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乘坐的玉辇,圆盖方座。辇盖是青色的,上有四块圆版玉装饰,最上面是一个金色圆顶。玉辇的四周吊着镂金垂云,下面装饰着金云叶。
幨帷由两层青缎制成,上面绣着金云龙。
辇门用珠帘。座亭上面窄下面宽。座位上有二层缀版,上面绘有彩云,下面绘有金云。座亭四周以朱栏环绕,中间装饰着金彩,栏内地面上铺有花地毯。
云龙宝座放在座亭正中间,座信左边放了一个铜鼎,右边挂着佩剑。
朱经理以前每次出来,都是让皇帝变装微服。他认为最好的保卫手段,就是不要让别人知道自己在哪里。
如今,为了取信于京中的饥民和满朝文武,只能这么大张旗鼓的招摇过世。现如今,大明的敌人有点多。他不得不很小心。所以就仿照后世防弹车的设计,在玉辇的四壁上,都装上了铠甲。
就这样,他还是不放心,又让皇帝穿上那一套金盔金甲。如今皇帝正穿着金盔金甲,坐在云龙宝座之上。
经过朱经理这么一改造,玉辇重了很多。不过无所谓,有三十六个人抬着。
玉辇后头,有太监捧着拂尘、金炉、香盒各二个。沐盆、唾盂、大小金瓶、金椅、金杌各一个。
在皇帝的后面,还有1000名骑马的锦衣卫保护。
在锦衣卫骑兵的后面,有几百名文武百官,各级大臣们跟随。他们要送皇帝出城。
大群的队伍,出了皇城以后出内城正阳门。随后折转向东,皇帝将要从广渠门出外城,从大通桥码头上船。
街道两旁人山人海,挤满了京城的居民。这么多年,皇帝全副车驾出行,还是第一次见。大家都来看个热闹。
有人说:“这些饥民,在城中到处乞讨,到处拉屎拉尿,现在幸得皇上带他们出去,要不然,京城还不知道被他们闹成咋样呢。”
“他们要是不走,我们这些老北京城人,可都得倒大霉了!你没听说,宫中公公们带着太医,都南下去防治瘟病了吗?这些人在京中到处跑,到时候瘟病一旦传到了京城,我们全都得玩完。”
“原来,皇上带他们出城,也是为了避瘟啊!”
“也是为了给我们京城的人省口粮食,现在京中的粮食,一石都快升到一两五钱银子了。”
“那是普通的粗粮,要想吃好一点的细粮,都快到二两银子一石了。”
“到了秋收的时候,这些人收到的粮食卖到京中,那我们京中的粮价,该要便宜不少吧?”
“就我这小本生意的店面,天天都有好几拨人来乞讨,不给他们吧,又怕他们背地里捣乱,要是放火什么的,那可就倒了大霉了。哪一次不得出点血,多少给一点给他们,这下好了,这些人全都出了城,还能够种点粮食出来,给咱们京中的老少爷们吃。”
有一个穿儒衫的老人说:“咱们北京城的人,全都得感谢圣天子在朝,要不是圣天子带着,这些饥民哪里肯出城啊。你们没听说吗?前几天传说鞑子要过来,他们一个个的都不愿意出城。现在好了,看见天子出城了,你看前面那里有好多饥民在排队,也要跟着出城。”
“我听说昨天下午,就有一帮饥民已经提前出城了,说是提前走在前面的,可以抢一个离城近的田地来耕种!”
“鞑子不会真的来吧?要是鞑子来了,天子在城外,那可就危险了。我们这些京城的人,要是没了天子,那可怎么办?”
“圣天子自有神灵护佑。就是鞑子来了,见了圣天子,也得下拜!”
“不会吧?我怎么听说山东的德王,都被鞑子给俘虏了,听说关在沈阳城呢。”
“皇上一定不会有事的,这次皇上是坐船去的,鞑子骑马厉害,也就是在河岸上,能够上船吗?”
众位京城的居民,议论纷纷,看见皇帝的队伍走远了,才慢慢的散去。
大通桥码头上,临时建了一个丝绸扎好的彩门。皇帝从玉辇上下来,穿过彩门,踏上专用的丹陛,就上了船。
这船是由漕船改装的,不大,不到五丈长。昨夜临时加急整治了一番,披红挂绿的,看起来很漂亮。御舟前后,各有兵船一艘护驾。前面的兵船里由顺天府尹郝晋带着,后面的兵船由兵部侍郎吴甡带着。
皇帝上船坐稳。鼓乐声中,岸上的纤夫们同时用力,拉了三条船,向南而行,过了东便门外的大通桥,一路向东。
送皇帝出城的一大票仪仗队伍,收起旗子,回城去了。而城门外面送行的文武百官,还都拱身站在那里,送皇帝远去。
直到骑马的锦衣卫和京营的骑兵,全都跟随皇帝的行船,走出好远了,众大臣才开始回城,三三两两的,边走边说。
“皇上这一次英明果断,要不是断然出城,这群流民,谁也没办法治!”
“是啊,关键是京中的人口本就很多,大家全都挤在一起,再加上这些流民窜来窜去的,听皇上说,这样很容易传染瘟疫!”
“现在好了,天朗地清,你看那些流民们,差不多都要跟皇上出京了。”
“流民出京了,当然是大好事,可是鞑子要是真的来了,皇上可就危险了,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一点?”
“听说皇上这一次出京,是孙传庭的主意。”
“难怪!听说在昨天的会议上,他抢先自请护驾。”
“看来他自己也害怕了。”
“孙传庭的胆子也太大了吧,皇上若是有个万一,他就该抄家灭族!”
“我们现在就该回去写折子,弹劾孙传庭。他这是和英庙时王振一样,置君父于不测之危。”
“也不知道这一次,是谁传出来的流言,造谣说鞑子要来。该杀的是这帮人,而不是孙传庭。”
“皇上安全回京,那万事皆休,若是有个万一,那孙传廷罪不可赦!”
老样子,对每一件事情,这些文官都没办法形成一致意见,有人说东,就一定会有人说西,有人说好,就一定有人说不好。这一次也是一样的。
一群人一边争论,一边往回走,有人坐上了仆人们送来的马,人群散了,争论才总算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