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llo……”
礼貌地握了手，两个外国人张嘴就是一串外语。
姜燮远一脸正色，等他们说完了，才斟酌一下用词。
保证百分百准确的将外国人的意思翻译给姜小舅等人听。
“外国人说……”
同传声译，几乎是外国人说一句，姜燮远接一句。
可不知道听了什么，他声音一顿。
就连眉头也轻蹙了片刻，才微微展开。
似有些不相信一般，他看向外国人说了一句，“Areyousure?”
在场的华人干部，虽然不懂外语。
可国家想和国际接轨，他们也偶尔跟着收音机学上几句外语。
复杂的不会，这些简单的倒是能听懂。
可就是这般半懂不懂，才让人更加着急，“小姜同志，这些外国人说了啥？”
“是啊，燮远，他们说什么呢？”
姜小舅也急得跟个吃不到桃子的猴子似的，抓耳挠腮。
“是不是招商引资的事儿又有变故，他们不满意这次的样本？”
“不是……”
见众人一脸焦急地看着自己。
姜燮远轻咳一声。
“肯尼先生说他们收到样品之后，就开始按照公司的要求检测，虽然到目前为止有些检测还没有完成。”
“但就目前出来的结果来看，这次的样品让他们十分惊喜，甚至可以用大开眼界来形容。”
“啊这……真是太好了！”
听了这话，华人席上恨不得欢呼三声。
但当着外国人的面，这些老干部到底忍住了。
只矜持地笑了一下，便正襟危坐。
真是了不得啊！
许秋秋那丫头，居然有这么大的能耐！
该不会是燮远这小子听错了吧！
但下一秒，姜小舅又在心里否定了这个想法。
自己的外甥自己知道，他不可能在这么重大的事情上失误。
“既然肯尼先生都这么说了，那样品是不是就已经算是合格了？”
“咱们是不是可以正式进入谈判环节了？”
得到姜小舅的示意，姜燮远将这番话原原本本翻译成外语。
那知道肯尼听后，却摇摇头，“今天做的检测是最基本的，还有一部分没有完成，甚至其他检测还没开始。”
“谈判，还是要等所有的检测都完成之后，再来提上议程。”
“不是说大开眼界吗？怎么还要检测？”
听了姜燮远的翻译，华人席上几个干部嘀嘀咕咕。
“这些外国人办事儿就是不爽快，拖拖拉拉的，我看他们就是想鸡蛋里挑骨头！”
“……”
姜小舅听了，眼一横，“都少说两句，当着外国人的面发牢骚像什么样子？”
他能理解同志们，希望外资能够尽快落实的心情。
他自己也不想夜长梦多。
毕竟努力了这么久，要是没有成果。
他喝口水恐怕都得被呕死。
可当着外国人的面发牢骚，这不是让人家看笑话吗？
姜小舅下意识朝对面看去。
只见另外一个外国人凑过去对肯尼说了些什么。
两个人嘀嘀咕咕了一阵，肯尼面上的神色淡了些。
他抬起头来，对姜燮远嘀嘀咕咕说了一通。
姜燮远转身翻译，“林局长肯尼先生着急找你，是希望能够多要一份样品，希望可以同时开始其他方面的检测，如此以来也好节省双方的时间。”
“这当然好！”
这个项目磨磨蹭蹭这么久，如今能节约时间，姜舅小就求之不得。
他急匆匆起身，“我这就去取！”
那干货样品就放在办公室里。
姜小舅脚步生风，没一会儿便拿了过来。
他取了一碟子亲自交给肯尼，言辞恳切，“肯尼先生，我们全省上下对这次的合作十分重视。
为了找到符合要求的样品，也是付出了许多努力，希望你们能够尽快完成检测，我们两国的合作也能因此跨出一大步。”
“林局长放心，我们公司也十分重视和你们国家的合作，但一切还是要以最终的检测结果为准。”
肯尼一脸热情，但说来说去。就是不肯给一个确切的承诺。
姜小舅也不失望。
官场上的客套话嘛，他自己都说了许多。
总之，能让外国人说出大开眼见这番话，就是一大进步。
这么久都熬过来了，眼看就是这临门一脚。
姜小舅不介意再等等。
“那我就等着你们的好消息了。”
姜小舅脸上激动昂扬，可内心想法，只有他自己知道。
都到这份上了，许秋秋你可给点力啊！
到了这个时候，姜小舅才正式思考许秋秋提出的几点条件。
越想就越头疼。
可许秋秋的本事在这儿摆着呢。
那些外国人脸上的笑容也不是作假的。
难，真是太难了！
两个外国人拿着干货样品欢天喜地地走了。
姜小舅却几乎愁秃了头。
检测已经到了最后关头，许秋秋那边他必须得稳住了。
哪怕是块硬骨头，他也得给她嚼碎了！
这般想着，姜小舅看了眼欢欣鼓舞的同事。
在对方开口邀请他参加晚上的庆功宴前，他一脸便秘地说：“赵县长，您办公室的座机应该有保密线路吧，我能不能借用一下？”
“能！当然能！”赵县长脸上的笑容挡都挡不住，“我这就带您过去！”
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
姜小舅这个从省里下派来的干部，自然比他这个县长高多了。
这两个月听了姜小舅的指示，赵县长没少往乡下跑。
一双鞋都磨烂了，说不抱怨那是不可能的。
但现在……
什么抱怨？
他对林局长只有满腔的崇拜之情。
别说是借电话了，就是让他亲自当通讯员他也没二话。
不过心里正愁着的姜小舅，可没功夫理会赵县长的马屁功夫。
他这儿还有个大难题没解决呢。
而这个问题，可不是他一个人能够决定的。
样品的检测结果没出来，他不可能上报省里。
因此，这事儿，他得跟家里的老爷子商量商量。
毕竟，这事儿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要是真能行，还少不得要老爷子帮忙周转。
这通电话，姜小舅打得十分不顺。
倒不是老爷子不肯出手。
只是许秋秋说得那些太过超前。
乍一听，恐怕觉得他是在痴人说梦。
可仔细一想，偏偏又有可行性。
姜小舅努力翻找脑海里贫乏的词汇。
一通话下来，他自己都晕晕乎乎。
也不知道老爷子能不能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