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精虎猛的张鹿征不知道驰骋了多长时间，发射了多少只重箭，终于累成煮熟的软面条。

    两个人瘫在天井里巨大的砚床上。这块天然砚石酷似床榻，被古人当做夏季凉床使用。它外壁有天然精美纹饰，不时会发出蓝色幽光。天井的上头有很多爬山虎枝蔓，遮挡光线调节气温，就像天然的空调。

    身边的肌肉猛男让张名媛感到前所未有的愉悦和快感，还有不可限量的文采和陶朱之术，比前夫好过一万倍，但这能有结果吗？

    “臭弟弟，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这样了”张名媛心口不一。

    “等10月份，你家里人来南京过冬，我就让老爷子和老太太去提亲。”

    “这怎么可能？”张名媛又一次被震惊了。

    “洪武爷在的时候，好像不让同姓结婚，但现在谁还管这些？再说，我老家是南直隶，你家祖籍在河南。八竿子都打不着。”

    “我，我是寡妇”，张名媛没想到炮友会变成夫妻，已经感动哭了。

    “我们是真爱。”

    “真爱是什么？”从小饱读诗书的香香姐从来没听过这个词。

    “真爱就是天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身高马大的张鹿征，像抱小猫咪一样抱着张名媛。

    “可我比你大，我会先老的。”

    “只靠漂亮皮囊的床笫之欢，过不了几个月就没有新鲜感了。真正的夫妻会产生类似兄妹、姐弟一样的亲情才能天长地久。我们一直以来就是这样啊。”

    “我害怕你家里人不同意。”张名媛已经动摇了。

    “没事，你先怀孕，我家老爷子不敢得罪你家英国公的。”大少爷说了一句大实话。

    张鹿征觉得自己就像坏蛋西门庆，霸占李瓶儿的身子，又抢占了人家的财产。

    为打消张名媛的顾虑，张鹿征拉着她，真在家中佛像面前盟誓婚约:“两家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鹿征少爷仓促订立婚约，就是建立、稳固自己的大后方。因为北方强敌努尔哈赤，不仅仅是优秀的军事家，还是一个商业奇才。

    从努尔哈赤的祖父觉昌安开始，爱新觉罗家族就开始从事和明朝的商业贸易。觉昌安本人经常带着建州左卫的族人们，到明朝在抚顺开辟的马市进行交易，当时辽东明官称他为“市夷头目叫场（即觉昌安）”。

    受家族影响，年轻的努尔哈赤，很早就在抚顺与明朝做生意，深谙“农不如工，工不如商”的道理。

    为垄断女真和大明的贸易，努尔哈赤使用各种手段，让抚顺南关成为主要交易地点。这样既打击了海西女真的经济收入，也让自己赚的盆满钵满。

    当时的贸易许可证叫做“敕书”，即朝贡和马市凭证，女真有这个才能和大明做生意。努尔哈赤一开始只有30道，经过血腥杀戮，又抢来500道敕书。大概在1599年，野猪皮拿到大明颁发给女真人的所有敕书，成为垄断辽东的贸易大亨。

    他一生八次带队进北京朝贡，每次去都带着大量东北名贵特产，除了少量进贡之外，大部分都直接在北京市场上进行销售，绕开了辽东明朝商人的转手，获取的利润比抚顺马市的交易利润大得多。

    除了垄断贸易往来，努尔哈赤还建立了极度严格的商业管理制度。他规定，建州同明朝的所有贸易往来，都必须由他直接管理，私人不准和明朝人做买卖：“一貂、一雉、一兔、一珠、一参，部落诸酋私攘市者殊死”。而所有获取的利润也都归努尔哈赤管理和支配：“所索参价、车银，尽入建酋（指努尔哈赤）兄弟之手”。

    现代有学者估算，仅人参一样，努尔哈赤每年就赚取约50-60万两银子。另外他手里还握有海量的毛皮、马匹和东珠等重要资源。

    现代战争打的是后勤，古代战争打的是钱粮，其实道理都一样。胃口越来越大的努尔哈赤终于在1618年走上了“商不如抢”的造反之路。

    张鹿征现在最急迫的就是成家立业，快速形成自己的基本盘。效仿努尔哈赤赚钱练兵——杀戮垄断——战争劫掠——以战养战的发展扩张之路。在这个奉行丛林法则的时代，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吃饭时他建议把占地30多亩的聚仙楼，及其后花园私宅分成3部分。临街大厅改造成快餐店形式；后面傍河的部分改成曲径通幽的高端私密酒楼；侧面作为私宅。这样能有效区分目标客户群体，避免胡子眉毛一把抓。张名媛被说迷糊了。

