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泽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光幕，阅读着自己这个人数据面板上的内容。

    之所以只用眼睛没有动手，是因为上面的内容太踏马简短了。

    滑动光幕继续阅读？哈哈，根本不需要。

    {身份编号：F37195}

    {本命天赋：植物亲和}

    {领地类型：植物系}

    {初始兵种：@#￥%&*}

    {注意！深渊奇道将于14分钟47秒后完全开启！你的领地即将迎来的第一波深渊兵种为：僵尸}

    “所以，我是个塔防游戏里的领主。”乔泽在读完这一切后首先总结道。

    “你暂时可以先这么理解。不过我可以提前告诉你，你现在的理解是错的，但这无关紧要。”S37195答道。

    “好的。那么其次，我是直接被分配到植物系领地了，对吧？我说我怎么待在这个跟棺材似的木屋里呢。算了，好歹是免费的。”乔泽吐槽道，“然后，我要用我那派不上什么用场的天赋，指挥那一团乱码，根本都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初始兵种，去抵御一波看着就很大聪明的僵尸，我没理解错吧？”

    “提醒你几个细节。”S37195回应道，“其一，并不是所有拥有植物类领地的人都会觉醒同一个名为植物亲和的天赋的，而它的作用也绝非你所简简单单认为的指挥植物兵种。其二，你以为你只用舒舒服服地做个大爷，悠哉乐哉地看着你的植物兵种去和僵尸战斗，可谓隔岸观火坐山赏虎是吧？但事实并非如此，你也得参与战斗。其三，谁告诉你即将到来的僵尸是PVZ里的形象的？虽然我知道你是故意用这种夸张地口吻来吐槽的，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不要被刻板印象带偏进先入为主的岔道。其四，虽然你刚刚的话并非内心真实所想，但你管你那初始兵种一口一个‘一团乱码’，‘不知道是什么玩意’，那小家伙听见了可是会很伤心的。”

    乔泽沉默了一会，在消化完了S37195话里的大量信息后总结道：“所以，我其实是要带着那个，您口中的‘小家伙’，一起去挡住一波凶神恶煞的僵尸。话说我寻思您这球型身体也不大啊，怎么就把我初始兵种给藏起来了？”

    S37195解释道：“你压根都没召唤你那初始兵种，我把它藏哪去？我刚刚的意思是，乔先生，你也不想自己刚刚的行为，被小家伙给知道吧？”

    乔泽笑着说道：“肯定不怕啊，你都说那是‘小家伙’了，对这种未成熟的心智，我不轻轻松松就能给它忽悠瘸了？”。

    “其实它岁数比你大好几倍。”

    “……啊？”

    “不过你确实猜中了，它的心智并不成熟。对这个世界的植物而言，寿命和心智并无直接联系。那小家伙属于是在它那漫长的人生里没遇到什么生命教导自己，所以才一直保持那清澈的愚蠢到了现在。但我估计它在遇到你之后，不会需要太多时间就会成长为一位合格的，肮脏的大人了。”

    “谢谢夸奖奥，但先别夸了，先告诉我怎么把它召唤出来呗。我也是服了这个人数据面板了，不仅连个使用教程都没有，界面也简陋得一绝，啥功能都不显示，谁家游戏面板残缺成这样啊。”

    “我得替祂说一句公道话奥，这面板虽然看上去朴素了点，但至少基本功能还是蛮全的，只是没有标注出来而已，不然你以为这界面的文字为什么会是你认识的？直接根据你的情况自适配了嘛。至于召唤的初始兵种，你只需要用手点一下光幕上显示其的那行字，或者在脑海里认真想象着要点击相关内容，就可以了。祂设计的东西里不会有什么写着‘点击即可召唤’的按钮出现的。”

    闻言，乔泽在脑海中努力想象着自己用手去点击个人数据面板上第四行文字的画面，而他马上就看见光幕有了变化，原本的内容全部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一行字：

