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鹿征少爷昏睡时，土拨鼠拿着缓解肌肉酸痛的药水给他涂抹身体；座山雕轻轻按摩穴位，舒筋活血；小鹌鹑一口一口的给他喂汤药；大白兔揉着他的脚；老妈抱着酣睡的小考拉熊还在抹眼泪。

    两位巴浦洛夫·程师换好干净衣服站在华东虎面前:“少爷的武术功底和悟性都非常好，就是缺乏一个快速提高的机遇。”

    “此话怎讲？”华东虎已经想吃人了。

    “第一是心理素质上的提升。一胆二力三功夫，牛马的力气都比人大，但它们没有血战到底的勇气，才被人利用骑乘。只有经历一次恶战，才能磨砺少爷的心态，提升他的自信。您带过兵，懂得未战先怯、狭路相逢勇者胜的道理。”

    “第二是对体力、忍耐力极限的测试和挑战。人有时候只有逼一把，才能知道自己的潜力。”

    “第三是刺激少爷熟练运用武艺。很多书呆子能把四书五经倒背如流，但不能学以致用考出好成绩。熟练背诵和自己写出好文章是两回事。同理，武艺的练到、学到、打到和得到也不是一回事。”

    “这种刺激，就像是再加一把柴火就能把水烧开，或者是点燃爆竹，才能彻底激发他的潜能。今天下午在大雨中的训练，就是最好的机会。”

    “很多人学了一辈子武艺，却庸庸碌碌。本事只比普通人强一点，就会在外面吹牛皮装大神。因为他们缺少适时、适度的高强度刺激，个人水平始终提高不了。这个原理类似于佛家讲的‘醍醐灌顶’。”

    “第四，大雨中训练对搏，考验的是抗干扰能力。雨声风声影响人的听觉；雨水影响正常的呼吸；地面上的积水影响步伐移动；忽明忽暗的光线影响视觉。只有模拟最恶劣的自然环境，才能锻炼人考验人。”

    “第五是考察少爷这一段时间内的学习成果。就像考秀才、考举人、考进士一样，方便我们哥俩知道少爷的学习情况，好安排以后的教学内容和进度。”

    “老爷，您希望我们教出真功夫，还是糊弄少爷玩耍？”一口气说完这些话的程大，感觉新换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打湿了。因为华东虎是砍过人脑壳的大明中将，不是没见识的乡村土财主。

    华东虎长叹一口气，让两位程师起身，并当场发放赏银，又询问了一些关于程冲斗的事情。因为土拨鼠和座山雕早就把大少爷的一言一行都汇报给他了。老爷子当场拍板，写好书信，派遣家丁和程二去徽州，邀请程冲斗全家来南京。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鹿征少爷饿醒了，全家一阵鸡飞狗跳，都来看望他。小鹌鹑把各种好吃的都往他嘴里放；老妈给他说，可乐有很多订单，你两位叔叔都忙的冒烟了；土拨鼠汇报烟草和白糖产业在华东虎的英明领导下，取得突破性进展；座山雕把做好的改良版虎枪和俄罗斯长钺带来了；巴浦洛夫·程师则撮着手，不好意思的看着他。

    “感谢两位老师，经过昨天下午的训练，我自己感觉脱胎换骨。程师的训练秘法名不虚传。”张鹿征安抚两位程师，并希望他们再接再厉，尽快为这些兵器编出教学课程。他还把“破锋八刀”的招式简单比划了一下。

    虎枪总长249cm，枪头长29cm（故宫博物院实物）。枪头铁质，前锐后锋，中起脊，内有多面血槽。枪头上有刃，刃中起棱，刺入体内后这枪刃便如刀一般，割裂筋脉骨肉；柄木质多为积木竹，因为白蜡杆较软，一般用于训练，不适合实战；枪头与枪杆前段部分通过铁管套连，或者刷上大漆缠绕钢丝，目的是防止断折；原枪头底边两侧横系的鹿角，改成了单钩镰；枪头尾部带有红樱，防止血液流下来滑手；为了拒马，也装配有尖锐的尾鐏。

