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西去一手参扶张东来一手提着旅行箱走进四方客宾馆。
“头儿,还是先去医院吧?”
“只是感冒头晕,无大碍。”张东来有些气喘,“先去房间,然后你帮我买点药,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李西去参扶张东来坐在旁边沙发上,走近前台:“405,朋友预定的房间。”从服务员手中接过钥匙,走回来参扶起张东来上楼。进入405房间,李西去顺手将旅行箱放在外间,扶着张东来进入套间床上躺下。
“头儿,你朋友真够意思。给咱们预订了这么好的房间。”李西去也有些气喘,“头儿,你躺着,我去给你买药。我知道你感冒习惯吃什么药。”
李西去刚离开,张东来接到一个电话。
“哥们,够意思……吃饭啊,不行,我有点感冒头晕,得休息一会儿。过两天我请你吧。我们来办案子让你破费,实在不好意思……不用来看我。忙你的吧。谢谢……好,再见。”放下电话,张东来便睡着了。
不一会儿李西去回来,倒了开水喂张东来吃了药,然后请示说:“头儿,我们异地办案,手枪怎么处理?”
“先交宾馆保卫科吧。明天我退烧了再跟当地调查局联络。”
“是。”李西去走出套间,突然惊叫起来。
“头儿,旅行箱不见了。你那把手枪在旅行箱。”
“快,快报案。”张东来愣一下,努力坐起来,“你走时锁门了吗?”
“锁了。肯定锁了。”
“我没睡实。有人进来应该能听见啊。”
李西去打完报警电话:“头儿,你躺着吧。”
“怎么还能躺得下。”张东来穿鞋下床走到外间查找嫌疑人可能留下的蛛丝蚂迹。
幻境街调查局调查长郭园盛带着调查员助手刘奇赶来。看了李西去张东来证件,郭园盛问:“什么案子?”
“追踪一名dú贩。”李西去回答。
“为什么不及时与我们联络?”
“我们头儿病了。我就出去买一趟药,旅行箱就不见了。本来,本来想明天头儿病情好转跟你们联络……”
“你们很有钱啊,住这么好的房间。”助手刘奇稍带讽刺意味地说。
“不是。是朋友帮忙预定的。”张东来看一眼刘奇,有些不高兴地轻声回答。
“朋友来过吗?”郭园盛观察着房间环境。
“没有。只给我们队长打了一个电话,要请我们吃饭。”李西去回答,“但是,我们队长拒绝了。工作第一,任务第一,可没时间会客见朋友。”
“好了。天下警察是一家。你照顾张队长吧。案子交给我们。”郭园盛与助手在宾馆进行了详细调查,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会不会他们那边有人跟踪而来?”回到幻境街88号办公室,刘奇思考着说,“不然,我们这里的人怎知旅行箱里有手枪?”
“如果不是为了手枪,而是钱财呢?”郭园盛有点狗咬刺猬不知从哪里下口了,“不管为了什么都应该留下蛛丝蚂迹啊。遇见神偷了不成?还真是神不知[guǐ]不觉。”
……
田桂侠走进零点咖啡厅找了个幽静角落坐下。
服务员英子过来:“请问您——”
“一杯咖啡。”田桂侠一双好看的眼睛不停地向门外张望,似乎等什么人。
“9号桌。”英子下了单,又给别的客人送咖啡。
杜秀娥带着一股香风出现女老板面前。老板眼睛一亮:“呵,返老还童啦?相好的,有艳遇了吧?”