    {正在召唤中}

    没过多久，随着光幕上的内容再次变回了之前的模样，乔泽感觉自己的左手中仿佛突然多了什么东西。他低下头，将左手轻轻地张开，看见了这枚黝黑的，形状椭圆手感光滑大小合适总之挺适合盘的，在自己手心处仿佛心脏一样微微跳动的，充满了异世界风情的不知名植物的种子。

    “不是，就它现在这样，根本就听不您对它说什么吧。”乔泽看向S37195，无奈地说道，“怪不得它在我个人数据面板上是一团乱码呢。不是，植物兵种植物兵种，可这踏马只是个种子啊。我以为您说我也要参与进抵御僵尸的过程来，指的是兵种在前面输出我在后面摸鱼加油抽空补刀总之就是打个辅助，这好家伙，合着是我去跟僵尸相互搏杀，然后兵种在我兜里躺着，最后您再来一句‘你们俩真强’是吧？”

    S37195答道：“你先别急，或者说，别装出这副吉吉国王的样子。你内心里是明白兵种是不能光凭外貌下定论的，种子模样肯定自有其道理，自然不会是一无是处的。我知道你刚刚肯定在脑海里试着在自己的个人数据面板上乱点一通，试图搞清楚在这兵种的能力具体是什么，但没有结果，对吗？你没必要通过摆出一副阴阳怪气的口吻来试图激将我并对你解释这一切的。有问题你直接问就行，当然，回答不回答就不一定了。不过，我也知道你并不会愿意向我主动求助的。你不希望将自己变成一个，事事都要习惯性地仰仗我，于是在日后彻底成为对我俯首帖耳的顺从奴仆存在。所以，你还是自便吧。”

    “不过，你确实猜对了，你的兵种它是听不见外界声音的。虽然我可以直接对话其意识吧，但我现在是不会也不能这么做的。也好，我可不想吓到这个可怜的小家伙。”

    “至于为什么你的兵种它听不见外界声音，这就涉及到它的能力，以及它的存在方式，还有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唉，主要是现在很多权限祂都还没有向你们放开，这波你们的个人数据面板属于是，在本来就不太好使的情况下更加雪上加霜了。我本来是反对党，跟祂说这样的话你们一开始啥都不知道不太方便行动，然后祂就要我来负责向你们解释一些基本信息来暂时辅助你们行动。服了，怎么就是不听劝呢，就知道薅我羊毛占我便宜拉我做免费劳力。那我必得多透露一点信息报复一手。”

    “我现在要说的都是你之后会知道的。首先，你需要明白一件事情，领地类型是植物系的人其实很少，或者说极少。而我这么一说你应该就会意识到一件事，就是你所被分配到的领地类型、觉醒的本命天赋不是什么随机的巧合，而是被安排好的注定。因此，你会解锁这个初始兵种也必然不是什么偶然，而能够成为你初始兵种的它，自身也自然会有特殊之处。别忘了我之前说过的，你的本命天赋‘植物亲和’并不是什么烂大街的东西，其作用也绝非你所认为的那么简单。记住，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之所以会解锁这枚种子作为自己的初始兵种，并非是你随机地选择了它，而是它坚定地选择了你。所以，请好好待它。”

    “其次，严格意义上来讲，它并非什么初始兵种。因为对你而言，所谓兵种的概念，是本质上可以被你大量召唤的同一类型作战单位。可它的存在不是这样的。你既无法像召唤一个又一个宛如一个模子里出来的豌豆射手那样，召唤一颗又一颗与它相似的种子。同时，你无法驱使它代替你作战，你只能让它辅助你来战斗。换而言之，如果说豌豆射手是游戏中可以被重复按模版创造的英雄角色，那么它就是具有唯一性的家园水晶。”