    “没事，你先想想，这事慢慢来，不急。”张鹿征又讲起审计、员工收入提成、建立现代餐饮企业如肯德基、麦当劳一样，完善的管理细则标准。

    临近下午酒楼歇业，一些厨师员工要回家休息。张鹿征让座山雕、程大和土拨鼠把他们都堵在后门里，挨个检查搜身。果不其然在三个厨师身上发现了海参鲍鱼等名贵食材。他们平日里仗着技艺高超，把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经常以生病为要挟，嚷嚷着涨工资，就这还不满足。

    偷拿食材的李永涛大厨师，自以为身高马大，根本没把张鹿征放在眼里:“你个小白脸最好别惹我，否则我把你和张大小姐的破事……”没等他说完，李大厨就倒在地上，小便失禁，右腿不自觉的抽搐，并哀嚎起来。

    这是陕西红拳的中盘腿技术“跨箭腿”，就是用脚后跟，转身侧踹对手的盆骨外缘。只要角度合适，就能造成对手盆骨部位，骨肉分离的撕裂痛感。

    传统武术把人体的腰腹部位称为“中节”，这个地方遭到重创，人就失去战斗力了。现代搏击一般不使用这个技术，因为双方在移动过程中，有可能会误击或者误判击打裆部。

    他的弟弟，也偷拿名贵食材的李永军急眼了，低下脑袋，向张鹿征连续左右出拳冲去。这是常见的流氓拳打法:左右连续出直拳遏制对方，同时自己低着头保护面部，并保持冲锋状态。

    张鹿征使用最简单的弓步矮下身子，错开对方击打自己面部的密集快拳，用右手冲拳重击李永方胸口下方的膻中穴。

    美军格斗教材《一招制敌》一书中，把膻中穴称为“太阳神经丛”，列为人体要害之一，也是西门庆把武大郎一脚蹬至重伤的部位。李永军应声倒地，捂着胸口缩成一团。

    与此同时，剩下那个偷拿食材的帮厨，助跑跳跃，起高腿蹬击张鹿征的前胸。他向右侧闪，走外门，用左手背拦击对方腿部，勉强躲过这一击。

    传统武术把双手之间的空间称为“内门”，把双手之外的空间称为“外门”。

    用手掌或者胳膊拍击格挡，就像足球守门员扑点球，虽然有失误的可能，但只要剐蹭到一点，就能改变足球滚动的方向，减少进球的风险。武术的格挡拍击也是如此。

    张鹿征的格挡和移动起到作用，对方的高蹬腿偏离方向打空了。就在对方支撑腿将要落地的瞬间，鹿征少爷起左腿，准确剁在其支撑腿的膝盖内侧。“咔嚓”，这个刁民也抱着腿在地上打滚哀嚎。

    这时候酒店员工一个都没有走成。张鹿征宣布停止午间休息，在后花园全体集合。然后当着所有人员的面，让座山雕和土拨鼠把聚仙楼的家丁头子和负责当天安保的家丁，每人打二十军棍。

    家丁头子“张大鼻子”今年快四十岁了，也是前任英国公的亲兵。武艺怎么样不知道，但从小在大宅门长大，察言观色的水平一点都不低。他看到张名媛杏眼圆睁，只好服软挨揍。剩下的家丁也乖乖受罚。

    这边打着军棍，张鹿征又让聚仙楼的家丁和员工，在自己人的带领监督下，对调部门交叉审计，立刻开展货物盘点和清账工作。

    不出意外，钱账严重不符，将近一半的名贵食材不翼而飞，还有很多是滥竽充数的次品，这些事情把香香姐气的浑身发抖。

    张鹿征暂时没有动普通员工，因为需要他们继续干活，只把四个窟窿最大的部门管事、三个偷东西的厨师扭送去衙门。其他小问题的管事和员工，赔偿酒楼损失后降级使用。

    这些人没有一个敢辞职的，因为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种破事很快就能传遍南京城。如果离开聚仙楼，没有老板愿意收留聘用他们。

    张鹿征询问香香姐:“你看这个事情怎样了结？”

    “官府应该是打板子和赔钱。”她已经气糊涂了。

    “错，应该让这七人尽快死在牢里，否则我们菜肴的配方就会外泄。你也正好借这个机会杀一儆百，整顿酒楼。”

    “啊，这点小事不至于吧。”香香姐现在还是个傻白甜。

    “小事？今天员工敢偷食材，明天就敢偷银子，后天就敢偷人。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这，这，我该怎么做呢？”香香姐没主意了。

    “店大欺客，客大欺店的道理你不懂吗？你养的人都是废物吗？”张鹿征喊来张大鼻子，让他如此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