出一滴晏相期临行前给的本用来让她自保逃离的血滴,浸润那张已注画好蓬苇栖的传送阵符,掷入那红雾中。

    一时间,众魔被萦吸而入,消失在了原地。

    “相期,按你所说的已送他们离开,你清醒点啊,别被器物控制,求求你。”凌其微很无助,此时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察觉到殿外浓郁而驳杂的灵息,凌其微不禁回身看去。

    以藏虹为首的庞然大军正踏进殿中,“这,这,这是……释雾宗主?”

    一众门派之主中有那活得久的,恰恰认识释雾,一脸不敢置信,不敢相认。

    释雾发觉了殿下的情况,分了心神,被一道电光击中。

    陆止泊和东纬魔主站到凌其微与叶白的身侧,四人齐齐在前,保护住晏相期。

    徉空一踏入殿中,便见到凌其微,果然在这里,他欣喜地高声道:“姐姐。”

    沉风听到此话,搜寻着她的身影,正看到她慌张无措的样子,心里一紧。

    凌其微扫过眼前众人,情况不妙,恐怕难以脱身,该如何是好?

    一众门派之主在殿中议论纷纷,“释雾宗主怎会在此,三百年前不是已经飞升了吗?”

    “难道那堪世魔尊说的是真的?这是御霄宗的阴谋?”

    “没想到啊,御霄宗这样一个正道魁首,居然勾结魔妖二族残害修士。”

    殿上那老者心烦意乱,释放出威压,殿中一时间鸦雀无声。

    “藏虹,怎么回事?”

    那人阴冷的声音回荡在殿中,如恶鬼索命般,藏虹不禁战栗了一下,慌张伏跪在地,“上祖明察,我等在凛炽魔渊,不想那堪世魔尊分身胡言乱语构陷我宗,徉空代峰主非要力证,便将各掌门带到这里。”

    徉空发觉释雾阴森的视线,立即回神,堆着笑道:“上祖,晚辈这也是想尽快助您成事,这可都是上好的灵元和魂魄,何必舍近求远呢?”

    那些门派之主听了徉空的话再明白不过了,这就是跟堪世魔尊说的一样啊,他们或怒气冲冲看着上首、看着藏虹,或战战兢兢不敢喘息,或怂恿旁人发动攻击,或做好防御以备自保。

    沓尘眉眼微动,心中的波澜很快便平复。

    流霭与执露相视后,又传音商量着如何悄悄接近凌其微叶白等人。

    眼见秘事被道破,释雾冷哼一声,“多事”,一阵猛烈的剑气轰向徉空。

    徉空猛然被袭伏地,口喷鲜血,见释雾还欲袭来,忙说:“上祖别忘了我之前说的话,我在各界均存有证据,若我未及时附新灵力、添新符于其上,证据便会昭然于天下。”

    释雾阴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徉空见状,洞悉他的想法,撑着一口气勉力道:“上祖,我为器修,自然懂得意器合一之理,除非是清醒之举,否则也无法保全证据灵器不外泄。所以,傀儡和控制,于其皆无用。”

    “呵呵,你倒是有本座几点影子,果然是干大事的人,够狠绝够阴险。”说着,释雾扫去一道剑风,徉空被击飞到墙角,他又吐出一大口血,意识逐渐混沌,晕之前还竭力寻找凌其微的身影,只可惜,她守在晏相期身旁,满眼都是那个人。

    徉空心有不甘,却已虚弱至极,沉沉地晕去。

    释雾淡淡开口,犹视死物,“既然如此,你们愿对我宗唯命是从的,便站到藏虹身边,否则……”

    有那胆小的掌门,不待释雾说完,忙不迭地滚到藏虹身边伏跪。

    毕竟是曾经的飞升之人,虽说不知为何在这里,可这威压这实力不容小觑。

    有个小门派的掌门看不惯刚才那人奴颜婢膝的样子,狠狠啐了一口,“我至锋门性刚质直,宁折不弯,绝不与小人为伍。”

    上首那老者低沉哼笑,“如你所愿。”

    挥袖间,灵力化手,扼住那至锋门掌门的脖颈,摄出他的魂魄与灵元,片刻间便将他撕碎。“果真,是很好的肥料啊!”