    “然后，在详细介绍它能力之前，我有必要先告诉你它的存在形式。如今你所看到的种子形态，不过是它在脱离了死亡的宿主后，为了保护自己免受外界摧残而生长出的坚硬外壳。在此期间，它会用自己那朦胧的触感去模糊地观察外界世界，寻找自己的下一任宿主。就仿佛一颗真正的种子那般，与名为风的信使一起在世界各地旅行，直到自己终于找到了那个，适合去落地生根的地方。”

    “它这壳的硬度确实很高，如果不是它在遇到了合适的宿主后会主动将这层盔甲卸下，基本不会在自然条件下被摧毁。至于被其他生物破坏，先不提大多数生物都没有给它壳砸秃噜皮的能力，就光它在壳外所临时分泌的那种特别难闻的化学物质，就足以让那些它不想共生的生物绕着它走了。更何况，它在种子形态下一般也不会做出引起其他生物注意的举动。它之所以会在你的手心里跳动，不过是想和你打个招呼罢了。这是个很可爱的小家伙，对吧？”

    “不过它也就会在你面前表现得这么亲切了。你想想，不成熟的懵懂心智，搭配上其共生生命的本质，你觉得它在共生其他生命之前，会事先向对方打个招呼吗？要不是它出于心里的高傲，看不上很多生物，不愿意扎根在它们身上，不然它早就开始在这世上的任意采撷大业了。不过即便如此，它的本质也并不坏，对吗？更何况，对于你，它是愿意主动示好地打招呼的。而在你没同意它发出的共生邀约之前，它是不会与你共生的。这既是对你的偏爱，更是对你的尊重。”

    “其实说到这，你也应该能大概知道它的能力了。简单来讲，大概就是与宿主共生，并根据和宿主共生的程度，反馈给宿主相应的能力。随着宿主与之联系的加深，宿主所获得的能力将越来越强。所以你还在等什么，快快成为它的master，然后和它一起面对那即将到来的僵尸吧！”

    乔泽没有按照S37195的蛊惑做出相应的回应。他先是用意识关闭了自己那没什么用的粗糙个人数据面板，随后便将握在手心里的种子，或者说，所处其中的那位共生生命，轻轻放在了床边。它似乎是通过那笨拙的触觉感受到乔泽要离开自己了，于是便仿若一颗陷入了不舍的心脏那般，跳动得越来越快，似乎想通过这种自己所唯一能够采取的行动，来进行一场徒劳的挽留。

    但乔泽还是狠心地将它抛下了，并直接躺回了床上。他惬意地叹了一口气，随后幽幽地说到：“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可从来都没有承诺过，自己一定会去抵御僵尸奥。”

    S37195似乎有些不解地问道：“所以，我可以理解为你现在是在摆烂等寄吗？”

    乔泽则释然地答道：“不不不，我这可不是摆烂。我只是认清了一个事实，并做出了我自己的选择而已。”

    乔泽继续平静地陈述道：“不管是您，或者是您口中的祂看中了什么，我身上所具有的连我都不知道的价值，因此给予了我第二次生命，并借助我的这一世去完成某些您或者祂想要实现的目标，可我都不想奉陪下去了。因为我早就说过了，我只是想要一场永恒的安息。我玩不过您，想必我也玩不过祂，所以我不想再在这个世界上去前进了。更何况，我怎么能确认这个世界就是真实的？而非身处又一个由您，或又某位伟大存在所编写的悲剧中？”

    “而既然我完全无法确认，自己现在是否正如同那您在之前所提到的，在汪洋中徒劳地跋涉，并妄想抵达那根本就不存在的彼端的鱼那般，那我不如一个翻身成为咸鱼，被即将到来的巨大旋涡拖入暗无天日的深渊，就此从您或者祂所缔造的苦海中解脱。等僵尸一来，无论您或者祂有什么样的打算，随着我被它们杀死，一切也就都结束了，我也能回到那个被您踹开线的摇篮里继续我那婴儿般的睡眠。”

    闻此，S37195问道：“那这个小家伙呢？你知道，它为了来到你身边，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吗？你是打算辜负它的满心期许，拒绝它的决然的选择吗？”

