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德性子火爆,他已然决定,找个时间,会一会李玄机。
以力服人。
劝他最好不要生出和沈汐复合的念头。
要不然。
他有大把的好果汁,喂给这位外门师弟吃。
见两位长老,就云华真人带回来的弟子,友好协商出一个去处。
赵天德心中很是不服,小声嘟囔道,“人是云华真人带回来的,理应来凌云峰才是。
凭什么去小丹峰。
就算是内务长老,也不能...”
他越说声音越小,心虚的厉害,生怕被张远山听见,责罚他大不敬。
对方是元婴后期的大修士。
可不敢造次。
不过。
赵天德显然忘记自己在什么宗门。
虽为中州仙门魁首,亦不是魔门邪道。
但在四海八荒,金光宗是出了名的坏名声。
老祖一句有教无类。
门内自然是牛鬼蛇神,怪人满地。
他的这番话,逃不过张远山的神识,凌云峰的一个小小的内门弟子都这么大的气性。
安常在这老登不得九窍生烟?
甚好。
张远山笑容满面,余光瞥见一脸怨念的白泽,抚须的手都慢了几分,越发的仙风道骨,正气凌然。
心念一动。
座下仙葫绿光大盛,磅礴生机逸散出去,凭空生出花草树木,落在天柱下,生根发芽。
目睹仙家手段。
玉云台上观礼的弟子,一时间惊叹连连。
就连道心,都仿佛坚定了一丝。
“元婴境修士,你我何时才能有如此修为啊!”
“我经脉里的暗伤...自己痊愈了?!”
“新来的吧?瞧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告诉你吧,每届观礼都会有长老出手,正你我求道之心。
今年轮也轮到内务长老了。
仙葫之气息,传言,凡人闻吸上一口,可保十年青春不变,百病不侵。
你们这些新来的,有福咯。”
“咦?师弟这是准备突破瓶颈?师姐帮你护法,莫怕。”
这。
便是成为金光宗弟子的又一大好处。
外门弟子,资质但凡不是差到离谱,混个五六十年,无需丹药辅助,靠着观礼白嫖,迟早晋升练气九层。
至于筑基...
这就看个人的悟性和造化了。
金光宗有道藏十万九千。
筑基法门千奇百怪。
杀生、吞药、渡劫、破灾...
单说李玄机修行的《五气六运草木真解》,据传,乃是金光宗第二代丹宗长老,天寿道君,年少时所创。
功法温和,修行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体内灵气绵延不绝。
非常适宜天资一般,木火属性灵根的外门弟子修行。
若想凭借这门功法筑基,药灵丹火缺一不可。
倘若李玄机用他自己撰写的剑道功法《玄天真火屠灭剑诀》筑基,除去在丹田内蕴养出真火剑气。
还需火属性的妖血与灵铁构筑剑胎。
所用材料的好坏,剑气是否完美,都会影响筑基后道基的等阶。
练气到筑基,这一步,既是登仙基石,亦是拦路恶虎。
难!
大典结束。
玉云台上的练气境弟子逐一散去。
李玄机准备动身回去,白泽却将他拦下,说起前些时日,一起下山勾栏...历练的事情。
虽然金光宗有任务大厅,但严禁练气境弟子私自下山。
练气弟子想下山。
有两个办法。
其一,师门委托。
一些山下的小打小闹,筑基境以上的修士懒得去管,但不管,又有损宗门脸面。
以此为由,便会委托给门下,缺乏历练的亲传或内门弟子。
由这些弟子带队,携带师门赠予的强力法器与符箓,挑选一些资质尚可的外门弟子,下山平事,期限内返回即可。
其二,则是筑基在即,主动向师门申请,下山寻求机缘。
归期无限。
生死在天。
宗门不会过问。
门规虽然如此,但能够摸到筑基门槛的弟子,宗门也不会看着他们去送死,贷款抵押卖给他们筑基要用的材料也好,赠予防身法器也罢,总会有些表示。
白泽提起的下山之事,则是师门委托。
只见他远远的望一眼张远山,似是在说,师尊你特么就是故意的吧!
自顾自的小声嘟囔道,“等我过上三四个月回来,小师妹那锅生米都要煮成熟饭了...”
想到这里。
越发郁闷。
既然如此。
这次下山,他定要去一趟坊市,左拥右抱,狠狠地找补回来。
就这样定了!
天柱前的灵葫真君并非本尊,而是一道神识投影。
只见他眯在一起的眼睛,睁开一条缝隙。
似是在回应爱徒的的心思。
诶~你说对了,为师就是故意的。
师命难违,白泽心里有苦说不出。
“师尊刚刚传音给我,六千里外,金水镇有妖物现身,伤了好些人。
命我三个月内,平息此事...
唉——!”
李玄机反问道,“附近可有坊市?”
“金水镇二百里外的大青山,有坊市,名曰烟海。”
“有无好去处?”
“有。”
“事不宜迟,几时动身?”
若说下山荡妖,李玄机必不会去。
倘若有坊市,有仙子,有同道都爱的好去处。
他可就不困了。
山上一年多,虽日子恬淡,但与沈汐分手后,憋的慌。
反正,荡妖平事,这是内门弟子的职责。
到时。
他负责逍遥快活,白泽负责除妖务尽,任务清晰,责任明确。
白泽不多说话。
祭出一柄墨色飞剑,一手抓住李玄机的胳膊,向往来中州各处的宗门驿舟局飞去。
六千里虽远,但乘坐飞舟,三日就到。
路上三天。
金光宗门人,但凡遇见白泽,无一不是主动作揖,恭敬的称呼一声师叔。
李玄机一身小丹峰外门弟子打扮,本不起眼。
但架不住白泽一口一个李师兄。
引得舟上同道一阵猜忌。
莫非,这李姓的练气弟子,是个不出山的老怪假扮的?
最好不要招惹。
不过,李玄机不管这些。
任凭驿舟局的同门一路上好吃好喝的招待,毕恭毕敬,他自是爽吃爽喝,来者不拒。
三天后。
金水镇。
此地北临瀚海,风大沙沉,民风彪悍。
落地所见。
镇上行人神色惶恐,脚步匆匆。
天未黑,残阳披霞。
各户人家,便已准备立板遮窗,横栓闭门。
白泽右手一翻,祭出一枚古朴铜铃。
这铜铃风吹不动,摇之不响。
却在镇子外的老树下叮铛个不停。
树已死,老根虬结,枯枝张牙舞爪,形如恶鬼。
镇子窄街狭长。
飞沙蔽目。
白泽收起铜铃,转身凝视窄街尽头,冷哼一声,“果然有妖物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