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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刺玫瑰

    十月,以宫甲围成王。王请食熊蹯而死,弗听。——《左传·文公元年》

    突然庄周“咳”了一声,吐出一口血来。姬婉儿大喜,忙帮庄周顺气,庄周看了一眼姬婉儿,“让你走就赶紧走啊!你走了我才有办法脱身。”

    姬婉儿扶着庄周靠在竹子前,刷的一下站起身来,声色俱厉:“殿下,你真的想落个‘残杀同门’的罪名吗?”

    熊商踌躇不定,他厌恶庄周已极,但却不敢直接下手杀人,见到庄周还活着一则有些庆幸,二则有些遗憾。被庄周这么一搅,已无心情再轻薄美人,冷哼道:“如此良会,却被这个小子毁了,真是扫兴至极。”说罢双足一点,便飞离竹奥。

    姬婉儿回来查看庄周的伤势,见他脸色惨白,胸前是血,一边把着庄周的脉,一边哭出声来,庄周笑道:“我又没死你哭什么啊,哭得都诊不好我的脉了。”

    姬婉儿破涕为笑:“太好了.......你......没受内伤。”高兴之余心下甚是不解:最后那掌打得如此之重,怎会没有内伤?难不成是熊商手下留情?

    姬婉儿把庄周送回到青衿路,在进大门的时候,姬婉儿嗫喏道:“庄公子,能不能......请求你,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诉别人。”

    “你怕他报复?”

    “你......不明白......”

    庄周看着她恳求的神色,便点了点头。大堂上静悄悄的,赵緤不在,这倒省去了一番解释的功夫。姬婉儿从自己寝舍中拿了一个大大的黑色木箱,取出各种药材,熟练地分类摆放,又拿出个石臼,放入几种药材研磨,随后倒入白纱布中包裹起来,浸到热酒里。

    庄周看她准备齐全,奇道:“姑娘是对受伤早有准备么?竟还备有药箱?”

    “自小习武,每多伤病,久病也就成良医了。”言语中颇有酸楚之意,庄周有些奇怪,中山国虽是小国,但毕竟也是一国公主,难道还学寻常武夫一样打熬体魄?

    虽然好奇但也不好细问,只是随口问道:“那酒里泡的是什么?”

    “有辛夷、甘草、黄黔、陈葵种,这是热熨法,治掌伤的良药。”姬婉儿神情突然有些不自然,扭捏道,“药好了,公子,你.......把上衣解开。”

    “这不用了吧。”庄周大窘。

    “隔着衣服可不行。”

    “我自己来就好。”

    “你弄不好的。这药不能耽搁,这样才能发挥最好的疗效。”姬婉儿小声道。

    庄周只好照做,只见胸口上有一个青色的掌印,姬婉儿拿着泡好的药包轻轻地按了上去,庄周“啊”了一声,很是疼痛,但随即就有很舒服的感觉。

    “很疼吗?”姬婉儿小心地用药布按摩着。

    “不疼,好多了。”

    “庄兄,你看谁来了。”赵緤跨入门中,庄周和姬婉儿都吓了一跳,姬婉儿的手不自觉地一撇,庄周疼的“哎呦”一声。

    赵緤只看到庄周斜倚在席上,衣衫凌乱,而姬婉儿手正在庄周胸口上摸索,连忙捂住了眼睛:“我可什么都没看到!”

    魏羽祺也从赵緤身后闪出,愣在当场。

    “你乱说什么呢”,庄周急道,“婉儿姑娘在帮我治伤。”

    魏羽祺“啊”了一声,快步上前,“你这是怎么了!这掌印谁打的!”

    “练功不小心摔的。”庄周搪塞道。

    “不可能!快说实话!”魏羽祺抓住庄周的手腕。

    “疼!”庄周道。

    魏羽祺急忙松开:“是手腕也伤了吗?”她怒视姬婉儿:“你伤的他?”

    “和她没关系,我和人比武,技不如人,婉儿姑娘救了我.......”庄周解释道。姬婉儿则低下了头。

    赵緤道:“你就说是姬珅、董成还是熊商吧?”

    庄周摇头:“算了,以后我把功夫练好就是了。”

    “是熊商对不对?他那天在藏书阁就要对你出手。”魏羽祺逼问道。

    赵緤说:“残伤同窗,我们可以报给学。”

    姬婉儿听到此言脸色煞白。中山国可万万得罪不起楚国。

    庄周平静地说:“恐怕没什么用吧,他到时说不定反咬一口。何况他又是大国储君,而我的伤也不重,就算报给学正大概也是不了了之。”

    姬婉儿感激地看向庄周,然后继续给他的伤口热熨。

    “我来吧,婉儿也累了。”魏羽祺夺过药包,学着姬婉儿的样子给庄周按摩。

    “啊!”庄周疼得坐了起来。

    “叫什么叫!躺着!”魏羽祺不悦道。

    “不用不用。我好多了!”庄周不敢再让魏羽祺治疗。

    “躺——着”,魏羽祺瞪了一眼庄周,继续用药包按摩。

    “哎呦!”庄周疼躲开身子。

    “不许叫!不许躲!”魏羽祺蹙眉道。

    姬婉儿经历坎坷,少能鄙事,是故手法细腻,而魏羽祺一直是魏王掌上明珠,从来都是别人服侍她,她哪做过这种工作?只疼得庄周怀疑人生。

    魏羽祺见姬婉儿按摩时庄周一脸舒泰,自己一上手他便乱动乱叫,心中更加有气,手下不自觉更重了些,这可苦了庄周。赵緤别过脸去,不忍再看。

    姬婉儿收起药箱:“这药一天擦一次,每天都要用新药,我明日再送药来。”

    “不用啦,你送到我那儿就行。”魏羽祺道。

    “那......我就先告辞了。庄公子,你多保重。”

    “我送你。”赵緤追了出去。

    庄周目送姬婉儿离开。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要不你也去送她?”魏羽祺眼眸微微眯起,显得很是锋利。

    “不,不用了吧。”庄周没来由得有些心虚。

    “我问你,你受伤她怎么发现的?”