    流霭和执露眼见这凶残的场面,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沓尘微微挡住她二人,眸色晦暗,垂下眼帘掩饰了神情。

    其余的门派之主,有那心有怒气不想助纣为虐的,也有那冷眼旁观的,更有那贪生畏死的,可俱不敢再出声。

    陆止泊趁众人不察,悄悄与流霭对视,使着眼色让她尽快离开此处,她却轻轻摇头看向凌其微。

    沉风站在沓尘身边,紧紧攥着剑柄,见此暴虐一瞬愕然。

    他的心魔又在蠢蠢欲动,恍然中,那心魔化成凌其微的模样,抚摸上他的脸巧笑着,“师兄,师妹救了你千次百次,你怎么不怜惜人家啊,师妹在谒沁河下好冷啊,快来陪我呀。”太亮了,周围太亮了,沉风被心魔牵引着,走到黑暗中。

    释雾又重复了一遍,“站到藏虹身侧,即为吾友。”

    闻言,十数个掌门争先恐后紧挨着藏虹低头伏跪。

    “哈哈哈哈”,高座那人阵阵沉笑,视线一一扫过还站立着的那些掌门,“便让你们见见本座新玩物。”

    他手一挥,摄意星梭鉴控制下的晏相期目无表情徐徐向他走去。

    “别受他摆布,相期,你看看我”,凌其微万分焦急,眼见唤不醒他,急着持剑向那摄意星梭鉴挥去。

    一个幽紫的亮光闪过,摄意星梭鉴将凌其微震飞,她缓缓撑地而起,拭干唇边的血,又急急拦住欲走向释雾的晏相期。

    凌其微紧紧抱着他的腰,“别去,求你清醒清醒。”

    晏相期木然地向前,如行尸走肉一般,凌其微被他拖着走,叶白、陆止泊拉开她,“没用的,得想个办法破了这摄意星梭鉴才行。”

    晏相期站在殿下正中,释雾阴狠地盯着那些掌门,“去,撕碎他们,别伤了灵元和魂魄。”

    众人只见这堪世魔尊周身遍布红雾,散发着恐怖暴戾的气息,他缓缓转身向着那些掌门,面无表情如杀神降世。

    晏相期周身红雾凛然成箭,密密射向那些人。

    与此同时,凌其微惊呼,“不要,住手!”她飞身上前,试图挥剑挡住那些雾箭。

    那些掌门纷纷防备抵挡,连连咒骂着御霄宗和释雾。

    叶白、陆止泊、东纬凑到凌其微身侧,帮她抵挡。

    眼见无法控制,沓尘犹豫很久,还是掠来剑指晏相期。

    凌其微见状,扑跪在地拦着沓尘,“师尊,求您别伤害他。”

    看着凌其微泪眼婆娑,一遍又一遍地哀求,沓尘于心不忍,可那些耿正的掌门何其无辜。

    流霭和执露也跪地求情,“师尊,这明明不是晏相期的错,你知道的,他也深受其害。”

    “峰主,祸端不是他挑起,杀了他却并不能止恶啊!”

    沓尘凝眉而思,瞥了一眼上首,又看了一眼躲在角落的藏虹,长叹一口气,“为师回峰了”,剩下便看你们自己的造化。

    凌其微感动于他态度的转变,又怯怯地开口,“师尊,还求您带流霭和执露离开,这里太凶险了。”

    “我不走,师姐,我留下来保护你,即使拼了这条命,也为你讨个公道。”流霭神色坚决,凑近凌其微。

    执露转头看了看正在阻挡晏相期攻击的叶白,“我也不走,如今一滩浑水,总要有点清流在此拨乱反正。”

    凌其微不想让她们搭上性命,更何况此事本就与她们无关,这是自己和晏相期要解决的。

    情意深重,若自己能侥幸带着晏相期躲过此劫难,日后一定会好生偿情。

    “师尊,求您带她们走。”

    沓尘本平静无波的心里此时十分杂乱,他自一个懦弱的手无寸铁的凡人,一步步修行至如今清冷雅端、境阶颇高的剑修,他从未想过改变自己命运的御霄宗竟是这般丑恶模样。

    沓尘何尝不想秉持自己一贯奉行的准则,忠于自己的内心,剑指高座那人?

    可是好不容易得来与她相见的机缘又该如何?