    有些现代文章介绍虎枪是打猎专用，张鹿征认为这是后金部队的宣传障眼法:能猎虎杀熊的好枪，怎么就不能上战场杀敌呢？

    “俄罗斯长钺”是种双手武器，在长柄上装了较长较薄的斧头，斧头的形状像一弯拉长的新月。这种形制，古代中国一般称为“钺”。由于斧刃过长，除了柄管处固定连接外，在斧头下部尾端也做了和木柄的固定连接。

    为减轻重量和方便穿绳背负，鹿征少爷特别强调在长钺背脊下面打几个小孔。长钺的木柄是椭圆形，避免打斗时慌乱，把长钺握反了。

    长钺的斧头重量一般在600克到1.5公斤，整件武器连柄重量在2到3.5公斤之间。斧头的长度也从20厘米到1米不等。

    在1656年，俄罗斯颁布法令，统一长钺制式。所有长钺必须由国家兵工厂制造，长度统一为142.2厘米，在柄尾必须有铁尾镦，要求尖锐得可以插入地面。

    当时俄罗斯射击军先是把长钺钉在地上，再把重火绳枪架在长钺与木柄的连接处或者其木柄头上射击，以增加射击稳定性和准确度。也有左手扶长钺木柄，右手瞄准射击的做法。

    现在打造好的长钺总长约1.5米，重量在3.5公斤左右。由于木柄短，还是双手握持，总体来说不算重。最关键是重量分布比较均匀，不像中国传统大斧头重脚轻。

    俄罗斯长钺既有刀的砍削功能，还可以像斧头一样，依靠大块头和重量，砸劈敌人。这把长钺的最前端，没有向斧背后方过度的倾斜弯曲，目的是为了能够像长枪一样，有效的刺击敌人。

    张鹿征之所以打造俄罗斯长钺，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一是它经济实惠，便于大规模装备；二是简单易学，但凡身体结实，有点蛮力，学个把月就能掌握；三是皮实耐用，能经得住一段时间内，高强度持续作战使用。毕竟战场上不可能随时随地的修理兵器；四是方便携带，易于保养；五是制作简单，在后方补给不畅的时候，只要找几个农村的铁匠木匠就可以生产，快速弥补冷兵器的战场损耗。以容易折断损坏的长枪木柄为例，如果精工生产的话，真不是随便找根木头就可以的。

    俄罗斯长钺能弥补短兵器和长枪之间的长度空白，还能与诃藜棒、镗钯、长枪等兵器配合，共同对付骑兵。想到这里，他灵机一动，把俄罗斯长钺命名为“张氏陌刀”。

    给士兵减负，是现代世界各国军队的发展方向之一。张鹿征考虑到镗钯头部太重，就交待座山雕，尝试把三股的镗钯改成两股的“龙须叉”，以减轻重量，并适当加长木柄。因为给士卒长途行军时减负，降低他们的体能消耗，就能在突发的遭遇战中提高作战效能，避免“未战先疲”。

    到了午训时间，程师狠心拉起忠犬八公，让他继续练习活动量不大的八段锦和易筋经。然后又教给他类似现代太极拳的“太极拳道家八法”和“太极十三势”。

    不同于其他快打快收的拳法，这两套看起来慢吞吞的套路，动作柔和、自然、舒展。练过以后，原本全身酸痛僵硬的肌肉舒缓很多，疲惫不堪的精神也一下子放松下来。程师介绍，这种运动量不大的“慢拳”，适合疗伤康复时循序渐进的练习，属于养生调息功法。

    晚饭后，六耳猕猴神神秘秘的找到大侄子:“明天你休息，可以去张玉香的聚仙楼吃吃饭，放松放松。她那个酒楼经营状态不太好，你正好想办法帮帮他。”