    “我——不知道——”庄周结结巴巴地说。

    “她以前不是怪你抢了她的风头,从不和你说话,今天态度怎么变了?”

    庄周不得不承认魏羽祺的感觉很敏锐,“抢风头这个是赵緤的猜测吧,婉儿姑娘未必.......”

    “还婉儿姑娘”,魏羽祺“切”了一声,“你和她有那么熟吗?”

    庄周额头出汗,只觉应对不暇。

    ......

    午日的阳光洒满“学而厅”外的石梯,这是阴阳家授课之地。熊商正下着台阶,姬珅、董成紧随其后。他有些遗憾,因为庄周请了病假,乘丘子的例行提问环节便取消了,这可让他少了一个大大的乐趣。

    董成咳了一声,熊商抬起头,看见魏羽祺正俏生生地站在下面,朝他微笑,熊商心下大喜,快步迎了上去:“小公主,这是在等人吗?”

    “嗯。”魏羽祺轻轻地点了下头,说不出的娇俏动人。

    “谁这么不识好歹,敢让小公主等?”

    魏羽祺眨眨眼睛:“就是你啊。”

    熊商一时间喜不自胜,他看了一眼姬珅、董成,两人马上会意,向熊商、魏羽祺拜别,尤其对魏羽祺,态度极为恭敬。

    魏羽祺温声道:“你来,我和你说句话。”

    熊商如沐春风,贴了过去,忽的一道银光闪过,熊商急忙躲避,已然不及!寒冰针在熊商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魏羽祺纵身而上,手执匕首,招招向熊商刺去,一味抢攻。熊商慌乱间被逼得后退连连,亏了他内功深厚,双掌挥出一道气墙阻了魏羽祺一步,这才跃出几丈,喘了口气。袖子被匕首划开,颇为狼狈。

    魏羽祺知自己武功不及熊商,故而以先暗算再用匕首偷袭的方式占个先机。她见熊商已经缓过神来,用匕首一指:“我警告你,以后再敢动庄周,有你的好看!”说完大大方方地离去。

    熊商又怒又妒,摸着脸上的伤回想起刚刚的一幕,不禁心有余悸:小公主看起来明艳无比,做事竟如此果断狠决。他望着魏羽祺远去的俏影道:“这朵刺玫瑰,我熊商摘定了!”

    ......

    “小怡,我真的已经好了,明天都能去上课了,不用再做小灶了!”这两天公孙怡一日三餐,都来送饭,弄得庄周很不好意思。

    “好什么啊,他身子虚,得补”,赵緤吃得津津有味,“这胆和酱调得真好,我看就是郢都王廷里的庖人,也没这个水平。”

    庄周笑道:“你要想吃就说你想,可别拿我当幌子。”

    公孙怡道:“周哥哥你当真复原了吗?我可以帮你和学正再请几天假。多休息总是好的。”

    “谁说不是呢”,赵緤一脸惋惜,“我要有这机会正好休个长假。”

    “庄周!赵緤!”一个熟悉声音飘了进来。三人知道是魏羽祺到了。

    “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吃饭了!”魏羽祺一拍手,八个手提食盒的婢女走进来,开始传菜,都是庄周见所未见的。

    赵緤看着这些精致的菜肴,奇道:“你哪弄的?”

    魏羽祺双眸闪亮:“这是魏宫里庖厨做的,快尝尝怎么样?”

    “魏国离这儿这么远,怎么能送到?!”赵緤面露不信之色。

    “我之前传书给父王,让下回贡礼使者来时,带上厨子,然后就是在楛邑包下一个饭庄的事了。”魏羽祺兴高采烈地说。全然没注意公孙怡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高,实在是高!”赵緤由衷地佩服魏羽祺在这点上的机智。“虽然我都吃得很饱了,但这道烹熊蹯我怎么也得吃,正宗的起码一天才能做好吧。”

    “这么长时间!”庄周惊道。

    “有时还得两天呢”,魏羽祺介绍道,“先用泥拌苇草把熊掌包裹好,小火烧灼,一直烧到毛随泥壳都脱落干净才行!所谓‘熊掌难熟’,这道菜最忌一个急字,必须是自然脱落,若是用刀去刮,反而不美,所以掌握火候很关键,之后还要数次换水烧煮,再加各种的酱料熬煮,层层入味,功夫可多了。”

    公孙怡接口道:“的确,当年楚成王被逼宫,要求吃道熊掌再死,一来是此肴美味,二来也是拖延时间的一种策略吧。”

    这顿饭可苦了庄周,本来已经吃了一大盒黄粱饭,魏羽祺又要他每道菜都尝一尝,想到魏国御厨千里迢迢来楚国烹饪,无论如何也不好拒绝。赵緤低声向庄周道:“庄兄,还是跟着你有口福啊,如果送餐时间能错开就更好了。”庄周白了赵緤一眼。

    忽闻一阵敲门,四人对视,宿舍小聚一般只有此四人,来人会是谁呢?