    乔泽仿佛听到了什么无比好玩的事情，他大笑地说道：“您是想道德绑架我吗？可您觉得，身为伪君子的我会在乎这个吗？”

    “当然，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不就最吃冠冕堂皇的道德绑架这一套吗？怎么，你不打算承认自己伪君子的身份了？”S37195反问道。

    乔泽直接被这句话彻底干沉默了。

    于是S37195继续说道：“虽然我不能告诉你原因，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你要是死了，它过不了多久也会死。怎么样，狠得下心吗？”

    乔泽没有回答，而是用行动说明了自己的选择。他再次一个鲤鱼打挺，或者说咸鱼翻身坐了起来。

    “怎么，不继续跟我飙戏了？”S37195仿佛戏谑地调侃道。

    “没意思，毕竟我心里真正想的是什么，您肯定早就猜到了。”乔泽叹了口气道。

    S37195接续说道：“自然如此。你无非是想通过这种不作为的手段来试探一下我，以及你所怀疑的现在是否也关注着你的祂。但让你失望了，我可以告诉你，祂是没心思关注其眼中的蝼蚁的。所以，你怎么逼宫祂啥反应都不会有。至于我嘛，同样也是如此。于是你便确认了你对我和祂来说其实并不重要。我也可以告诉你，你猜对了。我之所以现在还会和你交谈，或者说为什么会让你活出第二世，甚至于说为什么会在蓝星中虚构出你，本质上都是一个答案，我觉得有趣，仅此而已。你对我来说并非什么意义非凡，不可取代的事物。毕竟，我还创造了那么多只帕鲁。”

    “不过，对这个冷漠的事实你其实是无所谓的，就像你无所谓自己的过去和所生活的世界的存在本质那样。所以，你也不会纠结于自己这第二段人生是否也是被虚构、被操控、被刻意安排的，更不可能会因此而陷入，由惶恐畏惧情绪与价值感缺失所共同组成的，自我怀疑自暴自弃自我沉沦的漩涡。因为你早已接受了一切皆没有意义的事实。更何况，你为了逃避虚无，会选择去追寻世界上的各种存在意思或者说乐趣的事物，除非你有充分的借口来给自己一场解脱。”

    “如今，你已来到了一个迥异的世界。在这里，有太多太多新奇的事物是你所从未见过的，也有无穷无尽的存在意思或者说乐趣的事物在等待着你的发掘。而且最重要的，你没有一个像不可治愈疾病那样的充分理由，来让自己心安理得地解脱。所以，你自然不会停下前行的脚步。毕竟，你那由于好奇心与求知欲而躁动不安的灵魂，已经在迫不及待地去拥抱这崭新的一切了。”

    “至于用种子的死亡来道德绑架你？拜托，你对此早就在心里有所猜测了。在这一环还跟我装沉默，太假了吧？”

    乔泽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确实，是个人都能意识到，领主要是寄了，初始兵种也肯定会跟着寄。更别提种子这种特殊的且主动选择了我的存在。”

    S37195催促道：“那你还把这小家伙可怜地扔在冰冷的床边？还不快去安慰安慰它？”

    “不用，把伤心的小孩子哄好仅仅只是中策，用实际行动将其逗笑才是上策。”乔泽笑着用右手重新拾起了在床边自闭的种子，说道，“话说它要怎样才能知道，我同意和它共生？”

    S37195答道：“你把它放到你脖子后面就好了。”

    闻言，乔泽听话地照做了。

    种子仿佛有些不可置信于这位刚刚任自己如何讨好也要抛弃自己的人怎么突然就回心转意，并跳过了所有的前置流程直接快进到最终的坦诚相见，不禁沉默了片刻，随即开始在乔泽的手中兴奋地跳动，随后便整齐地裂开了自己那坚硬的外壳，仿佛一个急忙卸下了自己身上所有的铠甲的，迫不及待地想要在一个新家园，也是在自己有生以来遇到过的所有宿主里面最令自己喜欢的一个宿主身体里扎根的魂灵那般。

