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向前慢慢挪动脚步，目光死死盯着黑暗的隧道内部。
两人手无寸铁，单凭赤手空拳，很难应对未知的怪物。
李雨渐紧随其后，警惕地看着四周，掩护雨滴的背后，自己的格斗水平只能说是练过，并没有雨滴那种一个打十个的能力和魄力。
雨滴看见了隧道内有生锈的铁管和扭曲的残骸，如果能掰下来，当做武器的话，还可以给自己稍稍添点信心。
随着隧道的黑暗满满拂过两人，将他们笼罩在阴影之下，仿若实质的黑暗让他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
“正在向芯片导入数据。”
“快点！他的意识开始波动了！”
…
第六感传来了强烈的报警，雨滴感觉到，面前的隧道里面，好像多出了点什么东西，正在窥探着自己。
“快！”
雨滴低喝一声，埋头向距离自己最近的那根钢管猛地冲去。
李雨渐紧随其后。
“呜呜呜呜…”
漆黑的隧道里，飞出来一个半透明的由黑色雾气构成的虚影，无视了近在咫尺的雨滴，扑向了他身后的李雨渐。
李雨渐一惊，下意识向一边扑去，在黑暗的隧道里，蹭着地面的沙尘，撞到了隧道内壁。
手往背后一撑，摸到了一个圆形的东西，将其抓在手里，站了起来。
只见那虚影被雨滴用尖锐的钢管挑起，猛地掼在了地上。
它发出沉闷的嘶叫，就好像用手捂着嘴在大喊一样，双手抓住钢管，死死盯着雨滴，向前快速攀爬，似乎插入胸前的钢管对他没什么影响。
雨滴见目标转向自己，连忙松开钢管，摸着黑暗的废弃金属，扯了几下，没有刚才那么好的运气能够抽出一条称得上武器的东西了。
谁也不知道接触这诡异的东西，会发生什么事情。
“小心！”
那虚影被一阵劲风吹得扭曲，是李雨渐在背后用着钢条抽打在它身上造成的。
它更愤怒了，回过身，向李雨渐扑去。
这回李雨渐太过靠近，已经无处可躲了。
“过来！”
雨滴用那锈蚀的钢条弯曲成九十度，套在了它可以称之为脖子的地方，往后猛的一拉，甩在那些嶙峋的废铁上，用膝盖抵住。
怪物受制，拼命挣扎，疯狂敲击着废铁。
…
“数据流受阻！”
“意识波动增强了！”
…
“哗！”
那怪物一个挺身，把雨滴顶了出去，手中的钢条也断成了两截。
“嗨！”
李雨渐挺身而上，拿着手中尖锐的金属碎片就往那怪物身上拼命突刺。
那怪物发出了痛苦的嚎叫，正反面调转，紧紧抱住了李雨渐。
李雨渐被它擒住，炽烈的痛觉从它触碰到的地方涌上脑门，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嚎叫。
“啊啊啊啊！救我！”
“给我过来！”
两柄尖刺插入怪物体内，阴影被从李雨渐身上拉走，留下因为痛苦和虚弱脱力的他瘫倒在原地。
雨滴的怒号响遍了整条隧道，怪物似乎对他造不成李雨渐那样的伤害，一人一怪搏斗着，雨滴用双刺挥出了花，在怪物身上造成了些许缺口。
“喝啊…！”
怪物嚎叫着，舍弃雨滴向李雨渐扑来，李雨渐才是它的最终目标。
雨滴在背后死死拖着，将怪物按倒在地上，骑乘上去，刺尖划在地板上，“叮叮叮…”迸射出火星。
…
“多线程导入！”
“稳定兼容性！”
…
那怪物一声大吼，身体带着雨滴拱了起来，隧道外“淅淅索索”响起了爬行的声音。
“你快走！”
李雨渐撑起虚弱的身体，想要去帮雨滴。
“你tmd快走！他们奈何不了我！”
雨滴用双刺，将身下的那只怪物撕成了两半，化作白雾消失了。
“这是你的世界，只有你知道怎么才能出去！”
雨滴背后，六只怪物扑向了他。
“你是谁！”
李雨渐拖着身体，向隧道深处走去。
纯粹的黑暗，眼睛睁不睁开已经无所谓了，他伸着双手，扶着隧道内壁，妄图找到一条生路。
“我就是你…”
搏斗的喝骂声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喝啊！”
雨滴被那几只怪物死死钳住，带进了白色雾气里。
李雨渐死死咬着牙，自己在那样的场景中，就是个累赘，雨滴还要分心顾着自己。
如果给自己一台动力装甲，哪怕是最基础的外骨骼和一挺机枪，自己都有信心让那些怪物不能寸进分毫。
李雨渐把怒意化作动力，把那黑暗和未知的恐惧强行压下，越走越快，时不时磕到那突出的废铁，翻过前方的障碍。
