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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封伯

    范虎斜斜撇了张忠佩一眼,不阴不阳的质问。

    上将军也是深谙朝堂斗争的精髓,一句话就将张忠佩逼到了死角。

    张忠佩暗暗气急。

    你个脑袋里全是肌肉的粗鄙武夫只会张嘴要钱,又怎么能知道协调的困难?

    要想拿出这十万金,张忠佩不知要统筹多少人力物力,操掉多少头发。

    而且干好了功劳是范虎的,干不好锅还得自己背。

    张忠佩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请君上定夺。”

    范虎再次拱手躬身,给大老板上压力。

    晋君下意识的看了眼左右,试图找出一个能替自己拿主意的人。

    “君上,臣愿立军令状。”

    看出了晋君的举棋不定,范虎心中暗暗得意。慷慨陈词间,又加上了一块重重的砝码。

    晋君心中的天平瞬间垮塌。

    “好,那就依上将军之意。相国,此事也交由你负责。”

    晋君一句话,这事就算是拍板定下。

    “臣遵命。”

    范虎张忠佩同时躬身回答。

    两人从偏殿离开,范虎喜笑颜开,而张忠佩就显得心事重重。

    身为晋国首屈一指的勋贵武将,范虎在洛易内城最好的地段有着一处大宅院。占地巨大,修建奢豪,比起晋宫也就稍逊半筹。

    “将军,你回来啦,想死奴家了。”

    范虎一回来,就有两名妆容艳丽的女子主动贴了上来,其中一人手脚利落的除去了他身上的盔甲,而另一人熟练的依偎在范虎怀里,调皮的往他脸上吹着气。

    “哈哈,美人,我回来了。”

    范虎今天心情大好,连带着这个平素就非常喜欢的小美人在他看来愈发动人。粗犷的大手不老实的在姑娘身上四处挪动着。

    “咯咯咯,将军好急。”

    两人抱在一起,发出一阵阵微妙的声音。

    范虎慕权,好色。

    所以手下的人投其所好为他搜罗了诸多美女,这将军府上尽是些正值花季的妙龄少女。她们打扮的花枝招展,唯一的作用就是为了讨好这里的主人-----上将军范虎。

    范虎对手下的眼力见很是满意,更不会吝惜些许赏赐。至于这些姑娘的来历意愿,不重要,他也不关心。

    或许底下的人是用了些手段?可那又如何,这乱世之中,能主宰自己命运的不正是这些手段吗?

    只要他们够聪明,不做不该做的事;够听话,不想不该想的事。在晋国就能吃香喝辣,没人动的了他们。

    “将军真是好兴致。”

    正当范虎感觉自己渐入佳境时,突如其里的声音打断了他。范虎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不快。

    “被你这么一搅,什么兴致也没有了。”

    范虎放开怀里的美人,缓步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大马金刀的坐下。将两位美人一左一右的拥入怀中,旁若无人的在她们脸上各自亲了几口,这才将目光投向不知何时出现的中年男人身上。

    “本将府上还有不少女人,训教的乖巧,比狗还听话。你家主人想必会感兴趣。”

    “本将送他两个也无妨。保证是非常绝妙的体验。”

    “封伯一会可以自行挑选一番,也算是本将的一番心意。”

    若是寻常人这般打扰自己的雅兴,范虎早活撕了他。可面对这个叫封伯的男人,他罕见的压住了自己的怒火。

    不过言语间也不可能给他好脸色就是了。

    “女人就不必了,在下只是想提醒将军,正事要紧。”

    封伯并未因为范虎言语间暗暗将自己比作一条不懂规矩的狗而动怒。主人的大业始终排在他心中首位。

    至于范虎言语间对主人的冒犯,他暗暗记在心里。

    主人眼界立足千古,不会搭理这种小角色。封伯没有那么高的境界,无法容忍任何人对主人的亵渎。在他看来,范虎已是冢中枯骨。

    此刻之所以还能在这猩猩狂吠,只是因为他对主人的大计还有用。

    “本将自然不会误了正事。”

    说道正事,范虎也顾不得封伯的冒犯:“朝堂之上,在下已按照在下们的商议建议君上。玄甲军不日将开赴宜城,索要军资更是充沛。”

    “只是你们想要做什么?”

    范虎慕权,加上对方又身处晋国,是自己的主场。

    对自己的权势非常自信范虎当时几乎没怎么犹豫的就同意了和对方的合作。

    可今日朝堂议事之后,他的心中却莫名有些踹踹不安。

    多年沙场和政坛的直觉正在疯狂警示他,一场风暴正在暗中酝酿。

    可无论他撒出多少暗子,都窥探不到半点风吹草动。

    这让他如何安心?

    “纵然盟友,也该有保留一些彼此的秘密。”

    “而且我们并非第一次合作。将军早已经见过了我们的诚意。”

    “玄甲乃将军的精锐嫡系,更有君命背书。只是简单的一次换防,就换来了将军权势更进一步的机会。”

    “如此天赐良机,将军若是错过,未免太过可惜。”

    封伯墨绿色的衣袍微微鼓荡,面对范虎根本没有怯意。

    “天赐良机?哼,本将军可不相信这世上有免费的午餐!”