    于是，一团翠绿的胶状流体从一分为二的种子外壳中流出，一点一点地挣脱了束缚着自己的外壳，攀附在了乔泽的后颈处，随后缓缓融进了他的肌肤。

    顿时，乔泽感觉到一股熟悉的热流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脖子里，随后沿着自己的脊椎慢慢扩散，最终笼罩了自己的全身，并缓缓消失不见。

    正当乔泽诧异于这洗经伐髓的整个过程如此舒适无痛时，他便在自己的后颈处感到了一阵微小的刺痛。他试探着用左手摸去，很快便从食指处感受到了一种柔嫩的触感。于是他低头朝着木盆中水作的镜子看去，诧异地发现在自己的脖子后面，长出了几片翠绿的叶子，而它们现在正轻轻绕在自己的手指上，仿佛一个紧紧抱着父母臂弯的孩子。

    这时，S37195不解风情地说道：“很抱歉打扰这温馨的一幕，但你的时间不多了。”

    话音刚落，冰冷的机械音便在乔泽耳边响起：

    【警告！深渊奇道将于10分钟后完全开启！即将抵达F37195领地的第一波深渊兵种已出现在深渊奇道彼端！临时位面屏障已升起！】

    S37195继续说道：“第一次共生，简单来说你大概获得了三种能力。它们最基本的使用方法已经被你在刚才宛如本能般地学会了，虽然你并未意识到吧。不过只要你在脑海中动一动相关的念头，这些能力就会被你自然而然地使用出来，可谓如臂使指。”

    “第一种是你身体素质的几乎可以说是全面增强，这不只指你那所谓的力体耐智，还包括你的自愈能力等等等等。”

    “第二种能力是你可以在光源下获得各项加成，其中着重会提升你各种意义上的恢复能力。”

    “第三种能力是你可以耗费体力和精力来短暂操纵植物，或者永久对植物遗蜕进行一点自己想要的改动。当然，你也可以直接操纵你自己的整个身体，或者着重强化某个所选中的身体部位。毕竟从现在开始，拥有这副躯体的你，其实就可以说是一种植物了。至于代价的话，我知道你并不在乎，不然也不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让它共生。当然，你就算在乎也没有，从你拥有它作为自己初始兵种的那刻起，你就注定要肩负起相应的代价了。至于其具体是什么，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一会你就会知道了。”

    乔泽随手将右手中的种子遗留外壳轻轻地扔在了床上，随后便将其缓缓抬起。

    乔泽看着自己手面上隐隐作现的木质纹路，以及那完全变成了锋利木刃的指甲，他点了点头道：“虽然我很想说这波优势在我，但我还是得先出去看看僵尸们大概啥样好先有个心理准备。毕竟一会可没有什么豌豆射手来听我号令为我作战，只有我这个‘植物’去亲自与僵尸来一场物理意义上披肝沥胆掏心掏肺热血沸腾的‘大战’。好一个异界风情魔改版PVZ。”

    于是乔泽从床上起身，推开了那扇将屋内屋外两个世界隔绝的木门，迎来了他即将要面对的第一个不知是否艰巨的挑战。

    当乔泽的视线穿过屋外那悬空的，黑暗的，闪烁着不详光泽的，已充分打开的深渊奇道，对上了与自己仅隔一层虚幻屏障的，众多生物里的一双眼睛时，他沉默了。

    良久，乔泽挤出一副灿烂的笑容。他转身看着终于慢悠悠飞到了自己旁边的S37195，轻轻地问道：“您管，这叫僵尸？”

    乔泽的笑容是那么的浪漫，让所有看到了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要将其守护。可他却在不知不觉间，收回了自己那本与叶片欣喜玩耍的左手，仿佛一位迫于生活的苟且而不得不将臂弯从孩子怀抱中抽离出来，不得不去接一个恼人的工作电话的大人那样，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自己那双无力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