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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卡塞尔学院

    成田国际机场内,一个英伦装扮的老人正和机场女工作人员聊天打趣。老人的白发一丝不苟的梳到脑后,手里的雪茄还冒着烟气,英伦风衬衣得体的贴在他身上,领口还系着一条考究的蓝白花纹的领巾,一副英国老绅士的样子,浑身却又散发着年轻的活力,将女工作人员逗得花枝乱颤。

    “先生,您的身体可真好,很久没见过您这样身体硬朗的老人了。”女工作人员站在柜台前微笑着和老人交谈。

    “我也很久没见过像你这么漂亮有味道的小姐了,让我想起了大和抚子,东亚的女性总是比白人女性更让我着迷。”老人扯了扯领口的领巾,顺势端起了一杯咖啡抿了一口,“好久没喝过了,如果不是这次的事情很重要,我也喝不到这样独特的咖啡,也见不到你这样漂亮的小姐了。”

    女工作人员笑得更灿烂,心已经被这个英国老绅士俘获,热情的给他介绍日本的风土人情,老人幽默又不失礼貌的回应着她的热情。

    “校长,大家长已经等候多时了,今日大家长身体不适,由我来迎接你。”一个穿着正式的男人毕恭毕敬的站在男人的面前。

    “稚生,你比以前沉稳多了,不过你还记得我这个校长我还是很欣慰,想当年你也是学校里最优秀的一批学生。”老人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便往机场外走去。

    希尔伯特·让·昂热,卡塞尔学院现任校长,狮心会最初的成员,曾经日本战败,日本混血种被他归入卡塞尔学院的日本分部,现任大家长橘政宗也忌惮他三分,毕竟昂热是一个愿意不择手段来屠龙的疯子。

    源氏重工30层,茶室里早已准备好了今晚的宴席,待客人入座后,侍者将各种奢华的日式料理一一端上餐桌,两位老人和年轻男人一言不发的享受着美味,整个茶室里仿佛只有咀嚼食物的声音。

    “你们也知道我是为什么而来,日本分部每年向学院本部输送大量的优秀混血种,以前除了稚生入学那一次,没有任何一次我专程来日本提前考究新生,包括去年最优秀的S级路明非。源茉莉,发现于距日本海岸线20海里的海面,如今又是血统纯度极高的混血种,血统这样优秀的孩子今年你们会送来学院吧。”昂热夹起一块河豚刺身,蘸了一点味碟里的酱油便送入口中,“河豚刺身味道虽鲜美,但又危险,必须要经验老道的刺身师傅才能保证食客夹起的每一片鱼生是可安全食用的,你们认为呢?”

    源稚生和橘政宗都默不作声,他们知道源茉莉这件事瞒不住学院,毕竟一个小女孩能将成年男人以那样的方式杀死。

    “我不想让她背负屠龙的命运。”源稚生站在昂热身边对着他深深的鞠了一躬。

    “茉莉年龄还达不到入学的要求,过两年吧,况且最近她很依赖稚生的。”橘政宗倒了一杯清酒双手端在昂热面前,可昂热并没有领情。

    “万一她愿意呢?”昂热用筷子指了指桌上的那一盘河豚刺身,便放下筷子离开了座位,他靠在茶室的门口点燃了一支雪茄,吐了一口烟圈,“她这样的孩子或许希望能有更多同类的陪伴吧。”

    源稚生从茶室离开后便去了源茉莉的房间,他看着源茉莉坐电脑前玩着LOL一会儿又生气一会儿又哈哈大笑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走过去把源茉莉脑袋上的耳机一摘,刚想生气的源茉莉看着是源稚生来了,倒也没什么脾气,只是不耐烦的把耳机重新戴上。

    “记得之前跟你讲过的卡塞尔学院吗?”

    “啥?”源茉莉听到这句话后直接把耳机摘了,此时电脑屏幕上她操作的英雄已经在中路被对面击杀,“要让我去上学吗?”