“别胡说。”
“喝杯咖啡吧。”女老板要给杜秀娥煮咖啡。
“不了。我是路过。就是想看你一眼。”杜秀娥向田桂侠瞟了一眼。
女老板已将田桂侠咖啡煮好:“英子,9号桌送咖啡。”
“她在忙。我给你送一趟吧。”
“怎好意思麻烦你。”
“你不是我相好的嘛。”杜秀娥端起咖啡杯走到9号桌前,将杯子轻轻放在田桂侠面前:“请用。”然后走到女老板面前打了一个优美手势,“相好的,走了啊。”接着向门口走去。
“不送你了呀。”
“忙你的吧,财迷。”
在门前,一位先生与杜秀娥擦肩而过。先生走到9号桌前坐在田桂侠对面。田桂侠脸上泛起只有恋爱的女人才有的那种红晕,转身向英子打了一个手势:“一杯咖啡。”
“不好意思。路上堵车。”先生道歉说。
“我给你买辆车吧。”田桂侠眼睛里放射出迷人光芒。
“花你的钱?那我还不如去死。”先生从兜里掏出一个精致小盒子放在田桂侠面前,“打开看看。不知你喜不喜欢。”
田桂侠打开盒子眼睛当即一亮,慢慢拿出一条精美项链,顿时笑靥如花:“天啊,你在哪买的?太美了!”她将咖啡杯推向先生,“奖励你的。我太喜欢了!”她向周围看一眼,“如果不是人多,我会忍不住吻你。”说着,向先生抛了一个媚眼,然后试图将项链戴上。
先生品着咖啡,欣赏着田桂侠的幸福模样儿。
英子端着咖啡杯向9号桌走来,忽见先生向后一仰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肚子喊疼,接着抽搐几下便不动了。
“你怎么了?”田桂侠吓得扔掉项链,蹲下身要拉先生起来,却见先生七窍流出血水,又吓得急忙站起向后退了几步。英子也吓坏了,手中的咖啡杯掉落地上,摔得粉碎。
……案子又转到郭园盛手中,还是带着助手刘奇勘查现场。
勘察完现场,郭园盛命助手带着咖啡杯去调查局技术调查室检测。他将咖啡厅女老板、服务员和田桂侠等相关人员带回幻境街88号。
田桂侠被带进询问室,接受询问。
“你和死者什么关系。”郭园盛问。
“是我男朋友。”田桂侠的痛苦看不出有丝毫虚假,“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他做什么的?”
“大学老师。”
“你知道他有仇人吗?”
“怎么可能?”田桂侠回答,“他就是个书呆子,都42岁了,不然怎么还能单身?我没听他说过跟什么人结过怨。”
“死者老家什么地方?”
“本市。”
第二个被带进询问室的是女老板。
“认识死者吗?”
女老板犹豫一下:“不能说认识,也不能说不认识。死者跟那个女人是我们咖啡厅常客,不能说不认识。可从来没跟他们说过话,叫什么都不知道,又不能说认识。”
“服务员都从哪儿招的?”
“通过家政中介。都是农村孩子。”
又询问了前厅服务员英子,也没有什么发现。郭园盛想了想,命助手将这些人都放走。助手有些不解,虽然没说什么,却用一双疑惑的眼睛盯着上司。
郭园盛知道他想说什么:“咖啡厅老板不可能在自己店里下dú害人。服务员都来自农村,死者是大学老师,他们之间不可能有什么瓜葛。”
“头儿,现在能确定是dú[shā]?”
“如果死因出在咖啡厅,除了dú[shā]还能是什么?”郭园盛看一眼助手,“死者七窍流血,嘴唇发青,不是中dú又是什么?现场白勘查啦?不动脑子。”
“枪案还没线索,这案子又够奇的。”助手知道上司佯装生气,“只有等检测结果了。”
检测结果很快出来:咖啡里含有高浓度dú鼠强。死者死亡原因也是dú鼠强中dú。咖啡杯上采集到五个人的指纹。一个是死者的,一个是田桂侠的,一个是女老板的,一个是负责洗杯子服务员的,还有一个不知谁的。
“问题还是出在咖啡厅。”郭园盛判断说。“走,咖啡厅。”
刚刚发生中dú事件,咖啡厅已经没有顾客。女老板坐在角落里,脸色像少妇刚死了老公一样难看。服务员们也都默默地坐在那里。
郭园盛站在女老板面前:“都什么人能接触咖啡杯?”
“前厅服务员将用过的杯子捡回来,负责洗杯子的洗干净,然后送到消dú柜消dú。再由前厅服务员拿出来备用。我煮完咖啡到进杯子,再由前厅服务员端给顾客……”女老板倒是积极配合调查。
“咖啡杯送到顾客手中之前不会有问题。”离开咖啡厅之后,郭园盛说。“那么,问题有可能出在咖啡杯到达顾客手中之后。看来,我们还得跟田桂侠聊聊。”
“我把她请到调查局吧。”
助手将眼睛已经红肿的田桂侠请到调查局。
田桂侠有些激动:“我老公死在咖啡厅。你们不调查咖啡厅,找我干什么?”
郭园盛理解她心情,声音很平稳:“想请你回忆一下当时情况。从你们进入咖啡厅到死者中dú这段时间。我需要细节。”
“是我先去咖啡厅的。我不知他晚来多长时间,有点渴,就先要了一杯。然后,我一边用汤匙搅拌咖啡一边等。他来了,我又叫一杯。他给我买了项链。我很激动,就把我面前的咖啡杯推到他面前。我还开玩笑说是奖励他的。他喝着咖啡,我想摘下脖子上的项链,戴上他刚送我买的。原来的项链还没摘下来他就中dú了……”田桂侠又开始擦拭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