在李雨渐的内心中，懵懵懂懂有一种感觉，雨滴不会有事。
…
“芯片已经捕捉到目标了。”
“转移！”
…
在隧道内壁摸到了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
“不…”
脑海里响起空洞的声音。
李雨渐松开了它的把手，犹豫了下，不确定这是不是出口。
“艹！”
低下头，继续向前走。
“咣！”
头上撞到了什么东西，痛得李雨渐弓下了身子。
“艹！艹！艹！艹！”
李雨渐一边走一边骂。
“我tmd什么也做不了，这tmd是什么鬼地方！要是我出去了，tmd开着“坎莫尔”把这里碾平！…雨滴你顶住啊！”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迷迷蒙蒙的出现了亮光，还有那熟悉的白色雾气。
光亮在生锈的废墟上面扭动，李雨渐扶着废铁，左顾右盼，警惕地走出了隧道。
依旧是那公路，绿化带，人行道，但两旁没了店铺，左侧是无尽的白雾，右侧出现了一堵围墙，向前延伸。
李雨渐扶着墙，往前走去。
雾气被拨开，墙上出现了一扇铁门，由一根根钢管向下排列焊接而成，顶上有防止攀爬的钢筋尖刺，旁边有绿化带。
前方被雾气笼罩，李雨渐试着前进，但却总是在大门旁原地踏步，就连后面的路也没有了。
“这是要我进去啊。”李雨渐环顾四周，已经被白色雾气包围了，心中也稍微安定，“周围应该没有危险了。”
走到大门前，门口没挂锁，一推就开了。
进到大门里，仿佛切换了一个场景一样，背后白色雾气迅速合拢，前方雾气散开，整个世界为之一亮。
这是一个看起来很有年代感的小区，右侧有一个小小的红砖结构的保安亭，里面有一张带着两个抽屉的木桌子，一张木椅子，上面放着玻璃板，桌子上有一本登记出入的册子。
李雨渐拉了拉保安亭的木门，上锁了，手伸进钢筋防盗网里，够不到册子。
保安亭旁边，围墙下，是停车的棚子，有一扇钢筋焊成的铁门，棚子里停有一排自行车。
那铁门上挂着的铁链和锁，让李雨渐取消了进里面去看看的计划。
左侧，是一排居民楼，小方格外墙瓷砖，白为底色，边角带绿色直线条纹。
一楼是车库，一个个小房间，一扇扇铁门，机械锁，十分朴素。
但有些居民楼一楼不是车库，往里走是左右两户人家。
看房间间隔，大概只能停下自行车或者摩托车，小汽车只能停在小区绿化带旁划分的停车位里。
小汽车也十分具有年代感，不是白色就是黑色，方形的外壳和车灯，简单的皮质内饰。
李雨渐看着附近的居民楼，十分朴素，一栋楼有两排阳台，楼中间是一排楼梯间的镂空墙，左右两边是房间开口的窗户。
每一家每一户的样式都不一样，李雨渐感觉这个场景似乎在什么地方看过，自己的心灵被触动了。
“自己小时候是不是在这里生活过…”
那些阳台，有的玻璃窗在阳台围栏上，半开，有的是钢筋防盗网，阳台上晒的衣物清晰可见。
透过镂空的楼道墙，被光照亮的混凝土阶梯，上面做了防渗，光滑的混凝土灰色，让李雨渐有种将要回家的感觉。
一个小小的花园，有鹅卵石围成的步行道，种了一棵三角梅，乘凉的小凉亭，榕树下还有棋盘，可以想象到老人家在交谈时的样子。
有一栋居民楼，就好像坐在王座上的国王一样，占地也比其他的大了一圈。
心中忽然有了目标，朝着那楼道走去。
左侧是通向一楼两户的通道，右侧是向上的楼梯，因为是老小区，并没有电梯。
李雨渐扶着锈红色的扶手，意外的光滑，看来是被摩挲多了，没有灰尘和铁锈。
一旁是涂得平整的白墙，水泥阶梯光滑，可以反光，每家每户的铁门给人一种邻里的亲切感。
那带着防蚊纱网的栅格铁门，背后有各式各样颜色的木门，有旋转式的把手，也有卡扣式的门闩。
“不是这里。”
李雨渐继续向楼上走，越往上，就越明亮。
直到独立的一户人家，另一侧就是通向天台的楼梯，那楼梯传下来的光亮得刺眼。
李雨渐走上那仿佛前往恒星的楼梯，走过那扇门框，木门被固定在一侧，避免被风吹得砸在墙上。
亮，到处都是光。
天台的晾衣架上，毛巾被随风飘荡，晒得发烫的棉被冒着一股螨虫被烧焦的味道。
拍打被子的杆子靠在墙上，李雨渐走到它旁边，扶着天台边向外看去，除了这座小区，其他的地方都是迷蒙的白雾。
“不是这地方啊？”
“你tm是傻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