    他无法赌,输了便是万劫不复,更是再无法与伊人厮守。

    情义两难,他只好闭目塞听,让天意定夺,沓尘相信,天意不会亏待好人。

    他垂下眼帘,“好,为师答应你”,说着,不待流霭执露反应,捻诀让其昏睡,带着两人御剑离去。

    凌其微心里酸涩,即使发生了这么多事,他还是愿意把自己当弟子吗?没有一句质问,没有一句怀疑。

    在晏相期无差别的攻击下,很多掌门受伤,凌其微手臂上也被雾箭射中,可她还来不及调息,跟着叶白、陆止泊、东纬既要想法子打破摄意星梭鉴的束缚,又要阻止晏相期伤害那些人,更要防止一众掌门打伤晏相期。

    疲惫交加下,凌其微大喝一声,“罪魁祸首正坐高台之上,他欲亡尔,擒贼擒王,各位掌门何不倾力一战,合群力杀了他?”

    那战中的众掌门本都是高风亮节之人,听得此话,纷纷相视,一个掌门大笑道:“正有此意,今日拼尽全力也要肃清污浊,便是舍命在此又有何妨,有此心性的,不若随我一战。”

    说着,他率先飞身而上,持长鞭挥向释雾。

    几个掌门退出晏相期的攻击范围,也坦荡大笑,追随而去。

    释雾懒坐高台上,化出巨大的灵剑,与那些掌门对战,闲闲地扫了一眼藏虹与臣服的门派之主那边,“你们都是死了吗?”

    藏虹立即心领神会,心惊胆战地带着那些臣服者拦下众掌门的攻击。

    殿中混战不堪,灵器相交的顿挫声,行属发作之声,叫骂声,呼喊声……掺杂相合,喧嚣不已。

    释雾又注入灵力到那摄意星梭鉴,一时又增强了对晏相期的控制,他自身的力量愈发发挥。

    陆止泊在窅天灵书卷上所画的五行之笼对他却没有作用,甚至无论如何都无法动摄意星梭鉴分毫,只能转而又去协助正派掌门袭向释雾。

    东纬魔主的鸣凤烈曦缚本将晏相期捆住,可他突然又迸发自身之力,猛力挣开,将鸣凤烈曦缚段段碎裂。

    拉着缚索两端的东纬魔主和叶白被他的发力震翻,倒地难起。

    晏相期的魔气四溢,在殿中横冲直撞,凶残无比,他徒手撕碎了一个又一个正义掌门。

    凌其微无助地大喊,“停下来,不可以”,她挥剑阻拦,却无法挡住他的攻势。

    释雾在上高座,满意地大笑,“好戏,好戏啊”,他布下浓厚的结界,将他自己与藏虹及那些臣服的掌门罩在里面。

    而结界外面的晏相期被勾起心底的黑暗,正大开杀戒,麻木不仁。一个又一个正义的掌门死在他手中,尸横满殿,血流成河。

    叶白和东纬负伤严重,无法再战。陆止泊力气已耗尽,更无法疗愈手臂上的深裂。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凌其微瘫坐在地,她逃脱了情节限制,本想与晏相期好好相守,怎么又要经历这一切。

    她之前知道晏相期转世前第一次胎生凡人时,受了很多磨难,可没想到这些残忍的事竟在摄意星梭鉴的影响下将他变了一个模样。

    为什么不能两个人隐居世外,再也不理会这些纷纷扰扰,任它什么骂名,管它什么真相,修真界道貌岸然又如何,释雾滥杀无辜又如何,勾结作恶又如何,躲个清净,理会这些作甚。

    好难啊,如何能应对这一切?可是,这早已不是纸片世界,那死的都曾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那些收获的师徒情意、姐妹情意不是假的,她遇到的善意不是假的,她的价值观还在灼灼燃烧,怎么能为了所谓的挫折与困难,就舍弃美好的事物任其在泥淖中沾污肮脏?

    看着正在走来的晏相期,叶白毫无挂碍地一笑,也罢,死在他手上也算干净。

    凌其微缓缓站起,发丝飞舞,衣裙翩跹,紧紧攥着思迩剑,面露坚毅,神情不屈,谁也别想左右自己和自己爱的人,去他的情节,去他的释雾,若是心里服输了,就再也不配站在阳光里。

    灵风狂动,席卷着殿中的血腥,旋绕在凌其微身周,她直直向着摄意星梭鉴猛烈劈去一剑,剑意圆融和同,浩气四塞,化被万方而无坚不摧,她突然想起了沓尘曾说过的乾宇之意。

    摄意星梭鉴被剑意和血刃劈过,瞬间有了一个裂缝,光芒四射,耀眼地让人看不清。

    缝隙中竟出现一个漩涡,突然萦吸着,须臾间,凌其微竟被摄入其间,消失在了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