    源稚生看着她扑哧闪烁的大眼睛有了一丝慌乱,“昂热校长已经知道你的存在了,日本分部血统优秀的孩子会送去卡塞尔学院,今天他特意过来跟我和老师指名道姓要你入学。”

    “随便啊,反正在这儿除了你和乌鸦也没什么人搭理我,去就去咯,屠龙听起来挺好玩的。”源茉莉以为是多大的事,结果只是卡塞尔学院入学,她没有多想,在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后便继续戴上耳机玩游戏,她却没注意到源稚生此时失落的情绪,如果她注意到了,以她的脾气会直接当面让昂热这个老家伙滚,并且大方的告诉大家源稚生在哪里她就在哪里,可惜她的注意力全在如何更快的打崩对手心态这件事上,当源稚生离开房间的时候她都不知道。

    这天晚上,源稚生破天荒的找到了乌鸦,跟他聊起了心事,乌鸦在这些时日里也知道源稚生的心思,但是那件事没解决他是无法放心去追求自己的生活的。源稚生可以为了绘梨衣在忙碌的工作中抽出时间打电动,但是他也愿意每周抽出一整天的时间陪源茉莉到处逛,甚至还会问乌鸦源茉莉的喜好,如果源稚生没有对这个小女孩动心,乌鸦打死不会相信。

    “她就是这样,满足不了自己内心的欲望便会放弃,少主跟她相处的时间也不少了,这点你应该很清楚吧。”

    “等她毕业回执行部的时候,我还在吧。”源稚生破天荒的点起了一支雪茄,他只有在很伤脑筋的时候会抽雪茄麻痹自己,上一次还是他在山里故居回来那天,谁也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能让一个一直都很从容的男人那般失魂落魄。

    新宿街角的蛋糕店,午后的阳光温柔的洒在玻璃窗上,身着白色吊带裙的女孩手持着文德琳·范·德拉安澜的《怦然心动》,坐在窗边的藤椅上细细品读。源茉莉或许就和朱丽安娜一样虔诚地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和源稚生接吻,她的脑海里每天都是源稚生,就算乌鸦给她捎带点东西,她也会问一句源稚生在忙吗,每天晚上她都会像虔诚的教徒对着星空许愿,就算她自己都认为自己的愿望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实现。

    被推开的店门带响了铜铃,源茉莉放下书眯着眼睛上下细细打量着这个西方老绅士,然后去冰柜后面拿出菜单用蹩脚的英文向他推荐店里蛋糕。

    “中文日语我都会讲,一杯咖啡,做你拿手的。”老绅士微笑着看着源茉莉,源茉莉被他的眼光看得不是很自在,赶忙跑到后面忙碌起来。

    “呐,美式咖啡,我就会这个。”源茉莉不耐烦的将咖啡放在老绅士面前,然后一转身又躺藤椅上抱着那本《怦然心动》在那边自顾自的读。

    蛋糕店的奶奶今天生病了,源茉莉特意过来帮忙看店,不过她只是答应看店并没有答应好好招待客人,况且这个白人老头一个现成的蛋糕都不买,还要求她做自己那拿手的咖啡。

    “萃取太着急了,可惜这么好的豆子。”老绅士尝了一口后便放下了杯子,走到源茉莉对面的椅子坐下,拿出了一张黑卡,卡面上已经印好了源茉莉的名字,名字上方印着‘卡塞尔学院’,旁边还印有一个世界树的校徽。

    “昂热,卡塞尔学院校长,专程为了你来到东京。”昂热讲黑卡推到源茉莉面前,源茉莉拿起来仔细打量了一下,又看了看这个穿着风流倜傥的帅老头,又放回桌上了。

    “我听哥哥说过,可是我不是还没到18岁吗,能上大学?”