    范虎不屑的冷哼一声。

    “这世上确实没有免费的午餐。”

    “不过将军可以享受最丰盛的午餐,在下们只需要有些粗茶淡饭便足以果腹了。”

    封伯淡淡一笑。

    哼!

    范虎冷哼一声,算是默认。

    玄甲军乃他的嫡系部队,军将是南疆之战中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对他为命是从,旁人万万不可能夺权。君命背书更是免去了一切后顾之忧。

    手握军权,只要不是谋反叛国之罪,范虎便能高枕无忧。与封伯的合作,确实是一次绝佳的机会。

    出言试探也只是出于猜忌多疑的性格罢了。

    尽管心有不安,但他没有放弃的理由。

    “在下还有一件礼物给将军。”

    封伯从袖袍中取出一只盒子。轻轻一抛,盒子以一种极不科学的轨迹从空中划过,稳稳的落在范虎面前。

    范虎不知道封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带着满心的疑惑打开了盒子。

    视线落入,范虎的瞳孔骤然紧缩。

    一枚漆黑的鸦羽安静躺在红色的绒布上,格外扎眼。

    “这是何物?”

    范虎不到一秒就调整好了表情,佯装疑惑的问道。

    “那是从将军府出来,碰到一只好奇心很重的鸟儿,想跟着在下回家看看。在下觉得这样有趣的鸟儿很少见,于是就留下了一根羽毛,呈给将军。不知将军见多识广,可知这是什么鸟儿?”

    封伯不疾不徐的说道。

    “这,本将不知,应该就是寻常的乌鸦吧。”

    范虎打了个哈哈。

    “也幸亏在下及时发现了他。若是真跟在下回到家里,看到听到些什么。那在下就是再觉得他有趣,也不得不杀他了。”

    “有些秘密鸟儿尚不能知道,何况是人?哪怕这人比狗还听话,也是一样。您说对吗,将军?”

    封伯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范虎的座位上。

    他明明在笑,却冷的令人发寒。

    范虎攥紧了拳头。

    “在下告辞!”

    封伯说完这些,不再逗留。步伐后退间,身体慢慢虚化,直至消失不见。

    范虎怀里的两个美人露出惊讶之色。

    范虎死死盯着封伯消失的地方。良久之后,咬牙切齿的挤出三个字。

    “来人呐!”

    随着范虎的声音,四名甲士从门外冲了进来。

    刚刚还依偎在怀里的两位美人被粗暴的推到地上,而范虎连看一眼都奉欠。

    “她两赏给你们了,还有,把冥乌给我叫来。”

    虽然很喜欢她们,可范虎何时缺过玩物?

    然秘密,不足为外人道也。

    ……

    可能是因为日程尚短,也可能是因为名气还不足。

    总之就是半个月以来,苏泽已下九场,尚且还没遇到能给他压力的对手。赢的相当轻松。

    按照往日的规则,获胜者可以发表自己的胜利感言。本来这是个人前显圣的机会,大家都是花了钱的,装装逼,满足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也很合理,基本没人会拒绝。

    可苏泽的情况不一样啊。

    一周三次发言?

    苏泽直接梦回学生时代,那时天天都有看不完的文献和写不完的会议记录以及汇报不完的学术进展。

    死去的记忆突然复苏。

    硬生生给苏泽学术PTSD整犯了。

    苏泽意识到这不是个办法,过于频繁的讲道不仅有学术灌水的嫌疑,还会导致知识的迅速贬值。

    人总是不会珍惜太过轻易得到的东西,物以稀为贵是放之四海皆行的准则。

    所以苏泽想出了一个全新的解决方案。

    请对手来讲述自己的政治抱负或治国理念,苏泽围绕着对方的话题进行展开,辩驳,或是深化。

    其模式就有些类似选秀节目,只不过苏泽担任的是评委和解说的一体化作用。

    这样做的好处除了让对手觉得尊重(手下败将还获得如此重视),不用苏泽准备太多以外。最最重要的是,能和这个世界的人进行思想上的碰撞,这样的机会在苏泽看来是千载难逢的。

    苏泽自己掌握的知识可能先进,却未必适合异界战国。

    和当地的学者交流的过程,也是苏泽学习进步的窗口。想要完全的融入时代,本土化的过程就必不可少。

    苏泽掂子正在神游天外之时,苏泽的对手眉头紧皱良久,终是叹了口气。

    “阁下精妙,荀仲佩服。”

    说罢边将手中黑棋归入棋篓。

    “诸侯,齐胜!”

    荀仲投子认输的瞬间,两边的小厮就高声将结果唱和出来。

    实际上不需如此,白日里围观诸侯棋的皆是懂棋之人,胜负在他们心中一目了然。

    “这苏泽果然有点厉害。”

    “是啊,九战九胜,看上去永远游刃有余,明明年纪也不大,真不知道是怎么练的。”

    “而且对列国天下也是入木三分,真乃奇人啊。”

    “我也有些技痒,想下去和他讨教一番。”

    “那你得先成每七日的棋魁才行。”

    ......

    外人的议论赞美不至于让苏泽迷失,他看着面前粗布麻衣的男人,拱手行了一礼:“先生可有教我?”

    “先生不敢当,不过在下确实有一二之见,斗胆说来,请大家品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