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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具装甲骑

    西安城东门外,枯叶飞舞,一圈一圈的打着秋风。

    陕西的巡抚、总兵、布政使、按察使、兵备道等身着红衣的大员们。正在恭送陕西镇守太监(虚构)离开。

    他们语气殷勤,饱含关切。也有的脸露悲戚,掩面啼哭,像是死了爹妈。更有个把演技浮夸的,拽着太监的衣角就不愿撒手。

    当然此时他们大部分人心中的真实想法可能是“这死太监终于走了,最好永远别回来。”只不过他们都没有表现出来。

    镇守太监的身后,是他随行的几辆大马车,压在城外的土路上都是深深的车辙印。官员们不时的偷瞄向这些大车。

    镇守太监察觉到了,他谦虚的说“这都是些衣物杂件”。官员们心中跟明镜似的,却又纷纷夸赞镇守太监廉洁。

    巡抚还分派抚标中的精锐马骑护送,沿途的州府也一律发文要求属下配合通行,他们都显得格外的恭顺。

    明明都被召回了,京师魏太监都快没戏唱了,官员们为啥还要来舔陕西镇守太监这个死人妖呢?确是因为在明代官场中,最忌讳得罪这些京师近侍内官。

    虽然今天是失势了,难保哪一天皇帝又想起这些贴心的人,重新启用他们。(他们想的一点也没错,崇祯后来又重新将镇守太监分派各地)这些常在皇帝身边活动的内官,随便告一状,这些大员们肯定吃不消。

    太监跟着车队往前走,官员们就伺候在身边相送。一直走到东边十八里。在太监几次三番的真挚要求下,官员们才终于站定。

    依依惜别的官员们望着地平线慢慢消失的车队,可算把这出戏演完了。他们开心的返身回了府城。从今天开始,又可以少交一份孝敬啦。

    而太监的车队和护送骑兵。按计划向东进发。后续将过潼关,经洛阳,北上入京师。

    ……

    渭南县东南的群山唤做玉泉山。有着峻拔山峰,山脚下也有些低矮的小山包。

    “老大,你确定那死太监会走这条路么?”埋伏许久的种光道吐掉嘴边的叶子

    “废话,官道就这一条,不走官道,他们难道能飞到潼关去么”林飞没好气的答道。

    不久前,蒲城知县这个内线送来的邸报中,终于出现了崇祯召回天下镇守太监的消息。林飞忙召集众人。让两队杀手队带上家伙出发。又专门交代郑彦夫带上两匹马用作侦查。

    林飞深怕走漏了消息,被不远的渭南县官府得知,惊吓到大肥羊镇守太监。来的时候都是昼伏夜出,进山的时候也是悄悄的。

    杀手队们现在就潜伏在林飞身后不远的丛木后。众人已经在这山野间猫了两天。由于怕暴露,林飞不许升火。吃了两天干硬窝头的种光道就有些不耐烦。

    林飞找来郑彦夫,想让他去前边问问夜不收那边有没有消息。林飞正说着呢,官道尽头,浩浩荡荡的车队人马徐徐开了过来。

    那些马车,由两匹马拉都显得很吃力。显然里面的东西非常沉重,拖累了整个车队的速度。总共有五辆,排成长串,把这官道霸占的严严实实。

    正是林飞心心念念的财货。远远看着的他只觉心痒难耐。但再一看旁边护卫的一众甲骑,林飞的脑袋又一下清醒了一些。

    那护卫的甲骑。人人骑马带甲,还带着铁盔。手持长兵,腰挂马刀,马背上的褡裢中还挂着弓箭。他们身下的马匹也有防护,马头戴着马面,侧身有护甲。

    明军尚红,甲上都涂了红漆,头盔上有红色翎羽。望眼看去,一条火红的色带在山下涌动。

    正是陕西巡抚派出护送的抚标精锐甲骑,两队骑兵因为无处不在的空额,有九十多人。由两名队长分别带领,一队在车队前护卫,一队在车队尾殿后。

    林飞怔怔的看着“这哪是大肥羊,明明是高达么。”那甲骑豪华的装备闪到了他的眼。之前遇到的马匪跟这些具装甲骑一比,简直就是臭要饭的。

    林飞眼中的热切降了下来,这么硬的骨头,能啃下来也会损失惨重。他摸了摸下巴新长出的柔嫩胡茬。感觉打劫这帮高达有些不划算。

    旁边的杨发和郑彦夫看到这豪华甲骑都萌生了退意,纷纷低声劝阻林飞。只有那种光道还在旁想招“老大,要不我们去前面挖一些绊马坑,先折他一批人马再说”。

    林飞想了想,难得这个大老粗出了个靠谱主意,但是挖绊马坑就要有人引诱,不然如今明军骑兵这乌龟爬的速度才不会踩坑。郑彦夫当仁不让主动请缨,接了这个任务。

    虽然郑彦夫反对打甲骑,但去勾引尝试一番好像也没啥损失。且他马术娴熟,如果对方不中计,他就骑马溜号。林飞骑马也只是个二把刀,众人中没谁都没有他这个老司机专业。

    众人计议已定,林飞正打算让杀手队员起身,往东面去给高达们挖坑。

    此时,异变突起。却是一伙山匪模样的人,从旁边不远处的山头,冲下山去,直冲那装满财货的马车,明显是打算抢一把就跑。

    林飞在旁怒骂“我靠,打劫居然还有截胡的!”

    而明军的两队骑兵也不慌乱,好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形了。那队长勒令着车夫架马车往前聚拢在一团,一队甲骑在马车旁列阵护卫,另一队分散开来滚滚而去,冲向山匪。

    甲骑们手持长兵冲锋的气势骇人,蹄声翻滚,尘土飞扬,虽然只有四十多人,但大地在铁蹄的击打下似乎都在颤抖。那些山匪哪里是对手,还没交手就纷纷逃窜,被甲骑追上就是戳死。

    林飞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些人型高达一面倒的屠戮着山匪。他的声音有些发抖,转身问旁边的种光道“我们能比那些山匪强多少?”连种光道这个莽夫都呆呆说不出来话来。

    这时,郑彦夫的夜不收回报,说再往东面的山头,还有不知哪路好汉在山野中埋伏。之前林飞昼伏夜出,竟没有发现这座玉泉山有这么多好汉。

    “还来?,让他们去,这大肥羊让给他们了。”林飞一阵无语,这截胡的不止一波啊。

    他却不知道,又不是他林飞一个人能看到邸报。那些山中的坐匪、本地的盗贼、流动的马匪都从不同渠道得知了消息。都在打这大肥羊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