    “卡塞尔的大门为所有血统优秀的学生开放,如果你想好了就联系这位,录取通知书会送到源氏重工,白茉莉。”昂热起身的同时从衬衣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出店门前顺便还在冰柜里拿了一块草莓蛋糕,并且爽快的将一万日元放在了冰柜上,“今年的新学期期待有你的到来。”

    源茉莉看了看那张名片,卡塞尔学院新闻部部长,芬格尔·冯·弗林斯特,她看了看墙上的时间,差不多也要关店了,便拿起手机拨通了这个号码。

    “喂,我芬格尔,你找哪位?爆料100美金一条,关于楚子航和凯撒的500美金。”源茉莉听到电话里传来的纯正中国话,差点以为卡塞尔学院在中国,再次查看号码属地后才确信自己没打错。

    “昂热校长让我打这个电话的。”

    “源小姐吗,我是芬格尔·冯·弗林斯特,你已经确定9月份入学了吗,几点的飞机,我会带我们学院S级学生一起来接机,不得不说源小姐真是太可爱了。”

    “不不不,我没确定。”此时源茉莉又想起了源稚生,她开始幻想自己去了大洋彼岸的美国,等毕业回来却发现他的婚纱照正摆在办公室的桌上,然后没续上几句旧他的老婆便进来了,越想她越无法接受,“我一周后再给你答复好吗?”

    “可以,不过我和我师弟很期待你入学呢,对了,我这废柴师弟刚刚才对你赞不绝口。”

    对面话音刚落,电话便断了,源茉莉知道自己一定要去做一件自己人生中前所未有的大事。

    电话另一端,路明非正在和芬格尔抢盘子里最后一块鹅肝,最后芬格尔一句诺诺你来啦?成功将鹅肝卷入口舌之中。

    “今晚的宵夜是你点的,还是刷的我的卡,结果鹅肝都要跟我抢,更过分的是还在一个没入学的师妹面前树立了我很猥琐的形象,芬格尔你把鹅肝还我!”路明非伸手就要过去扒拉芬格尔的嘴,可是在看到他满嘴的油和酒渍后又犹豫了,只能自认倒霉,抱着一个德式猪肘啃。

    “师弟啊,我是不忍心看你吊死在一棵树上,话说源茉莉长相和诺诺可不相上下,不过可不是她那种小御姐的范,一看这样子就是现在最受欢迎的甜妹,要不是我年龄太大了怕被骂老牛吃嫩草,我现在就飞去东京找她,在东京铁塔下向她表白。”芬格尔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无法自拔,全然忘了桌上的肘子快被路明非啃光了。

    “你不怕被他哥宰了吗?”说完路明非做了一个掐脖子的动作。

    “这样的师妹还是你路师兄来接吧,我还想平安无事地毕业去那个美女如云的古巴。”芬格尔摆了摆手,将领口别着的餐巾直接拉下来抹了两下嘴,“对了,校长将她预先指定给古德里安教授,如果成功入学还真是我们的师妹了。”

    夜幕降临,源茉莉蜷缩在房间的落地窗前,用手指轻轻地划拨那张印着世界树的卡片,月光辉映在她的眸子上,仿佛装进了一整片星辰大海。游戏里的消息对话框数字不停增加,她却看都不想看一眼,甚至烦躁的关掉了电脑。她脑袋里想的全是如何让源稚生一直记住自己这件事,她不希望一回来就发现已经有另外一个女人每天围着他转,就算真的有其他女人围着他转了,她也没办法,毕竟自己才16岁,源稚生都25岁了,说不定源稚生还喜欢比自己年龄大的,想到这儿,源茉莉双手挠着头发,先前整齐柔顺的黑发,现在像个鸡窝,她已经不能再迟疑下去了,拿起手机便打给了乌鸦。

    “喂,乌鸦,源稚生平时喜欢吃什么?”

    “嗯,不知道。”

    “你天天和他呆一起,你还能不知道吗?”

    电话另一端只有汽车行驶在路面上的声音,乌鸦并没有回答她,“好了好了,问你也问不出来什么,那我只有给他做个拿手好戏。”

    乌鸦听到拿手菜脸色都变了,他记得之前尝过源茉莉做的拿手好戏——焦糖饼干,又焦又硬还齁甜。

    源稚生看了眼乌鸦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她平时还挺闲的。”

    此时源茉莉根本不知道乌鸦的手机连的车载,她在电话里说的每一句话源稚生听得一清二楚。

    如果源稚生是一团火焰,源茉莉就是那一只奋不顾身扑向火焰的飞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