    然后他的脸色就有点古怪了:“她虽然是寡妇，但却是看你从小长大的邻居。她是个好姑娘，只是英国公府排场大开销也大，他爹为了银子才把她嫁给那个混蛋的。”

    想起自己的风流韵事，鹿征少爷有点脸红。程师说过，这种肌肉酸痛恢复期，不能做高强度训练，但也不能老躺着，需要适度的轻松运动，加快气血流通：“好，我明天去她那吃饭。”

    傍晚带着浑身的药香，张鹿征打发走唠唠叨叨的老妈，让大白兔记录戏曲《长生殿》。来自现代的他，在黑白电视机的年代，通过乡镇戏班子和电视，看过无数遍这部戏曲。

    《长生殿》是清初戏曲家洪升的代表作，取白居易《长恨歌》中的“七月七日长生殿”诗句作为题目。剧本写唐明皇宠爱贵妃杨玉环，不理朝政，朝中大权由杨贵妃的哥哥杨国忠把持。

    七月七日，杨贵妃与唐明皇在长生殿上情意绵绵，盟誓世世代代结为夫妻。不久，安禄山找借口发兵叛乱。唐明皇带杨贵妃逃离长安，官军将杨国忠杀死，又逼唐明皇将杨贵妃缢死。

    安禄山叛乱平息后，唐明皇日夜思念杨贵妃。后来道士杨通幽运用法术架起一座仙桥，让明皇飞升到月宫，与杨贵妃相会，实现了他们在长生殿上立下的“生生死死共为夫妻”的盟誓。

    原剧一方面鼓吹唐明皇、杨贵妃生死不渝的爱情故事；一方面又联系了“安史之乱”前后广阔的社会背景，揭露唐明皇荒淫误国、祸害人民的罪恶，抒发出国破家亡的感慨。

    剧本艺术表现细腻而带有浓厚的抒情色彩。作者善于用优美流畅、富于诗意的唱词，来描绘人物不同景况下情绪心理的变化。

    戏剧《长生殿》被后世称为中国四大古典戏剧之一。洪昇与《桃花扇》的作者孔尚任并称“南洪北孔”，享有盛名。该剧创作长达十余年，在康熙二十七年定稿。刚一推出，就大获成功。

    原剧本约十二万字，受当时重文轻武的思想影响，感情戏、宫廷戏和神鬼戏描写较多。张鹿征为突出抗争精神和民族血性，特意追加了睢阳城市保卫战和香积寺大战。

    当时的真源县县令张巡和许远率领不到七千人的军队，在内无资粮，外无援军的十个月时间里，用血肉之躯耗住十几万叛军，前后血战400余次，为大唐平叛争取了宝贵时间，堪称安史之乱中的“斯大林格勒保卫战”。

    张鹿征把安史之乱中最惨烈的大会战“香积寺之战”，作为新改编剧本的最高潮，重点突出描写。有史料记录，香积寺战役时间不过四个小时，而双方阵亡的将士多达八九万。也就是平均一个小时阵亡将士约两万，堪称冷兵器战争的巅峰。

    新改编剧本也描写了被皇帝冤杀的大唐名将高仙芝、封常清，这一自毁长城的愚蠢举动。还把回纥军对长安的劫掠暴行做了还原披露，希望唤醒大明中高层对“异族雇佣军”的清醒认知。

    张鹿征在剧中加入大量的武打表演动作，突出郭子仪、李嗣业和许许多多无名士卒英勇无畏的战斗精神和勇于牺牲的爱国情怀。他希望把这部文青爱情戏，改编成弘扬爱国主义的大型历史战争戏，唤醒汉民族沉睡已久的尚武精神和开拓进取精神。

    大白兔很快就入戏了，而打翻醋坛子的小鹌鹑，一个劲冲大白兔翻白眼。鹿征少爷发现后，赶紧写了几个配方，交待一些事情，让她忙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